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一個嚴厲的眼神過去，“凜王什麼時候仗勢欺人了？”
“我說的是姐姐。”冷凝霜的聲音，最後消失於他的瞪視中。
心底，一陣澀然，父親好像很護著冷落汐，這是為什麼？
“你也彆在那凶霜兒了，依我看她說得沒錯，那丫頭之所以敢忤逆我這個祖母，仗的就是凜王府的勢。”老夫人不忍看到嫡孫女委屈，趕緊的護著。
“怎麼會，汐兒她雖然行徑跳脫了點，但不至於會目無尊長，這樣吧！我這便去說她，讓她回頭給您賠不是。”丞相說完，便真的離開了，而且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看著真像是去找冷落汐要說法。
但冷凝霜知道，父親這是在逃避祖母的糾纏，這才找借口離開的。
沒錯，丞相安的就是這樣的一種心思，離開常青院之後，並沒有去汐霧閣找女兒，而是進了書房。
老夫人氣得砸了不少的東西，但這個兒子，一向不好拿捏，所以把氣撒到了剛過來的秦姨娘身上，“一天天的，隻會窩在自己的雨馨閣，府裡這麼多事情，也不見你搭把手幫忙。”
“老夫人教訓得是，妾身知錯了。”秦姨娘低垂著頭，怯怯地回應著。
雖然府裡的事情，壓根就沒有自己插手的餘地，但在老夫人的怒火之下，不得不低眉順目著，沒辦法，誰讓她沒有生個兒子傍身呢？
“祖母，姨娘她前兩天感染了風寒，這不才剛好點嗎？所以您就彆跟她生氣了。”冷如雪一邊說，一邊上手去給她捏肩，恰到好處的力道，讓老夫人僵硬的身子得到了放鬆。
“對啊祖母，姨娘她笨手笨腳的，府裡有母親主持大局，哪裡有她添亂的機會。”冷輕染也半跪下了身子，為老夫人捏起了腿，乖巧地安撫著老夫人的情緒。
兩人是秦姨娘所生的雙胞胎，雖然是庶女，入不了老夫人的眼，但卻勝在懂事乖巧，很會討長輩歡心。
“你這兩個丫頭啊！可比你們姨娘會來事。”老夫人說著，瞥了秦姨娘一眼，小小一個副將的女兒，對丞相府一點幫助都沒有。
秦姨娘袖子裡的手，微微攥緊，卻不敢有任何的反駁。
畢竟，說多錯多，與其逞一時口舌之快，不如隱忍偷生。
她的一生，也就這樣了，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兒不要像自己一樣，嫁到這樣的權貴之家來做妾。
窮一點不要緊，身份低微一點也不要緊，隻要他一心一意地對自己女兒好，那她便已經滿足了。
從常青院出來之後，秦姨娘往汐霧閣的方向看了兩眼，心底有著一絲的猶豫，想著要不要過去看看，但一想到昨夜的鬨騰，她便壓下了那份心思。
“姨娘，可否是想去看大姐姐。”冷如雪是一個很心細的小丫頭，姨娘剛麵露難色，便被她給收入眼中。
秦姨娘點了點頭，但很快便就否定，“不過還是算了，今天時機不是很合適。”
“姨娘，我覺得大姐姐很颯，做了我想做卻不敢去做的事情。”冷輕染的性格比較活潑，屬於沒心沒肺那一種，但卻恪守禮法，不敢僭越。
“你可彆跟著鬨騰，你大姐姐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秦姨娘瞪了女兒一眼，就怕她哪天犯渾，真的去挑釁老夫人。
“嘻嘻！說說而已，祖母那麼凶，我才不敢咧！”小丫頭一把挽住了母親的手臂，嬌憨地撒著嬌。
冷如雪的人，跟她的名字一般，屬於比較清冷的那一種類型，見此，都不得不輕戳了下妹妹的額頭，“小妮子，就你貧。”
“咦，好像是大姐姐過來了。”冷輕染的眼睛很好使，遠遠便看見了快步而來的冷落汐。
秦姨娘的眉宇微微一蹙，想躲已經不可能，隻能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幾道越來越近的身影。
“大小姐，是秦姨娘她們。”寂語也看見了幾人，趕緊提醒冷落汐。
“嗯！”其實，她一早便發現了她們，也知道她們的身份，畢竟白姨娘還在江南，剩下的，不就是秦姨娘了嗎？
隻是不知，她們站在這所欲為何？也是想刁難自己嗎？
“妾身見過大小姐。”秦姨娘微微地福了下身，儘到了自己一個妾對嫡女的禮遇。
“秦姨娘好！這是四妹妹跟五妹妹吧！”一樣的長相，卻不是一樣的性格，寂語竟然沒有告訴自己，她們是雙胞胎。
“見過大姐姐。”兩個丫頭也微微一福身，很是甜美地打了聲招呼，目光更是肆無忌憚地落在冷落汐的身上。
其實大姐姐長得並沒有旁人議論的那麼醜，隻是膚色稍微有些黑而已，相信養一段時日便會白起來。
“嗯！我要出去逛街，妹妹們要一起嗎？”院子裡很多東西都不能用了，本來可以交給管家置辦，但她想自己去挑挑看，這樣才能按著自己的喜好來裝扮。
兩個小丫頭一聽，雙眼瞬間放光，“可以嗎？”
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姨娘，雖然夜盛國民風比較開放，但身為庶女，也是不能常常出門的。
“就怕會給大小姐添麻煩。”秦姨娘也想女兒多出去走走，畢竟準備及笄了，說不定能遇到自己的心儀之人呢。
“不會，如果秦姨娘信得過我，便讓她們跟著吧！”冷落汐說著伸手，摸了摸冷輕染的頭，這丫頭很對自己的胃口，看著也是個沒心眼的主兒。
她這人就是，彆人對她好一分，她便會對人好十分，沒有那麼多的彎彎腸子。
“那便麻煩大小姐了。”秦姨娘說完，把兩個女兒拉到一邊，細心地叮囑了一番，還給了她們一些銀子，這才放心她們跟出門。
至於夫人那邊，她還需去報備一下，以免又說自己這個姨娘自作主張，沒把她這個主母放在眼裡。
其實，放眼整個相府，除了老夫人跟大人之外，有誰敢忤逆她。
“相府就隻有這馬車了嗎？”一看到等候在外的馬車，冷落汐便嫌棄地撇了撇嘴，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呢？
“對不起大小姐，夫人說了，府裡的馬車都有自己的主人，若大小姐想用馬車，隻能用這輛。”車夫挑釁地看了冷落汐一眼，知道她昨晚得罪了老夫人，以後肯定沒她好果子吃，自己一定要站好隊才行。
冷落汐直接被氣笑了，“無礙，反正這出去丟的也不是我的臉，旁人隻會說，相府已經沒落到連給嫡小姐配置一輛馬車的錢都沒有了。”
還以為她們會有什麼好計謀對付自己呢？就這？
都不帶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