巨大的轟鳴聲,伴隨著一股颶風席卷開來。
戰馬嘶鳴,突厥戰陣瞬間亂了。
不少人被受驚的馬狠狠的甩下馬背。
溫禾連忙收起望遠鏡,不敢往下麵看。
不用看他也能想象的到,在這樣規模的轟炸下,城下定然早就血流成河,滿地的殘肢斷臂。
隻聽得下方一片哀嚎。
那些衝殺而來的突厥人都傻眼了,饒是凶殘成性的他們,都不禁感覺到雙腿在發顫。
彆說是他們了,就連城牆上的大唐將士們都懵了。
剛才那一刻,他們隻覺得腳下震動了一下,然後好似地動山搖一般。
幸好手雷並不是直接往城下扔,否則這麵城牆隻怕都要撐不住了。
“還愣著做什麼,繼續!”
李靖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上腳踢了李君羨一腳,催促道。
回過神來的李君羨,這才反應過來,當即讓那些弓弩手,和扔手雷的士兵繼續。
轟鳴聲不絕於耳。
遠處的頡利看到這一幕,頓時目瞪口呆。
“這,這是騰格裡降下來的天罰嗎?”
一名突厥將領指著會州城下癲狂的喊著。
“啪!”頡利聞言大怒,抬手就衝著那將領的臉打了一巴掌。
“我們才是騰格裡的子民,它怎麼可能會幫助漢人,這一定是他們的新式武器,不用怕也不用慌,都,都給我站穩了,讓兒郎們都回來!”
左右兩邊都出現了唐軍。
頡利很清楚,現在隻有聚攏兵力,他們才能順利的突圍。
可到底是誰!
頡利望著會州城上,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布置了這一切。
難不成是李世民親自來了嗎?
“殺!”
就在突厥所部撤退聚攏的時候。
會州城門突然大開,從裡麵赫然衝殺出一支騎兵。
“可汗,人數不對,這,這不止有幾千唐軍!”望著那喊著殺聲而來的騎兵,頡利身邊的人都慌了。
“慌什麼,我們還有……”
頡利話還沒說完,就聽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宛如猛獸般的怒吼:“阿史那氏咄苾,拿命來!”
阿史那氏咄苾,這是頡利的原名。
自從他成為突厥汗國的可汗後,已經很久沒有人叫他這個名字了。
即便是唐國,也會稱呼他為一聲頡利。
“是唐將,快,保護可汗。”
眾人隻見一員唐將,渾身好似浴血一般的衝殺而來。
幾乎所有擋在他麵前的人,都沒能在他麵前過上兩招,要麼被他梟首,要麼被他一矛捅死。
“好厲害的人!”
就在附近的契苾何力見狀,不由讚歎。
但他沒有被蘇定方的勇猛所驚懼,而是拽住了他阿父的馬。
“阿父,大唐的人殺過來了,我們快點跑吧!”
契苾何力看著麵前的這一幕,隻覺得無比恐懼,他連忙拉了一下自己的父親。
契苾葛望著四周,心中駭然。
現在唐軍正從四麵八方合圍過來,如果再不走,那就要留在這為頡利陪葬了。
“可是,如果我們就這麼走了,頡利回去後,一定會來找我們麻煩的!”
契苾葛擔心道。
他身旁的一個將領冷笑道:“他這一次遭遇這樣的大敗,那還是等他能回去再說吧,遭遇這樣的大敗,即便他回去了,他這可汗之位也保不住!”
契苾何力也急忙說道。
“另外,我們可以派人去找大唐的人,大不了,我們就離開草原歸附大唐。”
契苾何力一口一個大唐,完全沒有其他突厥人提起大唐時的那種輕蔑,童真的眼中,滿是真誠。
契苾葛望著兒子,不禁有些失神。
他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已經長大了。
甚至還瞞著他,暗中接觸了大唐。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契苾也多出了一條生路。
契苾葛不再猶豫,趁著頡利還在那自顧不暇時,他帶著契苾何力悄然的離去,隨即帶著五百族人揚長而去。
等頡利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契苾部!”
得知消息後,頡利頓時覺得胸口一悶,嘴角溢出一口鮮血來。
“殺!殺光他們!”
他癲狂的喊著,舉著彎刀就要朝蘇定方那邊衝去。
好在他身邊的人眼疾手快,連忙將他攔住。
“可汗,周圍都是唐軍的人,我們快撤吧,隻要回到草原,我們就可以卷土重來!”
他們也不想陪著頡利在這裡送死。
可若是沒有頡利的命令,他們也無法指揮他麾下的士兵,隨著他們一起衝殺出去。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頡利不能死。
他如果死了,那麼士兵們一定會潰逃,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敗了。
“你們放開我,你們這些懦夫,廢物……”
“殺!”
就在頡利叫罵之時。
隻聽得左右兩邊突然傳來喊殺聲。
眾人驚愕的轉頭看去,隻見那兩邊分彆殺出了數千精騎。
左邊那個為首的滿臉殺氣,一雙凶惡的目光,盯著頡利就好像是野獸看中了獵物一般。
而右邊的那個聲音喊的最大,看他的方向,顯然也是衝著頡利去的。
“這大老黑速度倒是不慢,兒郎們都彆停下,抓住頡利帶到長安給咱們陛下跳舞去!”
程知節高舉著馬槊,一聲令下,軍心高漲。
“看來頡利凶多吉少了。”
從望遠鏡內,溫禾看到,頡利正在一群人的簇擁上,向著西麵逃竄。
為了攔住正在猛衝猛打的蘇定方,他不惜派了一堆豹師去阻攔。
區區二百人,竟然要派出幾千人的精銳。
頡利這一次算是顏麵儘失了。
“突厥戰力還在,看來這次是留不住他了。”
李靖不禁有些遺憾。
聽他這語氣,似乎並不滿意這樣的戰果。
“李縣公,突厥十幾萬人馬都要被咱們消滅了,你還不高興啊?”
溫禾有些愕然的問道。
李靖聞言,不禁失笑:“獻俘的時候,少了一個主舞的,終究不美,可惜這一次我們兵力和後勤不足,要不然倒是可以去突厥牙帳走走。”
他彷佛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他將領聞言,也好似司空見慣的模樣。
這讓溫禾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看一群怪物。
這便是大唐的武將嗎?
“小郎君可有興趣出城看看?”李靖忽然提了一嘴。
溫禾詫異的指了指自己。
他出去倒是想出去,但是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
看到他猶豫,李靖心領神會的一笑:“某那絕塵不錯,多小郎君一個不礙事。”
“真的?好啊好啊。”
沒有什麼比和李靖同坐一匹馬還要有安全感的了。
“那好,壞小子們,隨我去追頡利!”
“哈?!”
溫禾頓時愣住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李靖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