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不是讓兒子羞愧嗎?身為朝廷一品大臣,連奉養母親都做不到,那還有什麼臉麵立足朝堂之上麵對聖威。”冷丞相明知道對方這麼說,就是逼自己要一個說法。
但麵對曆劫歸來的女兒,他已然虧欠眾多,又豈會舍得再去傷她的心。
老夫人的嘴巴動了動,真沒想到,他會拿自己的身份來說事,這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應為好。
“算了,暫且不說這事,既然你不舍得懲罰那丫頭,就說說霜兒的婚事吧!我可是聽說,太子已經在朝堂上當眾請求聖上賜婚,你怎麼就把這事給推了呢?不知道霜兒有多喜歡太子嗎?”說到這事,老夫人也是一肚子的氣。
這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可不能給他攪黃了。
所以,找冷落汐麻煩隻是一個起因而已,真正的用意,是讓他解決這事,兩者之間,他總要有一事順著自己才行。
冷丞相瞬間皺起了眉,失策了,這叫做什麼來著?顧此失彼?
“母親,霜兒的婚事,我希望您老人家不要插手,太子處於何種居心請求賜婚,相信我不說您也知道。”還是那句話,隻有遠離太子,才能保相府無憂。
否則一旦被牽扯其中,那很有可能會整個相府跟著遭殃。
他自己無所謂,但他的兒女不能跟著受那個罪。
“那凜王呢?他就沒有居心了嗎?你怎麼就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老夫人冷哼了聲,就是覺得他過於偏心冷落汐了,才會拒絕這樁婚事。
“母親難道忘記了嗎?凜王跟汐兒這婚約可是太子殿下跟皇後的傑作,要說凜王真有何居心的話,那就是他不該被人殘害,更不該被人隨意拿捏自己的人生大事。”冷丞相雖然在朝堂上很佛,哪位皇子都不幫,但他的心底,更傾於凜王,但他身為丞相,不能表現出自己的任何想法來,以免打破了朝堂上的平衡性。
老夫人眉頭一皺,“聽你這意思,是真的很看好凜王,所以才會這般替他抱打不平,隻是這樣一來,霜兒又何罪之有,她隻不過是想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而已,卻被你從中橫加阻攔,這婚姻大事可關係到一輩子的幸福,孰輕孰重,你好好掂量吧!可彆讓霜兒將來怨你一輩子。”
“霜兒會明白我的苦衷的,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那都是為她好。”冷丞相的內心,其實已經有了一絲的鬆動,因為他真的不敢拿女兒的一輩子去賭。
“真為她好的話,就應該如她所願,這些年來,她一直恪守禮法,可不就是在等著這一天嗎?你這突然打碎了她的夢,她還倚仗什麼而活下去。”老夫人繼續的勸說著,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雖然表麵冷硬了些,但內心還是很柔軟的。
冷丞相重歎了口氣,然後幽幽地開口,“我考慮考慮吧!母親您好生休息,兒子就先回青鬆院了。”
“去吧!好好的想一下,霜兒難得這麼喜歡一個人,總不能讓她失望才是。”老夫人見好就收,也不強留他,反正今晚的目的已經達成,後麵的事情得從長打算才行。
“兒子告退。”冷丞相行了個禮,便走了出去。
這邊,他人剛走,那邊,柳淡彩便已經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母親,怎麼樣了?”
“口氣有些鬆動了,再敲打敲打,估計就差不多了。”老夫人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柳淡彩一聽,瞬間便笑顏逐開,“所以兒媳說啊!這事啊!就得母親出手,旁人還真的做不了。”
“你也彆拍我馬屁,堂堂相府的主母,竟然連個小丫頭都拿捏不了,這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自己對付不了冷落汐,總要有人代勞才行,而柳淡彩,無疑正是她所想使用的那把刀。
“對不起!讓母親失望了,那丫頭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是相爺的女兒,兒媳總要念及幾分情麵才是,再說了,她母親死得早,我若是對她太狠了,這傳到了外麵,難免不會落人口實。”柳淡彩不蠢,自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其實就算她不說,自己也容不下那丫頭,隻是一時半會之間,還拿那小賤種沒有辦法而已,現在凜王那邊又給她派了兩個人來,總不能不忌憚著點。
“哼!你真這般懂事的話,也就不會坐上正夫人的位置了。”老夫人冷哼了聲,她所做的那些勾當,真以為她不知情嗎?她隻是不願意說而已,畢竟她也不喜歡白玲瓏,那個女人太過於強悍,仗著自己是將門之後,又是一朝女將,從不把她這個婆婆給放在眼裡。
柳淡彩的臉色一白,想要爭辯什麼,想想還是覺得不回應才好,“母親您休息吧!我這就去告訴霜兒此等好事。”
說完,微微的一福身,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老夫人,您又何必提起這些事情,這不是招人恨嗎?”竇嬤嬤一邊說,一邊搖頭,身為老夫人的陪嫁丫頭,也就她敢跟她說這些話了。
“不提醒提醒她,就要爬到我頭頂上去了,有我在一天,這相府還沒她做主的份兒。”老夫人說完冷嗤了下,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
竇嬤嬤給她捏了捏肩膀,然後慢慢地移動到了頭上,很是熟稔地按壓著,“大小姐那藥,要不試試看?或許真能緩解你頭疼的毛病呢?”
“她的東西你也敢吃,也不怕死得太快。”老夫人絕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那樣的一個丫頭。
“是老奴天真了。”竇嬤嬤不敢再做聲,隻是繼續幫她按壓著頭部,隻有這樣,她今晚才能睡得舒服一些。
老夫人閉上眼睛,舒服地享受著竇嬤嬤那力道恰到好處的按壓,然後想起什麼突然問了句,“回頭去一趟淺畫那,跟她拿點膏藥回來,這兩天我膝蓋疼得厲害。”
“是,老奴明兒便過去濟和堂找她。”竇嬤嬤嘴裡應著,手下的力道一點兒也不見減的。
“讓她彆太累了,能讓夥計去做的事情,就彆總攬著去做。”說起女兒,老夫人總是有著諸多的心疼。
當初讓她彆嫁那窮小子,她卻偏不聽,堂堂一丞相的妹妹,卻落了個勞碌命。
“好,老奴會叮囑小姐的。”竇嬤嬤笑了笑,儘量的順著她的意思去做。
“行了,你也休息去吧!讓碧蘿侍候著我便行。”老夫人終歸還是心疼她的,這麼多年的相伴,雖然是奴婢,卻已經宛如家人般存在。
竇嬤嬤收回了手,看向了碧蘿,“晚上多注意著點,彆睡太死了。”
“好的,竇嬤嬤,奴婢知道。”但心底,卻有些不服,同樣都是侍候老夫人,可她總比自己高人一等似的,總愛發號施令。
竇嬤嬤皺了皺眉,看出了她對自己的不滿,但卻什麼也沒說,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