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宇晃了晃手中的短鐵管。
“您想啊，我要是在村裡天天彆著把刀，或者扛著根棍子，那得多紮眼？村裡那些人還沒動手，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這東西不一樣，收起來往身上一藏，誰知道？真遇到突發情況，一甩手就能用，方便得很。”
“哼！”旁邊一直豎著耳朵聽著的小五，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冷哼，撇著嘴，滿臉的不屑和鄙夷。
“說得頭頭是道，我看你就是土包子沒見識，連好賴都分不清！這種破爛玩意兒，也就能嚇唬嚇唬野狗！真動起手來，一碰就斷！陳叔讓你挑寶貝你不挑，偏撿個垃圾當寶，真是……”
“小五！”陳傑明瞪了小五一眼，但心裡其實也認同小五的話。
他再次看向畢宇，試圖最後勸說一次：“畢老弟，這東西看著是方便，可不結實啊！萬一真遇到狠角色，人家手裡有家夥，你這玩意兒頂不住的！你還是再看看彆的吧？”
畢宇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苦笑。
看來，不露兩手，是說服不了這固執的老板和他那眼高於頂的小學徒了。
他目光轉向一臉不服氣的小五，又看了看憂心忡忡的陳傑明，忽然開口，言語間帶著幾分玩味：“陳老，小五兄弟，看你們倆這意思，是鐵了心覺得我這‘燒火棍’不行？”
陳傑明和小五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理所當然。
這還用問嗎？
“那……”畢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要不，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陳傑明和小五同時一愣，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賭什麼？”
畢宇的目光落在小五身上，那眼神讓小五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
“我看小五兄弟對這裡的兵器挺眼熱的，尤其是那幾把好刀好劍，眼睛都快長上去了。”
小五臉上一紅，梗著脖子想反駁，卻被畢宇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這樣，”畢宇揚了揚手中的甩棍，“小五兄弟，你在這滿屋子的家夥裡，隨便挑一件你最稱手、最喜歡的。我呢，就用這個。咱們到院子裡比劃比劃，不用見血，分個輸贏就行。”
他的聲音清晰而平靜，卻又對小五的誘惑極大。
“隻要你能贏了我，你挑的那件兵器，無論多貴，我畢宇當場掏錢買下來，送給你！就當是我這個‘鄉巴佬’給你賠罪了！如何？”
此言一出，陳傑明和小五都驚呆了！
小五更是眼睛瞪得老大，看著畢宇，就像是在看個傻子。
用那根破鐵管，挑戰他選的、開了刃的兵器？
這簡直是在自討苦吃啊！
隨即，一股狂喜湧上心頭——這可是白得一件寶貝兵器的大好機會！
陳傑明也是一臉錯愕，他看看畢宇手中那貌不驚人的鐵管，又看看滿屋寒光閃爍的利器，忍不住提醒道。
“畢老弟！你……你可想清楚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深吸一口氣，好心提醒道。
“小五這孩子，看著跳脫，可他是我幾年前從嵩山腳下一個相熟的俗家弟子那裡帶回來的，正經在少林外門練過好幾年的棍法和拳腳！根基紮實得很！”
他想了想，繼續道：“你彆看小五個子小，真要是讓小五拿上兵器，朱明恐怕都占不到便宜！你……你用這根鐵管子，這……”
畢宇聞言，卻隻是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話語裡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輕蔑。
“陳老放心。至於朱明大哥嘛……嗬嗬，他那兩下子，對付幾個街頭混混還湊合，真章上陣，未必夠看。”
要是朱明在這裡，指定會被氣個半死。
而小五卻氣憤無比。
他和朱明常有切磋，朱明對他也極為不錯，自然看不慣畢宇在這裡說朱明的不是。
“你說什麼？！”他猛地跳了起來，指著畢宇的鼻子，氣得滿臉通紅。
“你敢瞧不起我朱明大哥？！還敢用那破玩意兒跟我比？！好！好！好！今天我非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這賭我接了！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我就不叫小五！”
少年人的火氣一點就著，加上被畢宇那輕描淡寫的態度徹底激怒，此刻戰意已然熊熊燃燒。
“唉……”陳傑明見狀，知道這事攔不住了。
他對畢宇昨天展現出的身手有些信心，但兵器不比拳腳，那甩棍實在太沒分量了。
不過，他也確實想看看，畢宇到底哪裡來的這般底氣。
“好吧，既然你們都說定了……”
陳傑明無奈地歎了口氣，嚴肅地叮囑道，“那就到院子裡去，地方寬敞些。記住！點到為止！切磋而已，都不許下重手，更不許傷人！聽到沒有？！”
“知道了陳叔！”
小五迫不及待地應了一聲，轉身就在兵器架上挑了起來。
他沒有選刀劍，而是抽出一根打磨得光滑油亮、約莫與眉毛齊高的白蠟杆子，棍身堅韌，一看就是練家子常用的家夥。
三人來到寬敞的後院。
小五將棍子一頓，斜指地麵，擺了個起手式，眸子裡閃爍著銳利的光茫，緊緊地盯著畢宇，麵色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傲氣。
“姓畢的，看在你是陳叔客人的份上，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馬認錯，收回你剛才的話，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不然……哼哼，待會兒棍棒無眼，打斷了你的骨頭，可彆怪小爺我沒提醒你！”
畢宇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還對著小五笑了笑，手中的甩棍隨意地垂著。
“小兄弟，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這話我也送給你，待會兒要是撐不住了，早點喊‘畢哥饒命’，我手底下也能留點分寸。”
“你找死！！”
小五被徹底激怒，再也按捺不住，爆喝一聲，腳下猛地發力，身形快速竄出！
手中的白蠟杆子帶著淩厲的破空之聲，直奔畢宇的胸口砸去！
這一棍速度極快，力道十足，顯然是含怒出手！
陳傑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那棍梢即將觸及畢宇衣襟的刹那——
畢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