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宮吃完飯,溫禾本想回去的,可卻被李世民給留住了。
“上午你本該給他們三人上課的,被孤打斷了,下午繼續,不過暫時莫要說什麼內侍宦官,最好是一些學識,比如算學、匠造之事。”
“咦,殿下,我教三位小殿下這些東西,會不會被人彈劾啊?”溫禾有些糾結,他可不想到時候,那些儒生都來攻訐他。
李世民卻疑惑:“彈劾你作甚?”
“奇技淫巧啊,那些大儒不是最看不上這些嗎?”
溫禾說完,李世民哂笑道:“什麼奇技淫巧,那說的是哄女人的東西,匠造之事關乎國體民生,否則孤怎會讓閻立本入秦王府?”
“不過在見到你之前,孤還是低估了此事,若非會被那些人反對,孤倒是想在科舉上重開一科,罷了,此事急不得。”
李世民深知,在大唐的工匠都是賤籍、想要貿然改變他們的身份,勢必會遭到關隴的反對。
若是工匠全跑了,那日後誰給他們乾苦力。
而大唐也需要苦力,這一點李世民即便是想提高工匠的身份,他如今也不會去做。
若是所有工匠都去考試,那活可就沒人乾了。
“但無論怎麼說,高明也需要了解匠造之學,否則日後被人欺騙了,他也不知道真假,宛如當年隋煬帝一般。”
李世民這番話,讓溫禾安心了不少。
他已經開始把李承乾當做是繼承人培養了。
“殿下放心,他不會的,大唐也注定會和以前不同。”他說的以前,不單單是指之前的大唐,也指未來曆史上所記載的大唐。
李世民心照不宣,點了點頭,笑道。
“對了,孤一直很好奇,你的家鄉到底是什麼光景,等孤得了空,你和孤好好說說,孤實在好奇你之前所說的什麼電視劇、穿越小說和電影。”
這幾日他太忙了,今日算是他最得空的時候,但吃完飯後他便要去處理政務了。
“好,殿下若是得空,微臣定然和你好好講講。”溫禾笑著應下,心中暗自想著:“如果李二知道後世在新羅地界上生活的那些棒子,拍了一部他戰敗且被射瞎了一隻眼的電影,不知會怎麼想呢?”
他不禁有些小期待了。
李世民也注意到他狡黠的笑容,知道這豎子心裡肯定在想著什麼
但他沒有多問,來日方長。
他今日實在有太多事。
(s:前麵犯了一個大錯,把涇州寫成朔州了,現在全改了,實在抱歉。)
李靖到涇州之後便傳來消息,李藝竟然將糧草賣給突厥人,原本三年的存糧,如今隻剩下半年了。
戰馬缺口達到三成,弓弩等都沒有備齊。
難怪突厥人能夠那麼輕易的攻破涇州。
如今國庫空虛,必須要從洛陽那邊調集糧草,再送往涇州。
但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處置李藝。
如今為了穩定軍心,還不能動他。
等日後打退了突厥……
李世民眼中寒芒閃過,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又和三小隻說了一番話後,便離開了。
等他一走,剛才一言不發,低著頭在那站樁的三小隻同時鬆了口氣。
他們就好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即便李世民表現的十分和藹,但那種天然的壓迫感,讓三小隻格外的緊張。
“他又不是老虎,有啥好怕的,都過來坐好。”
溫禾不以為然,可他剛走一步,突然發現腳麻了。
“先生,你衣服好像濕了。”李承乾指著溫禾的袖子,後者低頭一看,才發現從後背到手臂都滲出冷汗。
溫禾白了李承乾一眼:“多嘴,是天太熱了,快快快都坐好了。”
李二壓迫感確實太強了。
剛才他隻不過小小的硬剛一下,心臟便跳的飛快。
還好把李二給忽悠了。
今日之後他即便沒有徹底放下戒心,但至少不會再像之前一樣試探了。
“你們之前學過九九歌吧?”溫禾問道。
李承乾和李恪都點了點頭,李泰趴在那抬頭眼巴巴的看著溫禾。
好吧,他沒學過。
所謂“九九歌”就是古代的九九乘法表,隻不過古人沒有數學符號,所以讀起來更像是詩歌,而且還是倒著背的。
所以記起來很困難。
“沒學過也沒事,我今天教你們更簡便的方法。”
李承乾和李泰都沒放在心上。
要知道他們的老師,不是大儒就是算學大才。
你個溫禾不過區區十歲少年……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朗朗讀書聲從崇文殿內傳出。
之前才學了一半《九九歌》,連算籌都不會用的李承乾和李恪,突然發現,竟然如此簡單。
李泰之前都沒接觸過,可他隻跟讀了三遍,竟然就會背了,而且還能運用上。
“你背三字經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快?”溫禾有些納悶。
李泰撇了撇嘴:“我最煩那些講道理的,什麼兄弟父子……啊,你又打我,我是衛王!”
溫禾一巴掌落到李泰的屁股上,頓時疼的他喊了起來。
眼巴巴的盯著溫禾,可又無可奈何。
“行了行了,今天表現不錯,給你獎勵。”溫禾說著話,拿出了一個盒子出來。
三小隻頓時投來了目光。
隻見他將盒子打開,裡麵擺著三塊透明宛如水晶一樣的玉佩,模樣是幼虎。
“為師現在窮,這三塊玻璃,花了為師不少錢,你們要好好愛惜啊。”
溫禾將三塊幼虎玉佩相繼遞給三人。
“這是水晶?”李承乾詫異道。
李恪小心翼翼的接過,放在手裡摩挲了一番:“不像水晶,倒是像琉璃。”
“這好像就是琉璃,可為何如此光滑透明?”李泰難以置信,像是捧著稀世之寶。
溫禾得意的笑了一聲,隨即板著臉認真道:“這就叫科學,以後我會慢慢教你們的。”
不給這三小隻露一手,實在有點丟穿越者的臉。
這東西可能唬不住李世民,但絕對能讓三小隻崇拜他。
科學的力量,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
不過記得後世好像挖出過唐代的透明玻璃盞,有說是唐朝工人造的,也有說是西域傳來的。
眾說紛紜。
但溫禾問過文忠,是有透明的,但絕對沒有溫禾送的這麼清澈的。
給三小隻當禮物的這三塊,確實耗費了他不少錢。
畢竟第一次燒玻璃,失敗了不知多少次。
還好成功了。
以後就等著這三小隻拿著玻璃出去炫耀,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求上門來。
嘿嘿,到時候肯定發財了。
三小隻將玻璃玉佩收了起來,鄭重的向溫禾行了大禮,即使是李泰也都格外認真。
“先生所受,弟子愧領,日後定當尊師重道不負師恩。”李承乾這一套一套的,說的溫禾都有些懵。
李恪和李泰也照貓畫虎,學著他的模樣。
他們竟然這麼重視?
溫禾有些詫異。
那早知道自己就做的好看一點了。
就在溫禾一一將他們扶起來時。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隻聽一個內侍的聲音傳來:“啟稟太孫,應國公之女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