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晚隻能當傻子一樣,關心道:“嚴重嗎?我送你們一起去吧,你看起來很嚴重。”
“不是很嚴重!”周洲立馬拒絕道。
梁思思都不太忍心看她了,妹妹果然是傻的,她想到這裡,又看了一眼腦子比手機還好使的池硯。
妹妹完了。
眼看蠟燭都快燃到一半了,周洲聲音忍不住大了幾分,“妹妹,你完全不用擔心我,你陪池哥過生日,他的生日最重要,人生就隻有一個十六歲。”
他拉著梁思思急匆匆走出包廂,梁思思踢了他一腳,小聲道:“你也太明顯吧。”
周洲“哎”了一聲,“你放心吧,妹妹肯定不知道,她哪猜得到池哥喜歡她?”
“她猜破頭也不知道。”
對於這話,梁思思想反駁,又反駁不了,看妹妹的模樣,明顯不會往這種方向想。
她小聲道:“萬一妹妹不喜歡池哥怎麼辦?”
周洲沉默幾秒,“應該不可能吧,池哥都是頂配。”
“我先去百度一下,如何安慰失戀的男生。”
梁思思:“……”
包廂剩下卡座上的池硯,以及站在旁邊的宋辭晚,桌上的蛋糕在燈光下格外精致。
差生日歌了。
宋辭晚:“……”
她沉默一會,視線落在蛋糕上,掙紮後唱道:“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昏暗的視線下,池硯直勾勾的盯著宋辭晚,桃花眼半斂,手指不自覺收緊。
某種不知名的熱氣爬上臉頰,灼燒炙熱。
他第一次明晃晃的害羞,猛的低頭,盯著腳邊,直到耳邊的聲音停止。
他故作自然的雙腿往前伸,彎腰準備吹蠟燭,想到什麼,歪頭看向宋辭晚,“我要許願了。”
“你把助聽器取了吧。”
宋辭晚:“……”
她也不能拒絕他,雙手將助聽器取下來。
池硯瞥了一眼,盯著蠟燭,語氣格外認真道:“希望十六歲的宋辭晚,天天開心。”說完吹滅蠟燭。
聞言,宋辭晚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少年的臉上,微弱的壁燈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池硯切了一塊蛋糕遞給她,仗著她聽不見聲音,“宋辭晚,網上說第一塊蛋糕是分享給最愛的人吃。”
“你是第一個。”
有些話他敢說,宋辭晚都不敢聽,這會更是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她有些急切的戴上助聽器,“池硯哥,你說什麼?”
“我說隔壁的狗談戀愛了。”池硯隨口拈來,示意她接蛋糕。
宋辭晚:“……”
她隻能接過蛋糕,張了張嘴,最後低聲暗指道:“那它有點早戀了。”
“早戀不太好。”
她又添了一句道:“影響身心健康。”
池硯:“……”
他又切了一塊蛋糕,靠著卡座吃了幾口,餘光像是有定位一般,準確落在宋辭晚的身上。
她耳旁的頭發在燈光下,一晃又一晃,黑影時而遮擋輪廓,凸出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宋辭晚的眼睛不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眼睛,但卻是最有神,忽閃忽閃,乾淨又清澈。
小兔子。
估計一心二用,他冷不丁被蛋糕嗆到了,歪頭連咳好幾聲。
宋辭晚歪頭看過來時,他的臉已經黑紅了,下意識道:“你沒事吧?”
“沒事,我去廁所。”
池硯站起身,大步往外走,進入廁所後,抬手揉了揉頭發。
他再抬眼看向鏡子,臉上的羞澀清晰可見,像極了害羞的姑娘。
“……”
他雙手撐在台麵上,低頭咧嘴笑了一聲。
如果是周洲在這裡,肯定會用傻麅子形容他。
再次回到包廂,周洲和梁思思已經回來了,周洲自顧自分了兩塊蛋糕,和梁思思一起吃。
周洲一邊吃一邊解釋道:“剛上車肚子就不疼了,妹妹,你說神不神奇?太神奇了。”
他把蛋糕上的草莓分給梁思思,又道:“多吃點。”
“池哥,我們等會去看電影吧。”
宋辭晚這會甚至不用聽周洲說話,就知道他的意思,等會看電影的時候,他又裝肚子痛。
最後剩下池硯和她兩個人看電影。
她剛準備開口,池硯開口拒絕道:“不看了,回家了。”
周洲錯愕的看向他,驚道:“不看了?不看電影了?”
“你耳朵不好使?”池硯道。
周洲:“……我懷疑你腦子不好使。”
他一把將池硯拉出包廂,壓低聲音道:“等會我讓你和妹妹單獨看。”
“不用了。”池硯直接拒絕道。
周洲一瞬間腦洞大開,緊緊望著他,“你該不會剛剛告白,被妹妹拒絕了吧。”
池硯回望他沒有說話,隻是抬腳問候他的腳,周洲“啊”了一聲,委屈道:“你就不能打聲招呼再踩嗎?”
不用去看電影,宋辭晚比誰都高興,回家的路上主動請池硯喝了一杯鮮榨橙汁。
回家後,池硯也沒有找借口一起寫作業,宋辭晚舒服的在臥室待到吃晚飯。
吃完晚飯,池則拿了兩份生日禮物遞給池硯和宋辭晚,各是一雙鞋,“生日快樂。”
宋辭晚不太好意思收,一看牌子也知道不便宜,不過拒絕也不好意思,猶豫了十幾秒,她才伸手接下,“謝謝池叔,池姨。”
“謝什麼,辭晚,你在池家就是池家人,不要見外,說起來我和你池姨也算是你的乾爹乾媽了。”池則示意她不要見外。
池硯眼皮向上抬,“照你這樣說,全世界都是乾爹乾媽了。”
宋辭晚是他們乾女兒?他算什麼?
亂倫?
池則習慣他偶爾犯欠,一本正經道:“辭晚就是你的妹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比有血緣還親。”
“當年我和你宋叔死裡逃生的時候就說好了,當一輩子的兄弟。”
他拍了池硯的肩膀,又認真道:“爸沒跟你開玩笑,照顧好辭晚妹妹。”
宋辭晚偷偷往池硯的方向看了一眼,自然希望他能聽進去,兄妹之間是不能暗戀。
然而池硯隻是搖晃著左腳,“行,以後就是一家人。”
結婚也算一家人。
想到這裡,他往宋辭晚的方向瞥一眼,很快又低頭。
池則和薑麗有散步的習慣,兩人說了一會話後就出門散步了。
宋辭晚沒等池硯說什麼,小跑上樓,關上臥室門,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強烈的預感。
池硯今天可能會說一些心聲……
半個小時左右,池硯依舊沒有敲響後門,宋辭晚短暫的鬆了一口氣,今天短暫的放鬆一下。
躺在床上和孫青青聊天。
孫青青:辭晚,我給你寄了生日禮物,明天就到了。
宋辭晚:愛你。
孫青青:嘿嘿,辭晚……
我暗戀了。
宋辭晚驚到從床上坐起來,八卦心油然而生:誰啊?
孫青青:你不認識,是我們班的班長,他數學好厲害,我每次看見他,心跳加快三倍。
宋辭晚:暗戀正常,不要影響學習。
孫青青:當然,我才不會影響學習,我說好了,要和你考一個大學。
宋辭晚好奇:你怎麼知道你暗戀他?
孫青青:不知道,就是想多看見他。
辭晚,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宋辭晚:暫時沒有。
兩人聊了一個小時,宋辭晚有些困意,索性閉著眼睛睡覺了。
睡夢中夢見池硯又來敲門寫作業,她裝作沒有聽見,敲門聲越來越大,最後她直接驚醒。
入目的漆黑。
她伸手打開燈光,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一點五十八分。
這時,“咚咚”的敲門聲,她冷不丁嚇了一跳,側頭看向後門。
窗簾合上,瞧不見外麵的情形。
她認命的戴上助聽器開門,黑暗處的身影隨著臥室的光暴露在陽台中。
男生穿著複古工裝牛仔外套,單手抱著貓。
他另一隻手摸著貓頭,懶懶道:“它要來找你。”
宋辭晚當然不信福寶這麼晚了來找她,所以一時間怔愣的望著他,“是嗎?”
“難不成你以為我來找你?小兔子,不要自作多情。”
池硯把福寶遞給她,隨後拍了拍身上的貓毛。
宋辭晚:“……”
這時,天空一聲巨響,打破黑夜的寧靜,璀璨的煙花綻放在半空中。
福寶瞬間從宋辭晚的身上跑下來,鑽進宋辭晚的臥室,不見蹤跡。
宋辭晚歪頭看了一眼,很快又被天空的煙花吸引,瀑布般的藍色煙花。
池硯趴在陽台上,歪頭看向她,女生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在煙花上。
十幾分鐘後,絢爛的黑夜又恢複寂靜,宋辭晚回過神來,忍不住看向池硯。
大概猜到是他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
對上女生的視線,池硯抬手揉頭發,剛插進頭發裡,想到什麼又收回手。
他隨口道:“也不知道是誰放的煙花。”
視線裡,女生卷翹的睫毛上下眨動,池硯不自然的低頭“咳”了一聲,歪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好看嗎?我看多了。”
宋辭晚莫名想笑,同樣低著頭,抿緊唇。
不要笑,忍住。
她的聲音還是透露出一絲笑意,“挺好看的。”
池硯的注意力已經被心跳聲吸引,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抬手指了一下臥室裡的貓,“貓給我吧。”
聞言,宋辭晚轉身去找福寶,將它抱起來,走出去遞給池硯。
池硯單手接過貓,朝著臥室的方向走,走了兩步停下來,似乎剛想起來,“哦,今天是你生日。”
“宋辭晚,生日快樂。”
他伸手從兜裡摸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宋辭晚伸手接下,“謝謝池硯哥。”
池硯聳了一下肩,單手舉著貓,“人找了,該睡覺了。”
玻璃門關上,灰色的窗簾自動合上,男生雙手將貓高高舉著,“朝朝暮暮,爾爾辭晚,碎碎念平安。”
“宋辭晚,平安。”說到後麵嘴角勾了一下。
……
文理科分班,對於一班的影響不大,隻有十幾個同學選擇了理科。
年級前十都在文科班,陶袁明總是麵帶紅光,對周洲都和顏悅色幾分。
第一次分班後的期末考試,池硯依舊穩坐第一,甩宋辭晚十幾分。
宋辭晚暗暗研究過她和池硯的差距,主要在數學,他能次次考滿分,她頂多隻能考130幾分。
還得在有點運氣的成分上。
為了彌補數學的差距,她暑假回y市花錢報了兩個月的數學補習班。
進入高二後,學習任務明顯比高一重太多,高一還有時間和前後左右的同學說幾句話。
現在完全沒有,一下課,教室靜悄悄,隻剩下筆在卷子上奮鬥。
就連池硯現在也沒時間在她耳邊念心裡話了,他在準備十一月份的全國奧數比賽。
她之前還在想池硯數學這麼厲害,怎麼沒去參加比賽,沒想到已經進入決賽了。
她經常看見他在旁邊刷數學題,數學老師對他格外關心,每天必來問候一次。
經曆幾次月考,宋辭晚的數學成績總算能穩定在135分左右,比池硯不足,但比其他同學足夠了。
她也不貪心了。
十一月份中旬,池硯請了幾天假去參加考試,周洲估計是待在教室無聊,也沒有來教室學習。
這天周四,晚自習下。
宋辭晚收拾好書包下樓,快到自行車棚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池硯坐在她的自行車上,單手玩著手機。
他淺短的頭發已經到眉間了。
與此同時,他抬起頭看向她,下一秒,朝她抬手。
宋辭晚抓著書包帶,小跑過去,池硯從兜裡遞給她一杯奶茶,聲音懶散道:“你池叔不放心,讓我來接你。”
他推出自行車,自然而然坐在前麵,示意她坐在後麵。
等她坐上自行車後,他騎著自行車朝著校外行駛。
路燈的光快速從兩人身上越過,地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突然,自行車猛的刹車,原本還有距離的宋辭晚,立馬撲在池硯的後背上。
她連忙往後仰,“對不起。”
池硯雙腳撐在地麵上,側身盯著她,下一秒伸出雙手,取下她的助聽器,揣進兜裡放著。
他重新踩動踏板,風擦過耳邊,留下聲響。
少年的聲音帶著微重的鼻音,聽著像是感冒了,“宋辭晚,我連續三天做夢夢見你了。”
“我想你了。”
身後的宋辭晚低著頭,池硯的聲音越發張揚,“宋辭晚,宋辭晚,宋辭晚……”
“我們上同一個大學吧。”
“我當你男朋友,又帥又聰明,身體好。”
“你不吃虧。”
“宋~辭~晚,我很喜歡你。”
肆意又張揚。
確實挺張揚,好好的暗戀,已經明到不能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