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所知,羅漢力士又被尊稱為‘羅漢尊者’,地位與通靈境三重天的真人持平,實力比之真人略勝一籌。
除此之外,也就一無所知。
汪心餘心中忽喜忽愁的如此想著,手下卻是不慢,翻手取出一卷竹簡鋪在這塊階梯上後。
在向竹簡注入一縷法力後,每一節空無一字的竹簽上頓時浮現出一行行散著墨香的古篆來,個呼吸過後,便漸漸隱去。
卷起竹簡,珍而重之的收入百寶囊中後,他抬起右手,向前一揮,心滿意足的說道:“上山。”便率先向山上行去。
汪心嬋緊隨其後,在踏上第二塊石階時,突然回過頭來,向四肢著地,左半邊身子蹭在石壁上,眼睛死死盯著地麵,向前爬行的何尋仙輕聲說道:
“何師弟,若是堅持不住,不妨在此休息片刻。我與小弟先行一步,若有所得,乃我三人所獲,並無分彆。你看如何?”
何尋仙也知道自己這形象實在慘不忍睹,根本無顏麵對眼前姑娘那一雙圓潤又修長的大長腿,想了想,乾脆什麼都不說,就這麼趴著。
汪心嬋見這人在她腳下跪了半天,上山的態度很是堅決,隻好輕歎了一聲,告誡道:“你可要小心了。”說罷,快步向走的快沒影的汪心深追去。
何尋仙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緩緩抬起頭來,左眼開了個縫,瞄了背影很是美好的汪家小娘子一眼,心中暗歎了口氣,手腳並用的向山上爬去。速度還很是不慢的樣子。
就在三人的身影都拐過了這條山道後,第一塊石階表麵突然燃起了並不炙熱的熊熊烈火。
過不多時,烈火漸漸斂去,石階上竟又浮現出了一篇功法,靜靜等待著有緣人的到來。
這一變化,就是時刻以秘術觀察摩崖秘境全部狀況的八位真人也未曾法決。
在他們看來,第一階石階上刻寫的還是霸體訣,而且並未消失過。
……
卻說汪心嬋快步趕上其弟,二人繞著這條螺旋往上的窄小山道攀登了約莫三圈時,終於又有了發現。
隻見在這兒的石壁上開著一處山洞,洞口呈現八卦形狀,洞頂還有兩個古篆。
因寫的太過龍飛鳳舞,二人竟認識不得。
汪心餘衝那兩個字‘呸’了口,嘀嘀咕咕了幾句難聽的,這才尾隨其姐,低頭彎腰,走進了這座山洞。
不知何緣故,洞中光線較為陰暗,空間倒是很大,在山洞中央,有一棋坪,兩銅人,四石蒲外,再無一眼就能發現之物。
汪心餘繞著這兩尊銅人良久,隻見這一尊銅人雙手蓋膝,閉目養神,嘴角含笑,悠然自得。
一尊五指抓膝,身子傾斜向前,一手揪住頷下長須愁眉苦臉的盯著黑白分明的棋盤,思索良久,竟找尋不到活路。
他頓時覺著好笑,拍了拍這尊一把年紀,還下不過對麵一個小書生銅人的老頭肩膀,取笑道:“不行就認輸,彆難為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把輸贏看的這麼重,真是可憐!”
“小魚,你看這是甚麼?”
這時,汪心嬋又有了發現,喊著其弟小名,轉身走來,將一對銀光燦燦的英雄珠遞了過來。
第一眼就看上此物的汪心餘把玩著這對入手溫熱,有絲絲縷縷的電流鑽入四肢百骸,令人又是酥麻又是舒服的英雄珠,眯著眼笑道:“阿姐,你是從哪發現的?”
容貌清秀娟麗的汪心嬋抿唇一笑,指了指這間也是上下平行,除去出口之外的其餘七方,對應八卦的七麵牆壁上各自留著的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說道:“我是在坤位那個洞找到的,快去看看,還有沒有好東西。”
“哦?”
汪心餘挑了挑眉,連忙向牆邊走去,走得近了,才發現在牆壁上還真有個窟窿,再離得遠了,因光線緣故,再看來時,這幾個窟窿就仿佛並不存在似的。
“彆鬨了,還不快找?”汪心蟬催促道。
“好嘞!”
汪心餘抖擻精神,將左手中滾轉的珠子向上一拋,珠子離手,頓時發出刺耳拔尖的金石摩擦之聲,兩顆銀珠霎時炸起刺眼白光,將山洞照的通亮。
數息過後,白光消失,刺的耳膜生疼的尖鳴也是戛然而止。
再接過此珠時,汪心餘揉了揉嗡鳴不已的耳朵,嘖嘖稱奇道:“看不出來,看不出來。明明感受不到靈機波動,竟還有如此玄妙。待我注入法力試試。”
“彆鬨了,沒發現這珠子敵我不分嗎?要知道摩崖真人乃是昆侖劍派昔日的中流砥柱,位至護法,他布下的傳承,豈有普通之物?”
汪心嬋快步走來,壓住其弟手臂,皺眉說道:“你要是喜歡此物,隻管給紫極真人知會一聲便是,那還不是你的?”
“知道了!”
汪心餘有些鬱悶,沒好氣的說道,隻好先將珠子收了起來,一甩袖子,抖開其姐手臂,也不再去尋寶,轉身做到銅人旁邊的石蒲團上,麵色很是難看。
汪心嬋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這弟弟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受不了丁點親屬告誡、訓斥的話。
這一悶氣,不生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消了。
這也都怪爹娘太寵愛自己這弟弟了,半分委屈都不舍得讓他受,或許正是如此,才使得這小家夥變得如此小心眼。
她卻忘了,自己不也是一味的袒護其弟,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毫不猶豫的讓給其弟。
就像剛才發現的英雄珠,一發現此珠對法體的好處,就獻寶似的送給了其弟。
心中很是苦惱對小弟的心理教育太過疏忽,嘴角卻不知不覺露出笑容,眼神溫柔的看了不管怎麼看,都怎麼可愛的小弟一眼。
汪心嬋這才向另一麵牆壁走來,將衣袖挽起,露出一截如雪般白的光滑小臂,緩緩向這隻不知多深的窟窿中探去。
……
鏡頭轉來,看得清晰,這一塊世界風和日麗,碧波蕩漾,有綠島三兩,若是再添兩三分生氣,儼然是陶冶情操的好去處。
但此界既無海鷗,也無魚蝦,更是聽不到風的呼叫,水的浪聲,靜的可怕。
背靠在一顆椰子樹下的祁雲山‘咕嘟’一聲咽了口口水,暗自腹誹不已。
這什麼鬼地方,水裡一個魚兒都瞅不見,沙灘上倒是有好多的烏龜蛋加貝殼,可就是見不著一個烏龜,想拿個烏龜蛋過來研究研究,可抓了十多次,居然次次都給抓空了。
再看看自己站的地方,還是椰子樹下,連個腳印都沒有,這一發現就讓他有些慌了神了,自己不會是直接被傳送到某座幻陣中了吧,這……這也太倒黴了吧。
祁雲山有些欲哭無淚,自己身上又沒帶破幻陣類的符籙、法器,更是沒有遠距離飛行的寶貝。
想砍顆樹造個小船劃海裡試試,明明十拿十穩的一刀,每次都能砍在空氣中,這讓他就更是鬱悶又是後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一刻,他突然很是想念自己那位很是孤傲的兄長,始終將濃墨的背影遮蓋在他的全身,壓抑的自己喘不過氣來,他憤恨,他不甘,可這又有什麼辦法?
說到底,還是這位言語刻薄的兄長將自己拉扯大的,平日裡並未少他一頓吃的,更未少他一件過冬的棉衣,也許這樣過完一生也是挺好的。
可是呢,自己這位兄長說起話來實在太毒,本就內向的自己變得更加自卑,而且自己這位兄長還是個控製狂,根本不考慮他這位弟弟的想法。
難道是怕他有一日飛黃騰達,超越自己,所以要把他死死的控製在自己身邊才可以嗎。
他可曾想過他沉浸在美好修煉當中,卻把自己困在草廬中的日子,伴隨在身邊的隻有孤獨,剩下的隻有惆悵。
最是趴在窗口,每當有劍光劃破長空,瀟灑而去時,心情最是複雜。
即是感激兄長的養育之恩,又是憤恨他的殘忍,剝奪了他的自由,他想咆哮,他想呐喊,可誰又回來給隻有十一座靈竅的自己主持公道,老天爺咋就這麼不公,偏偏就給自己少了一座靈竅。
就這一步,雲泥之彆,有時憋屈的真想哭,夜深人靜的時候,趴在枕頭上流一陣淚,心情會好很多。
看著窗前月光,設身處地的想,兄長的本意是為他好,倘若沒了他的庇護,以自己的性子,在仙門中混的肯定十分慘,搞不好還要掉腦袋。
那時更沒有一人會站出來為一位非親非故,資質慘淡的家夥說一句公道話,也許有“好心人”會起一道煉炁士人人必會的‘火靈術’將自己化為灰燼,就此了事。
畢竟兄長的本事也隻限於十五座靈竅而已,成就是有限度的,自己不應該有太多的奢求,自己應該理解兄長的苦心,都是為了他好,隻是愛的方式有些錯誤罷了。
再說若不是兄長費儘心機,自家又怎麼被選入摩崖秘境,兄長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是自己有些貪得無厭。
這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利益至上的世界,所謂的名門正派大都不過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