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在聽濤院用尿布吸收溢散能量的“壯舉”已經過去了幾日。這幾天，林小凡除了照顧靈兒，就是在自己的小院裡恢複。突破煉氣期三層帶來的實力提升是實實在在的，體內靈氣比之前充沛了數倍，運轉也更加流暢。但與之相伴的，是那揮之不去的靈魂疲憊感。
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像是一張被反複拉扯、變得千瘡百孔的網，雖然還能維持基本功能，但每一次係統使用或修為提升，都會讓這張網變得更加脆弱。有時他會突然忘記一些前世非常熟悉的常識，有時會覺得某些強烈的情緒變得模糊，仿佛被一層薄膜隔開。
這是靈魂籌碼累積的代價。係統冰冷的警告“宿主靈魂存在崩潰風險”像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他心頭。
靈兒似乎並未受到影響，她在聽濤院裡玩得很開心，對院中的花草石木充滿了好奇。那些吸收了駁雜能量的尿布已經被林小凡妥善處理掉了，院子裡的空氣也恢複了清爽，靈兒的舒適度一直維持在高位。
雷動長老這幾天沒有再來問話，但他知道，自己和靈兒肯定在長老的嚴密關注之下。這種被無形的神識籠罩的感覺，比在外門時更加令人不安。
這天上午，一位看起來比他大幾歲，煉氣期七層的內門弟子來到他的院子。他叫李元，是雷動長老座下另一位記名弟子，負責管理院內的一些雜務，同時兼顧修行。
李元對林小凡的態度很複雜，既有對雷動長老新收弟子的審視，也有對林小凡那古怪手段的好奇，還有一絲對“廢柴”突然上位的微妙不屑。
“林師弟，”李元淡淡地開口，“長老吩咐，將這批藥材送去藥園清點入庫。”他指了指院子角落裡堆放的一小批藥材，看起來有些淩亂，品種混雜。
林小凡知道這是個小任務，也是一種考驗。他恭敬應是，李元便轉身離開了。
【叮！檢測到新任務！】
【任務：清點並整理藥材，確保種類無誤，數量準確，並在規定時辰內送入藥園。（中級）】
【任務獎勵：煉氣期三層修為點x05，低級藥材辨識術x1，中級係統兌換權限解鎖進度+5。】
【失敗懲罰：任務評分降低，可能影響宿主在長老心中的評價。】
又是個中級任務！獎勵雖然不是直接提升一層修為，但給了05層，還有藥材辨識術，看起來對他在這個世界生存很有用。中級兌換權限的解鎖進度也很吸引人。
林小凡走到藥材堆前，看著那些形態各異、氣味混雜的靈草靈藥，有些頭大。他前世不是藥材專家，這些東西根本不認識。即使有了係統的低級藥材辨識術獎勵，也需要他先去完成任務才能拿到。
他蹲下身，試圖按照顏色形狀區分，但很快就亂了套。這些藥材很多都長得差不多，氣味也相似，而且有些還帶著泥土和露水，顯得有些萎靡。
“這些藥材狀態有些不好啊……”林小凡喃喃自語。很多藥材在采摘和運輸過程中沒有得到妥善處理，靈氣流失嚴重，甚至開始枯萎。這讓他想起了現代農產品的保鮮和分揀。
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係統兌換列表裡，似乎有關於物品保鮮和分揀的科技產品？
他迅速打開係統麵板，在中級兌換權限解鎖了部分項目後，果然看到了幾個選項：
【初級靈氣保鮮膜（一次性，消耗品）】
【兌換所需：微弱靈魂碎片x2】
【描述：采用高分子材料與靈氣鎖鮮陣法結合，能有效鎖住靈氣，延長藥材保鮮期。】
【初級智能分揀機（小型，一次性使用，需指定類彆）】
【兌換所需：微弱靈魂碎片x4】
【描述：基於圖像識彆和靈氣波動分析，能快速按指定類彆分揀物品。】
這兩個東西，簡直就是為眼前任務量身定做的！但兌換所需……靈魂籌碼。
尤其是智能分揀機，一次就需要4塊微弱靈魂碎片！這幾乎是他完成兩個中級任務的代價！
林小凡猶豫了。自從上次一次性支付了5塊靈魂碎片後，他感覺靈魂狀態非常糟糕。現在再支付4塊，會不會讓靈魂崩潰的風險進一步加大？
但他又看了看亂七八糟的藥材堆，再想想任務失敗可能帶來的後果——影響雷動長老的評價，說不定還會被宗門更深層地懷疑。
而且，任務獎勵的藥材辨識術和兌換權限進度，是他變強的關鍵。
“拚了！”林小凡咬咬牙。焦慮和對力量的渴望，以及不能讓靈兒失望的決心，最終壓過了對靈魂崩潰的恐懼。
“係統，兌換初級靈氣保鮮膜x10，初級智能分揀機x1！”
【叮！兌換確認，需支付靈魂籌碼：微弱靈魂碎片x2x10+微弱靈魂碎片x4x1=微弱靈魂碎片x24！】
【支付已完成！】
林小凡的身體猛地一僵，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從靈魂深處爆發！仿佛有二十多塊鋒利的碎片同時從他的靈魂上被剝離！
他的意識瞬間模糊，眼前一片漆黑，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嘴唇失去了血色，發出嘶啞的慘叫聲。懷裡的靈兒被驚醒，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小凡！小凡你怎麼了？！”靈兒焦急地搖晃著他。
劇痛持續了足足一分鐘才緩緩褪去，留下的是一種近乎虛無的空洞感。林小凡大口喘息著，全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連站都站不穩。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比之前稀薄了太多，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
他的記憶出現了短暫的混亂，甚至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在哪，靈兒是誰。
這種感覺，比煉氣期三層突破時的痛苦還要強烈數倍！
係統冰冷的警告再次響起，這次更加嚴厲：
【警告！宿主靈魂強度極度低下！已接近崩潰邊緣！】
【警告！請宿主暫停係統使用，優先恢複靈魂！】
暫停係統使用？優先恢複靈魂？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修仙界，在這個充滿未知秘密的宗門內，沒有係統的幫助，他怎麼活下去？怎麼保護靈兒？
林小凡苦笑一聲，扶著牆壁勉強站穩。看著哭泣的靈兒，他努力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靈兒乖，小凡沒事……隻是，有些累。”
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不僅僅是身體的虛弱，更是靈魂的冰寒。他看著地麵上憑空出現的幾卷類似保鮮膜的東西，以及一個造型科幻的小型設備，心中五味雜陳。
這就是他用靈魂換來的東西。
他知道，自己正在加速透支未來，隻為了抓住眼前的生機。
他強忍著靈魂的虛弱，開始處理藥材。他先用靈氣保鮮膜將那些萎靡的藥材仔細包裹起來，靈氣立刻被鎖住，藥材也停止了枯萎。
然後，他拿出那個初級智能分揀機。這東西看起來像個小型掃描儀，他按照係統的指示，意念指定了藥材的幾個主要類彆。
在靈兒好奇的目光下，林小凡將那些藥材一株一株地放進分揀機的掃描口。機器發出一道微光，然後“啪”的一聲，將藥材彈入了旁邊的幾個小筐裡。
“紫靈草。”
“凝血藤。”
“玄元花。”
機器發出機械的聲音，準確地報出藥材的名字，並將它們分揀到指定的筐中。
這場景再次荒謬到了極致！一個修仙者，用科技產品來分揀藥材？而且效率極高，準確無誤！
院子外的李元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本來是想回來看看林小凡怎麼手忙腳亂地處理這些藥材，好在長老麵前證明一下他這個記名弟子還是有點本事的，結果看到了什麼？！
那是什麼符籙？什麼法器？竟然能自動辨識和分揀藥材？！而且看樣子比人工分揀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看著林小凡那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身體，又看看那高效運轉的“符紙”和“法器”，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個林小凡，身上到底有多少古怪的秘密？！
王浩恰好路過，也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嫉妒、震驚、憤恨交織在一起，讓他看起來像個扭曲的鬼怪。他咬牙切齒，心中的殺意更加濃烈。林小凡越是表現出古怪的能力，他就越覺得威脅，越想要除掉他！
【叮！藥材分揀進度：50！】
【叮！藥材分揀進度：80！】
得益於智能分揀機的高效，藥材很快就分揀完畢，並且被靈氣保鮮膜包裹得整整齊齊。
【叮！藥材整理任務完成！】
【獲得任務獎勵：煉氣期三層修為點x05，低級藥材辨識術x1，中級係統兌換權限解鎖進度+5。】
【低級藥材辨識術已融入宿主！】
林小凡感覺腦海裡多了一些關於藥材的知識，雖然隻是基礎，但也足夠他應付一些簡單的辨識了。中級兌換權限的解鎖進度也漲到了較高的比例。
他收起智能分揀機（這東西一次性使用後就報廢了，真是敗家），抱著靈兒，將分揀好的藥材送往藥園。
藥園的管事弟子看到他如此快速且準確地送來了藥材，而且藥材狀態極佳，也感到非常驚訝。他對林小凡的態度客氣了不少，這讓林小凡體會到了實力和地位帶來的好處。
完成任務後，林小凡帶著靈兒回到小院。他感覺更加虛弱了，靈魂的空洞感如影隨形。
“小凡，困困。”靈兒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那靈兒睡一會吧。”林小凡將靈兒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看著靈兒睡著後，林小凡靠在床頭，思緒紛飛。
他用靈魂換取力量和生存的機會，但這條路能走多遠？靈魂崩潰會是什麼後果？是徹底消失，還是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他不知道，但這種未知感，比任何外在的危險都更讓他感到焦慮。
而且，他用非常規手段解決問題，雖然帶來了“爽點”和關注，但也讓他身上的秘密越來越難以隱藏。雷動長老的審視，其他弟子的揣測，以及隱藏在暗處的藥雪兒和千幻……他們都在盯著他，盯著靈兒，盯著他那古怪的能力和物品。
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網住，每掙紮一下，網就收得更緊一分。
那座隱藏著上古法陣的假山，依然是最大的隱患。誰知道靈兒下次觸碰到什麼，又會引發什麼樣更可怕的變故？宗門高層對法陣的研究，會不會因為靈兒的出現而加速，甚至不惜代價？
這些隱藏的秘密和潛在的危機，像潮水一樣朝著林小凡湧來。他知道，自己必須更快地變強，必須揭開這些秘密，才能真正保護好靈兒，也保護好自己。
而這一切成長的代價，都是他千瘡百孔的靈魂。
在靈魂虛弱的痛苦中，林小凡咬緊牙關，他需要恢複靈魂，需要更多的力量，需要更多的係統兌換物品。
他看向係統麵板上，中級兌換權限解鎖進度的條，目光堅定。
他彆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