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放假時間更短，宋辭晚隻有留在池家過年，多留一些時間複習。
不過宋緒言和趙雁要來l市過年，畢竟很久沒看見她了。
不過也不好意思在池家待太久，除夕那天才到池家。
一年沒見，宋辭晚明顯長高了不少，趙雁拉著她的手，對著池則和薑麗真心道：“真是麻煩你們了。”
孩子好不好，當媽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等畢業了，這兩孩子就是兄妹了。”池則笑道。
“宋叔，宋姨，喝水。”
池硯端著兩杯溫水，遞給宋緒言和趙雁，規矩過頭了。
池則有些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但又說不出哪一點怪，總結為他懂事有禮貌。
最後欣慰道：“我家的小霸王都懂事了。”
“小時候還沒我小腿高，現在都比我們高出一大截了。”
宋緒言比趙雁要穩重幾分，但眼神還是看向宋辭晚，“一晃都過去了。”
池硯有些拘謹的端坐在沙發上，見沒人注意他，他輕微動了一下肩膀。
兩家坐在沙發上說了一會話，薑麗和趙雁幾人去廚房忙著過除夕的晚餐。
客廳隻剩下池硯和宋辭晚兩人，池硯繃直的身體鬆懈下來，歪頭瞥了一眼宋辭晚。
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周洲約我們去看煙花，你去嗎？”
如果周洲在這裡，肯定要誇他睜眼說瞎話的技術已經爐火純青了。
“我爸媽來了，我不去吧。”宋辭晚倒是想去看煙花，但更想宋爸宋媽。
池硯“哦”了一聲，沒有勉強她，眼瞅快要吃飯，周洲也沒有任何動靜。
他起身上二樓，進入福寶的房間，撥通電話，直截了當道：“不看煙花？”
“我還在複習，我哥在幫我，剛才我被罵得好慘，我哥說他都想去上吊了，問我是不是出生的時候是不是忘記帶智商了。”周洲的聲音有氣無力。
池硯蹲著摸了摸福寶，“你來我家，我幫你複習。”
“真的？”
周洲瞬間就有精神，很快發揮平時的思維，納悶道：“你今年怎麼想著要看煙花了，難不成妹妹沒回家過年？”
男生“嗯”了一聲，周洲“嘿嘿”兩聲，有幾分猥瑣道：“我就知道，行，我馬上來，哥，你解放了。”
“池哥，你幫我約梁思思唄，他哥防我。”
“他哥是不是看不上我啊？”
池硯沒跟他說什麼，直接掛斷電話，之後慢悠悠下樓，一下樓就看見呂家三人。
呂曉峰笑著和他招呼，“小硯。”
呂妍跟著喊了一聲，“池硯。”
池硯掃了一眼周圍，宋辭晚已經不在客廳，“呂叔。”
他往廚房瞥了一眼，依舊不見宋辭晚，這時，呂妍走到他的旁邊，“池硯，等會我們一起去看煙花吧。”
池硯還沒說話，池則端著菜出來，宋辭晚跟在身後，也端著菜。
池則道：“行，你們幾個孩子去看煙花，辭晚，你和他們一起去看，煙花好看。”
“我陪爸媽。”宋辭晚解釋道。
宋緒言知道最近學習壓力大，希望她放鬆一下，“不用陪著我們，跟池硯他們一起去玩吧。”
宋辭晚剛想說什麼，池硯就應下，“嗯，我帶她去。”
“跟你池硯哥去看，他保護你，丟了我找他算賬。”池則道。
宋辭晚隻好點頭。
吃完飯沒多久，周洲穿著紅色的派克服進來了，一臉喜慶的模樣，先是問候了長輩們，得了幾個紅包。
宋辭晚一看周洲來了，就知道今天非去不可了，起身上樓拿了宋媽帶過來的紅色羽絨服。
過年要穿紅色。
打開門時，池硯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站在不遠處，手裡拎著黑色的羽絨服。
手機的光芒反射出他深邃又迷人的眸子。
聽見關門的動靜，他抬起頭來，那雙桃花眼如同寶箱打開，璀璨明亮，“走吧。”
四人從池家走出去，朝著梁思思家裡走，這一次走拜托宋辭晚去喊梁思思。
大概也是因為過年，梁棋很快就同意了，梁思思出來的時候，一個勁的謝謝宋辭晚，“妹妹，謝謝你。”
周洲擠在她旁邊，自豪道：“是我。”
梁思思“哼”了一聲，隨後朝他伸手，“新年紅包。”
“肯定有，你放心。”
周洲從兜裡摸出好幾個紅包，全部遞給梁思思，“新年快樂。”
“呂妍，妹妹，你們沒有，我忘記準備了。”
梁思思看了他一眼，耳垂紅了，很快挽著呂妍的手臂，“妍妍，我們走前麵。”
周洲連忙追上她們，“等我一起唄。”
呂妍歪頭往後看了一眼，梁思思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不是不幫她，而是池硯這人愛憎分明。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特彆是上一次的事情發生後，池硯對她更不會有什麼好態度。
能夠一起玩，不過是看在幾人從小長到大。
身後，宋辭晚盯著影子走，今年還沒有下雪，風沒有往年刺骨，隻是依舊涼。
幾人已經擠不進廣場了，這會人山人海，池硯餘光一直鎖在宋辭晚的身上，生怕她被人擠走。
周洲倒是熟練的將手搭在梁思思的肩膀上，“池哥，沒有好位置了，我們去那邊的餐廳，肯定能看見。”
“我給我哥打一個電話。”
他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喂，哥，我們要看煙花，幫我們安排一個位置，視野好一點……”
宋辭晚不知道被人撞了一下，頓時站不穩腳，緊接著被人推搡著往另一個方向走。
池硯自然瞧見了，第一時間跟過去，饒是這樣也跟不上，索性伸手越過人群，拉住她的手臂，“讓一下。”
宋辭晚猛的回頭，男生在昏暗的視線下，一縷光從他耳側，落在她眼睛上，有幾分眩暈感。
等周洲掛完電話就看見池硯和宋辭晚被擠著走了，吼道：“池哥！池哥！完了，散了。”
呂妍抬腳想去追，周洲立馬拉住她，“你彆去了，等會分成三波人了，我們先出去，池哥知道那個位置，估計一會就來了。”
這邊，池硯和宋辭晚被人群擠著往中心位置走，等終於不動了，兩人依舊被卡在人群中間了，緊緊靠在一起。
宋辭晚有意隔開位置，下一秒，又猛的撞在男生的手臂上。
連續幾次，她不太好意思了，索性沒有動作。
池硯看了周圍一眼，已經擠不出去了，他彎腰和她說話道：“出不去了，在這裡看煙花。”
宋辭晚沒他高，但也知道這會出不去了，輕輕點頭，“周洲他們怎麼辦？”
“不用管，開學自然能看見。”池硯站直身體，燈光下的嘴角上翹。
宋辭晚：“……”
八點，第一朵盛大的煙花綻放在黑夜，拉開迎接新年的序幕。
宋辭晚忍不住“哇”了一聲，周圍也是一片哇聲。
池硯的目光完全落在她的臉上，煙花的光芒映照著她的小臉，像極了寶石在陽光熠熠生輝。
他學著她低“哇”了一聲。
無人在意他這一聲“哇”，隻有少年心裡蕩漾千百次。
煙花一朵朵盛開在黑夜中，短暫又永恒的璀璨。
新年倒數，宋辭晚跟著人群一起小聲喊道：“十九八七……一……”
聲音還未落下，嘈雜的聲音中夾著一道少年的聲音，“宋辭晚，新年快樂。”
她本能的抬頭，撞進男生愛意明晃晃的眸子中。
其實除非她眼瞎，否則不管怎麼樣，她依舊能看出池硯喜歡他。
她低頭躲避道：“新年快樂。”
退場時，人群攢動，宋辭晚被人踩了不知道多少腳，一次比一次痛，甚至忍不住痛出聲。
池硯低頭看向她，很快就發現她雪白的運動鞋上，有淩亂的腳印。
他手指微動，很快身體微彎。
“啊！”
宋辭晚身體突然淩空，等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坐在池硯半邊肩頭上，他單手禁錮著她的腳，防止她往後傾倒。
宋辭晚緊緊抓著他的肩膀，驚嚇道：“池硯，放我下來。”
“你太慢了，耽誤我時間，抓緊，摔了我不負責任。”池硯悠悠道。
肩頭上的女生臉上沾滿紅暈，身下的男生麵色漲紅，但誰也沒有瞧見誰。
從人群中出去，池硯將宋辭晚穩穩放在花台的台階上，動了動肩膀，沒說什麼話，摸出手機聯係周洲。
周洲的聲音從手機透出來，“池哥，我們在餐廳這邊，人太多了，要不你們先回去吧。”
池硯沒說什麼，掛斷電話，盯著宋辭晚從花台上下來，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著家裡走。
這條路漫長又青澀。
路過一家冰淇淋店，宋辭晚看向池硯，輕聲道：“你吃嗎，我請你吃。”
男生雙手揣在兜裡，“吃。”
“那你在這邊等我一下。”
宋辭晚小跑過去排著隊，偶然低頭掃過腳背，餘光不自覺看向池硯。
霜葉隨著天色升起，化為水漬，和土地融為一體。
綠色的葉片，在風中搖晃。
十幾分鐘後，兩人手裡一人拿著一個冰淇淋，池硯低頭咬了一口，冷得抖了一下，嘴角卻開始蕩漾。
煙花的聲音還回旋在耳邊，“嗡嗡嗡……”
宋辭晚取下讓人不舒服的助聽器，越靠近池家，人群越少。
池硯吃完最後一口冰淇淋，明明已經瞧見她取下助聽器，卻謹慎的看了一眼她的雙耳。
確定沒有。
他雙手插進暖和的兜裡，盯著兩人的影子，“十七歲的宋辭晚，平安健康。”
“年年有池硯。”
宋辭晚：“……”
冰淇淋有點燙嘴了。
幾步後，男生低磁的聲音，“小兔子和大灰狼絕配。”
“等我們在一起了，我可以背你，可以親你，可以和你手牽手走在大街上。”
“宋辭晚，好想和你談戀愛。”
“等大學畢業了，我們就結婚，我去你家當上門女婿，福寶也去。”
“兩人，兩隻貓，也不錯。”
如果不是他，現在的宋辭晚甚至不會往早戀這邊想，更不要說以後結婚。
聽見這話，她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冰到忍不住哈了一口氣。
緊接著男生不加收斂的笑聲，“笨。”
“宋辭晚，笨死了，冰就吐出來。”
“我幫你擦地。”
宋辭晚驚到冰淇淋也不吃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擦手後，打算把助聽器拿出來戴上。
池硯的聲音比剛才軟了幾分，有點周洲附體的意味，“宋辭晚，一定要喜歡我，好不好～”
“我很喜歡你。”
“我非要和你在一起。”
他比誰都了解自己，有些人放進心裡後就很難舍去，就算宋辭晚劈腿，他大概也會當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他會又爭又搶。
宋辭晚嚇得夠嗆，毛骨悚然，利索的拿出助聽器戴上，耳邊的聲音戛然而止。
池硯低頭抿唇，抬手戴上羽絨服上的帽子，隻露出挺拔的鼻尖。
片刻後，他隨口道：“小兔子，我的新年禮物呢？”
聞言，宋辭晚怔愣幾秒，她當然沒有準備池硯的新年禮物，不過他問了，她就不能說沒有準備。
“在家裡。”
男生“哦”了一聲，之後沒再說什麼，兩人回家後，池家也沒人，估計池則他們還沒回來。
臥室
宋辭晚大概也了解池硯的性格，他肯定會找他要新年禮物，她翻開自己珍藏的箱子。
左挑右選，實在是舍不得。
瞧見毛筆後，她眼睛一亮，拿出漂亮的紙張，沾墨，寫了平安喜樂四個字。
看起來太敷衍了，她快速在旁邊畫了一隻鳥，
剛收拾完毛筆，玻璃門的敲門聲響起，她連忙將字畫放在抽屜中，表示不是臨時寫的。
池硯今天沒有走進她的臥室了，而是靠在門邊，朝她伸手，“新年禮物。”
宋辭晚當著他的麵從抽屜裡拿出字畫遞給他，心虛道：“我寫的。”
池硯淡淡接過去，隱藏在黑暗的手伸往光源處，手掌上躺著一個星星的水晶球。
如同煙花璀璨。
“還禮。”
兩相對比，宋辭晚發現自己小氣得拿不出手，一時間有幾分臊意。
池硯轉身就走，快到門口時，身後傳來微微喘氣的聲音，“池硯。”
他轉身，宋辭晚站在陽台光源處，朝著他小跑過來，進入黑暗，又進入光源處。
此時，她就在眼前，撞進他的“胸膛”。
雖然有點俗氣，但他不得不承認，他這會心跳如鼓，小鹿亂跳，天雷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