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都不是傻子,畢宇這麼一說,哪兒還能不明白。
“對啊!這雞怎麼會自己跑到畢宇屋裡去?”
“肯定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
“誰這麼缺德啊?!”
“小宇說得對!肯定是有人想害他!”
“他娘的!哪個王八蛋乾的?!”
一時間,群情激憤,矛頭隱隱指向了剛才還在煽風點火的馬金鋒和畢鵬飛。
畢建國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怒吼道。
“好啊!竟然有人合起夥來陷害我兒子!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乾的,老子扒了他的皮!”
畢鵬飛被父親的怒火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馬金鋒臉色鐵青,知道今天這事算是徹底栽了,以後再想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對付畢宇,恐怕村民們也不會再輕易相信了。
媽的!這小子,越來越難對付了。
馬金鋒和畢鵬飛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不甘和狠厲。
“好了好了,誤會解開了就好。”畢宇見目的達到,適可而止。
“天色不早了,大家沒事的話,就都散了吧。”
村民們議論紛紛,安慰了畢宇幾句,就漸漸散去了。
張衝卻沒有立刻走,他猶豫了一下,上前幾步,將手裡一直拎著的那隻找回來的蘆花雞遞到畢宇麵前,臉上帶著憨厚的歉意。
“小宇……兄弟,這雞……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也算是……算是感謝你救了我家婆娘的一點心意,你拿著!”
畢宇看了看那隻還在撲騰的雞,又看了看一臉誠懇的張衝,笑了笑,這次沒有拒絕:“行,那我就收下了。嬸子剛恢複,也需要補補身子。”
“哎!哎!”張衝連連點頭,見畢宇收下,心裡才算踏實了些,拉著張家婆娘,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很快,院子裡隻剩下了畢宇一家三口。
畢建國看著大兒子畢鵬飛那難看的臉色,想起他剛才和馬金鋒一唱一和的樣子,心頭火氣又竄了上來,重重地冷哼了一聲,眸子裡充滿了失望和冰冷。
“你看看你弟弟!”畢建國終於打破了沉默,聲音嘶啞,卻十分有威嚴,他抬手指著畢宇,又猛地指向畢鵬飛。
“再看看你!一天到晚,不是遊手好閒,就是跟著馬金鋒那種人瞎混!現在還學會了栽贓陷害自家人!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畢建國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到了極點,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畢鵬飛脖子一縮,臉色煞白,麵對父親的憤怒,他心裡頭憋屈得要死,怨毒的念頭翻滾不休,嘴上卻一個字也不敢反駁。
憑什麼?!
憑什麼好事都是畢宇的,他才是大哥!
他低下頭,悶悶地擠出一句:“知道了,爹……”
“知道?你知道個屁!”畢建國恨鐵不成鋼。
“從今天起,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來往!多跟你弟弟學學!學學人家是怎麼做人,怎麼做事的!哪怕學到他一星半點的本事,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丟人現眼!”
畢鵬飛的拳頭在袖子裡攥得死死的。
讓他跟畢宇學?
那個讓他顏麵掃地、恨之入骨的弟弟?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就在這時,畢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言語間滿是輕描淡寫的意味。
“爹,你也彆太為難大哥了。有些本事,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大哥……他學不會我這些。”
這話輕飄飄的,卻精準地插進了畢鵬飛的心窩子!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你——!”畢鵬飛猛地抬頭,雙眼赤紅,憤怒無法抑製。
他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撕爛畢宇那張雲淡風輕的臉!
但畢建國淩厲的眼神掃過來,澆滅了他即將爆發的怒火。
他死死咬著牙,將滿腔的憤恨和屈辱硬生生咽了回去,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爹……我……我出去走走,透透氣……”
說完,他再也待不下去,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衝出了院子。
畢建國看著大兒子倉惶的背影,重重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臉上的失望更濃了。
畢鵬飛一口氣跑出老遠,直到遠離了自家的院子,才敢停下來,靠著一棵老槐樹,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瞳孔之中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媽的!畢宇!你個狗娘養的雜種!你給我等著!老子早晚弄死你!”他在心裡瘋狂地咒罵著,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就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旁邊的陰影裡傳來:“怎麼?又被你那好弟弟給氣著了?”
畢鵬飛嚇了一跳,循聲望去,隻見馬金鋒正從槐樹後的陰影裡踱步出來,臉上帶著一貫的冷笑。
原來他剛才並未走遠,一直在這裡等著。
畢鵬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咬牙切齒地低吼。
“那小子太他媽囂張了!簡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剛才在院子裡,當著我爹的麵,他還敢那麼羞辱我!”
“哼。”馬金鋒不屑地冷哼一聲,吐了口唾沫。
“囂張?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罷了!會點三腳貓的醫術,治好了張家婆娘,就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跳梁小醜!”
雖然嘴上貶低著畢宇,但馬金鋒心裡卻清楚,畢宇這小子,確實越來越棘手了。
畢鵬飛急切地抓住馬金鋒的胳膊。
“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你快想想辦法,咱們必須得給他點厲害瞧瞧!不然,以後咱們在村裡還怎麼混?!”
馬金鋒眯起眼睛,眸子裡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他沉吟片刻,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毒計:“辦法?當然有。他不是會看病嗎?不是成了村民眼裡的‘神醫’嗎?嗬嗬……”
“鋒哥,你想到什麼了?”畢鵬飛眼睛一亮,急忙追問。
馬金鋒拍了拍畢鵬飛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言語陰森:“現在全村都知道他能治病救人了,接下來肯定有不少人會去找他看病。咱們……就從這上麵下手!”
他湊到畢鵬飛耳邊,如此這般地低語了幾句。
“咱們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假裝得了什麼疑難雜症去找他看。他小子年紀輕輕,能有多深的道行?隻要他治不好,或者……咱們想辦法讓他‘治出毛病’來,到時候再把事情鬨大!就說他胡亂看病,差點把人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