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晚感覺自己耳朵又聾了,閉著眼睛沒有吭聲,好在池硯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黑暗中的男人嘴角輕扯,看起來膽子也不大,也不知道多久,他才輕而緩慢的將手放在她的腰上。
沒有絲毫的動靜。
他低聲道:“宋辭晚,你膽子到底有多大?”
他怕自己不克製幾分,轉眼間,她就被嚇跑了。
畢竟她能跑……
翌日,宋辭晚起床時,旁邊已經沒有池硯的人影了,她伸手拿手機,已經九點四十幾分了。
其實她發現自己挺裝的,說太快了,但比池硯更能適應同居。
樓下
福寶在沙發上睡得四腳朝天,毛茸茸的小圓肚明顯。
宋辭晚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它的肚子,它非常淡定的半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
倒是不隨它爸。
她樂了一聲,又握了握它的貓爪,“我戳你爸的肚子,他估計能跳起來了。”
“是嗎?”池硯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宋辭晚還以為這個節骨點他已經去公司了,冷不丁嚇了一跳,“啊!”
福寶也跟著嚇了一跳,利索翻身跑了。
池硯端著早餐擱在桌子上,又慢悠悠道:“戳戳試試,看我能不能跳?”
宋辭晚:“……”
她訕訕轉移話題道:“你還沒去上班?”
“上班了就聽不見你想非禮我了。”池硯坐下道。
宋辭晚發現他是會形容,高中語文作文分不高,估計就是因為他亂用形容詞。
她沒說什麼,坐在餐桌麵前,默默喝了一口粥,頓時燙得連忙起身去衛生間。
她前腳進去,後腳池硯就站在門邊,語氣帶著明顯的緊張,“還好嗎?”
宋辭晚漱口後感覺好了一點,點頭道:“沒事。”
女人眼睛微紅,池硯朝她走過去,彎腰道:“張嘴?”
宋辭晚下意識張嘴,池硯仔細看了一會,舌頭有些紅,但沒有氣泡,他直起腰身,“笨兔子。”
有幾分高中欠欠的模樣。
宋辭晚:“……”
回到餐桌,池硯拿過她的粥,用勺子來回攪拌,直到溫度差不多了,他才放在她麵前。
之後沒說什麼,他吃完早飯後就上樓換衣服,臨走時扔下一句話,“中午我回來做飯。”
宋辭晚陪福寶玩了一會,換了一身衣服出去買戒指,男款的戒指基本很簡單。
她選了一款和她手上戒指搭配的男戒。
回到池家已經快十二點了,她換上拖鞋,和福寶打了一聲招呼,“福寶。”
她走進客廳才看見沙發上的男人,他穿著深灰色的襯衣,靠在沙發上,神色看起來有幾分……失意。
她下意識問道:“工作上有問題嗎?”
池硯目光緊鎖在她身上,他沙啞道:“為什麼不接電話?”
聞言,宋辭晚摸出電話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有未接電話,她才想起她的手機是靜音模式。
她連忙解釋道:“我忘記開聲音了。”
池硯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許久後,低頭道:“以後去哪說一聲。”
“好。”宋辭晚隱隱約約猜到什麼,他估計是以為她又跑了。
見他起身出廚房,她連忙開口道:“池硯。”
池硯停下腳步看向她,還沒說什麼話就看見她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小方盒,緊接著紅色的小方盒就在他眼底。
像極了他給她買的戒指盒。
“你試試看合不合適?不合適的話下午你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買。”宋辭晚稍微主動一點。
池硯好像被高中的她嚇慫了。
池硯的大手拿過小方盒,眼皮下斂,語氣依舊如常,“是什麼?”
“戒指。”
宋辭晚又解釋道:“訂婚你也應該有戒指。”
聞言,池硯眼皮往上抬,視線自然而然落在她的臉上,輕飄飄的聲音道:“戒指?”
“我的?”
宋辭晚下意識點頭,見他神色恍惚的模樣,直接道:“池硯,你不會以為我說談戀愛是因為怕賠錢吧?”
“三千萬雖然我沒有,但我也不至於為了三千萬和你談戀愛。”
“畢業那天是我跑太快了,但我沒想拒絕你。”
“我隻是怕你……怕你親我,我有點慌。”
她擔心池硯不能理解她的話,又直白道:“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
池硯整個人頓住,看著她好一會沒說話,今天的領帶襯衣格外勒脖子,他抬手扯了一下領口。
估計是熱暈了,大腦有些轉不動。
他往後退了幾步,靠在牆壁上,盯著手裡的戒指盒,又看向不遠處的宋辭晚,“你有喜歡的人,是我?”
宋辭晚沒有點頭,隻是道了一句,認真道:“看不出來嗎?”
池硯嘴角輕扯,低笑一聲,“沒看出來。”
“為什麼不早說?”
宋辭晚實話實說道:“我看你演得挺有勁的,想等你演夠了再說。”
池硯:“……”
他欠欠道:“誰演了?胡說八道。”
他揣好戒指,轉身進入廚房,又道:“我做飯。”
關上廚房,他輕笑了一聲,抬手捏著臉頰,最後低低道:“行啊,宋辭晚。”
吃飯的時候,氣氛有點詭異的安靜,宋辭晚偶爾偷偷瞥了一眼對麵,男人一直低著頭,似乎在專心吃飯。
不過她倒是覺得他在害羞。
吃完飯後,池硯拎著西裝外套要出門,臨走時停下來,“龐總今晚邀請我參加宴會,你陪我一起去吧。”
“晚上我讓助理來接你。”
宋辭晚想說這個龐總真是賊心不死,但又知道生意場上,很多時候迫不得已。
她點頭道:“好。”
池硯嘴角一勾,慢悠悠走出去,上車後摸出兜裡的小方盒,一枚男戒安安靜靜躺在裡麵。
他取出戴進中指,稍微有些緊了,但他卻不以為意,依舊戴在最裡端。
他突然低笑了一聲。
前麵開車的助理往後瞥了一眼,往上總是冷著臉的小池總,這會笑得比陽光下的花還燦爛。
他有點毛骨悚然。
……
晚上六點,宴會
助理下車後打開後門,“宋小姐,小池總馬上到,你稍微等會。”
“好。”宋辭晚道。
明明宴會門口有不少人來往,但池硯還是第一眼看見最邊緣的宋辭晚。
及腰的烏黑發絲隨意的垂在身後,白色的質感襯衣,下身是帶有一點小設計感的黑色魚尾裙。
裸露的腳踝下是黑色的細高跟。
又純又欲這四個字用在宋辭晚身上是最合適不過。
池硯剛準備朝她走過去,一個男人比他更先走過去,宋辭晚明顯認識,和他說了幾句話。
他走過去時,兩人已經在互相加聯係方式了。
年輕男人笑道:“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約。”
宋辭晚轉頭就看見池硯,一眼就被驚豔了,一身暗紫色的寬鬆西裝,領口是v領的設計,露出小部分的胸肌,脖間帶了一條項鏈。
頭發三七分往後固定,留了少許鬢角的頭發,不會老沉,也不會太張揚,恰到好處的英俊。
難怪龐總對他有意思,每次盛裝打扮,是她也忘不了。
她委婉道:“你裡麵不穿嗎?”
池硯低頭瞥了一眼,不以為意道:“熱。”
他又淡淡道:“你有加好友的任務?”
“剛才那個是之前投資人之一,讓我去試一下下一部戲。”宋辭晚解釋道。
池硯歪頭盯著她,語速不快不慢道:“平白無故讓你去試戲,你覺得沒問題嗎?”
宋辭晚當然知道圈內的某些不好的習慣,但她也不是傻子,總不能讓池硯一直在她身上砸錢吧。
那樣的話,還不如讓他把錢直接捐給聾啞學校。
“池硯,我不是傻子。”
池硯沒說什麼,手臂輕動,“挽著。”
宋辭晚猶豫了一下,她現在也算有點熱度,如果兩人被狗仔拍到,對公司的影響很大。
畢竟池硯在她身上砸了不少錢,至少等她拍完梁導的大製作再公開。
“有狗仔。”
池硯幽幽瞥了她一眼,邁著大步就走,似乎被氣到了,卻又很快慢下來,直到宋辭晚跟上。
貴賓包廂。
宋辭晚進入才發現今天宴會的含金量不小,基本上是娛樂圈裡有名的導演,隻有龐總和池硯不是。
很明顯龐總在給池硯牽線。
池硯又趁機給她牽線。
有點彆致的三角戀……
飯局上自然沒有宋辭晚開口的位置,龐總倒是開口介紹了她,“這是盛輝旗下的藝人,宋辭晚,如果有合適的劇本,可以聯係她的經紀人。”
宋辭晚其實應該收下這個人情,但這會卻有幾分笑不出來,隻是禮貌點了一下頭。
之後一群人說說笑笑,池硯偶爾接龐總的話,宴會散去已經是一兩個小時後,最後隻剩下宋辭晚,池硯,龐總三人。
龐總明顯還有事要和池硯說,“剛才講話的譚導,打交道的時候要注意,他為人狡猾。”
她停頓一下,歪頭看雙手撐著臉宋辭晚,明顯有幾分喝醉了,關心道:“辭晚,你是不是喝醉了?去旁邊的沙發上休息會吧。”
宋辭晚理解為她要和池硯單獨相處,立馬搖頭,“沒喝醉,龐總,你們聊。”
池硯“嗯”了一聲,餘光卻瞥著旁邊,嘴上說沒有醉,但腦袋如同小雞啄米一般。
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突然開口道:“龐姨,今天這事麻煩你了,改天我讓我媽請你吃飯。”
龐總笑了一聲,“麻煩什麼,聽你媽說你們要訂婚了?到時候記得給我發請帖。”
“辭晚,有空和池硯來我家玩。”
“看辭晚也醉了,今天先到這裡吧。”說完她起身出去了。
聽見龐姨兩個字,宋辭晚昏沉沉的腦袋有些轉不動,本能的望向旁邊的男人。
她重複道:“龐姨?”
池硯受不了她這副勾人的模樣,微微錯開視線,“嗯。”
突然宋辭晚朝他湊近,大概是喝醉了,頭砸在他的胸口上,很快又仰起頭看向他,有幾分氣憤道:“我都快喝醉了,你才說是龐姨。”
“池硯,你是故意的。”說到後麵明顯不清醒了。
男人的喉結連續好幾下滾動,大手落在她的後腰上,沒有否認,低沉道:“你說喜歡我,總得有點行動吧。”
宋辭晚感覺頭好沉,又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處,嘟嚷道:“小氣鬼,說了不生氣,還是生氣。”
“池硯,你要怎麼才不生氣?”
“我讓你親死我,你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池硯懷疑自己耳聾了,怔愣愣的盯著懷裡的女人,烏黑的頭頂,突然被女人豔麗的小臉取代。
兩人對視,池硯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沙啞道:“你喝醉了。”
宋辭晚抬手將他的手按下去,醉態十醉,有點認真道:“池硯,你還要演多久?”
“我知道福寶為什麼這麼胖了。”
“因為你總是讓它背黑鍋?”
池硯沉默:“……”
他盯著她幾秒,突然側頭一笑,很快又麵對她,輕“哼”一聲,“你也就喝醉了膽子大。”
他又道:“要我抱?還是自己走?”
宋辭晚感覺自己頭暈乎乎,又把頭埋在他胸膛上,“我好像走不動了。”
男人又低笑了一聲,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隨即又將椅子上的包拎在手裡。
上車後,依舊將她抱在懷裡,宋辭晚這會倒是挺乖,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池硯低頭安安靜靜看著她,這是重逢後,第一次大膽又仔細的打量她,畫了妝的她遠不如素顏讓人心動。
側臉有發絲遮擋,他抬手彆到她的耳後,露出完整的巴掌臉。
下車後,宋辭晚依舊沒醒,池硯抱著她進入臥室,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剛放下,手就被人卡住了,宋辭晚喃喃道:“幫我脫一下衣服。”
池硯雙手撐在床上,低頭望著她,大概是沒等到他的幫忙,纖細的腰身左右扭著,左手直接將魚尾裙撩直大腿跟上。
雪白的長腿在燈下明晃晃誘人。
他猛的起身扯過被子蓋住她,隨即大步走出去。
半個小時後,吳悠悠來到池家,“小池總。”
池硯開門後又坐在沙發上,“她在樓上,幫她換身衣服,洗一下。”
他停頓又道:“小心點。”
吳悠悠上樓後,一個多小時才從樓上下來,身上的衣服沾有水漬,“小池總,我先回去了。”
池硯點頭道:“你回去吧,今天算加班。”
等吳悠悠出門後,他才起身上樓,宋辭晚這會穿著睡衣,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半張臉陷進枕頭裡。
他歪頭輕笑一聲,英俊的臉上染上少年的幾分張揚,“等著吧,會親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