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沒有想到她會在自己的床上,所以夜君凜微微錯愕了下。
但很快,臉上便染上了柔和的笑意,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撫了下她的秀發,“落兒,起床用膳了。”
進來的時候,管家便說已經可以開飯了,所以就算不忍,還是喚醒了她。
“夜君凜,你回來了啊!”冷落汐微睜了下眼,然後很自然地把頭枕到了他的腿上,“我再眯一會,就一會。”
“這麼困嗎?”夜君凜心疼地問,難道說小姑姑的事情,讓她很是費神。
“嗯!被絕痕碾壓式的揍了一頓,所以你改天要給我報仇。”冷落汐呢喃著,這會她已經醒了,就是想要賴著不起。
夜君凜的眉頭一鎖,“好,給你報仇。”
絕痕?
又是一個他沒有聽過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對方是怎樣的身份。
“你不一定打得過他,畢竟他的實力,我一直試探不出來。”冷落汐說完,爬了起來,主要是肚子也有些餓了。
於她來說,相對於美食而言,睡覺要靠後稍一稍。
“是敵是友?”他總要弄清楚狀況,才好說話。
“目前是友,以後不知道,但有救命之恩在,他應該不至於會背刺我。”自己遇到他的時候,滿身的血窟窿,花了好幾個時辰才把人給救了回來。
也就是遇上了她,用上了現代的醫療設備,否則他那條小命,早就交代出去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但他的身份一直成謎。
“世外高人嗎?”夜君凜再問,有些不夠走心。
冷落汐搖頭,“不算,但他這人很自傲,跟人打鬥的時候,喜歡玩貓捉老鼠的把戲。”
就像她,便一直都被她吊著打,從沒討過好。
聽了這話,夜君凜的眉梢一挑,瞬間讓他想到了消失很多年的夜魅閣主,因為他就好這招,都說他被仇家給聯合殺了,可始終沒有尋得屍身。
“聽說過夜魅閣吧!”在幾年前,可是盛極一時。
冷落汐點頭,“當然,都說夜魅閣主的武功出神入化,一手天外飛仙劍法舞得滴水不漏。”
越說,她的聲音越低,然後突然便想到了什麼。
“你是覺得,他是顧北寒。”
“不確定,你什麼時候救的他。”若是時間對得上,那八九不離十。
“大概五年前。”就像救他一樣,在穀外無意中遇到的。
夜君凜眯起了眼,“那估計是他。”
這可是一個強敵啊!說實話,若真是顧北寒的話,他可沒有把握能打贏對方。
江湖都在傳他的武學造詣已經到了沒對手的地步,但他偏又突然間銷聲匿跡了,讓人聞之色變的夜魅閣也就不再出現在世人眼中。
“如此說來,他算是給我麵子了。”冷落汐咂舌,她就說了,這貨肯定是一隱藏的大佬,隻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厲害角色,也要稱呼自己一聲主子,想想又覺得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所以,打不過他並不丟臉。”夜君凜說完起身,衝她伸手,“走吧!先去用膳。”
“你抱我起來。”冷落汐撒嬌,噘嘴委屈地看著他,“我被那貨單方麵的虐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這會兒累得全身都沒有力氣。”
“要不,我讓人把晚膳送到房裡來?”抱她出去,總覺得有些不合禮數。
但冷落汐搖了搖頭,“不要,我可不習慣在臥房用膳。”
在她看來,吃飯跟睡覺的地方,那就得涇渭分明才行。
夜君凜無奈,隻能伸手抱起了她,沒辦法,自家媳婦隻能自己寵著。
小丫頭計謀得逞,瞬間抱住了他的脖子,不但如此,還特意地親吻了下,讓某人的背脊瞬間繃緊,臉頰也一陣的通紅。
本以為跟她相處這麼一段時日下來,早習慣了她的親昵舉動,卻不曾想還是會覺得臉紅心跳。
“彆鬨。”否則他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把持得住。
畢竟溫香軟玉在懷,但凡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都禁不住她的撩撥。
“夜君凜,你這麼純情的嗎?竟然臉紅了。”冷落汐就喜歡逗著他玩,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知道他不會把自己給怎麼著。
“熱的。”某人睜眼說瞎話,絕不承認自己在這一方麵的貧瘠。
幸好冷落汐也不再逗弄他,剛出了門口,便讓他放自己下來,真沒有要讓他抱到膳廳的意思。
夜君凜吃飯的時候,特彆的矜貴優雅,這讓冷落汐很是好奇,“你在前線打仗的時候,也是吃得這般慢條斯理嗎?”
“不會,那時候是囫圇吞棗,隻有離開了戰場才會回歸本性。”夜君凜說完,把挑好刺的魚肉,推到了她麵前。
“想不到你還有兩幅麵孔,話說,是怎麼做到切換自如的。”像她,佯裝一時還行,久了就會破功。
每次被師兄逼著練琴的時候,她最多半個時辰便會原形畢露,再也無法做到心如止水。
但師兄不同,他可以坐在那一兩個時辰都不動,那清心寡欲的樣子,不沾染俗世半分。
隻是比起琴,她更喜歡他吹笛子,迎風而立,衣袂飄飄,宛如謫仙一般讓人不可褻瀆。
夜君凜抬眸看她,“與生俱來的,無需費心。”
“這天沒法聊下去了。”冷落汐把筷子一放,“我被氣飽了。”
她怎麼都學不來的事情,人家倒好,連裝一下都不用,便能呈現出最完美的一麵。
果然,有些人啊!天潢貴胄,是旁人豔羨不來的。
“再吃點,你最近瘦了不少。”夜君凜皺眉,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氣到了她。
還是那句話,不能對直男抱太大的希望。
沈溯白的時間點踩得很準,兩人剛用完膳,他便出現了。
“師父,今晚可不能再把我給落下。”昨晚的治療,他便沒有偷師成功。
“今晚的針法跟昨晚一樣的,你無需糾結。”說完,跟他打起了商量,“能不能彆叫我師父,感覺瞬間老了很多。”
可沈溯白卻一個勁兒地搖頭,“那不行,我爹說了,既然跟在王妃身邊學東西,就得要尊師重道才行。”
“你爹人怪好嘞!”但她不需要啊喂!回頭師兄來了京城,知道她收了這麼一個徒弟,一定會跟師父那怪老頭告狀,那她離被逐出師門的日子便不遠了。
偏沈溯白聽不出她這反諷的意思來,“那是,我爹在禮數這一方麵,可講究了。”
在旁的夜君凜,嘴角都快要壓不住了,不停的上揚。
“不許笑。”冷落汐瞪了他一眼,然後氣呼呼地命令沈溯白,“還不去熬藥。”
既然說她是師父,那就要有被使喚的自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