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秋生今年八十有四,祖上出過一個七品官。
年輕時候的馮秋生讀過私塾,還跟著爺爺去過京都,後來家道中落,再加上抗戰時期兩個孩子死在了戰場上,便心灰意冷一直留在大虎村沒出去過。
大虎村距離牧野市大概三十多公裡的路程,這路程不算近,林一峰也不清楚許青衣是怎麼找到這樣一家辦喪事的。
不過效果是出奇的好,馬文宏拿靈堂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算報警了,警察也是勸說馬文宏的,而不是讓靈堂的孝子挪動靈堂。
“小娃娃,你儘管放心的去忙你的吧,隻要我這個糟老頭還在這一天,靈堂就不可能挪動的。”
在靈堂閒聊了十來分鐘,馮秋生拿著拐杖的手用力的敲擊地麵保證,末了,他看了一眼許青衣,一雙眼睛微微眯起來:
“小娃娃,倒不是我這個老頭子不信你,隻是兩千塊錢可不是小數目,俺村裡這些後生忙前忙後的,我這個老頭子還不要臉的欺負後生,這錢”
“老爺子您儘管放心,這錢我一分都不會少您的。”
林一峰笑嗬嗬的保證,2000塊錢不是一個小數目,但能在麥克堡開業當天給與他重重的一擊,這錢花的值!
“哈哈哈。”
馮秋生爽朗的笑了,他中氣十足,讓林一峰十分的安心。
有八十多歲的,顫顫巍巍的馮秋生在,靈堂這邊是出不了任何問題的。
火車站店,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麥克堡就算今天正常開業,也不會有太多人進去消費的。
店鋪的門被靈堂擋著,大部分人心裡都會有點不舒服。
林一峰帶著白葉槿和許青衣,摘下孝帽,離開靈堂後,乘坐著柴油三輪車突突突的朝著破街店趕去。
麥克堡開了兩家店,分彆是破街店和火車站店。
林一峰要去破街店看看情況。
“林一峰,你還說不是你!”
和林一峰一同坐在柴油三輪車後排的白葉槿嘟著嘴,對林一峰騙她的事情耿耿於懷,林一峰帶著笑,他正想解釋什麼,白葉槿又開口了。
“林一峰,你說我們這樣,麥克堡的人知道了,會不會報警?”
林一峰還沒來得及回話,白葉槿自顧自的說道:“不對哦,報警好像沒什麼用,剛剛警察就來了。”
“林一峰,你說麥克堡的人知道了,會不會針對我們?”
“哎,還不對!”
“我們已經被麥克堡針對了”
白葉槿釋懷了,她突然傻傻的大笑,笑著拍了拍林一峰肩膀。
“你傻了?”
“可不是嘛,今天我感覺我都不知道在想什麼,腦袋好像轉不動。”
白葉槿覺得自己今天很傻,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沒有智商的小笨妞。
明明她不是這樣的。
肯定是林一峰這個臭流氓白葉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腦海中滿是林一峰流氓的語錄。
馬文宏又雙叒叕和人在對峙。
原因是靈堂堵住了麥克堡店鋪的門。
在火車站遇到這事,馬文宏以為是意外,可他來到破街店,發現破街店還有靈堂擋著他的店鋪,他瞬間明白。
他是被人給針對了。
麥克堡開業當天,兩家店鋪都被靈堂給堵上,你說這是巧合,誰信?
如此刻意的被針對,馬文宏如果還反應不過來,他就不是肉聯廠的經理了。
馬文宏帶著一群人,這一次他們沒有和靈堂的孝子對峙,而是來到華萊士的門口,和華萊士的員工對峙。
和靈堂的孝子對峙是沒有任何結果的,就算報警,警察也隻會和稀泥,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馬文宏選擇找華萊士的事,他不用問,就知道靈堂是華萊士的人搞的。
馬文宏帶著一群員工,站在華萊士的門口,嚇得華萊士員工不敢出門,更嚇得其他食客不敢進入華萊士。
等林一峰,許青衣和白葉槿抵達破街店時,許晚霞正在和馬文宏交涉。
兩人的交談林一峰聽不清楚,但他能看清楚,馬文宏一臉陰沉的,而許晚霞滿臉焦急。
“老板!”
許青衣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他握緊拳頭,惡狠狠的盯著馬文宏,一開口就是江湖:
“老板,我想把他廢了。”
“不值當。”
林一峰輕描淡寫的說道,許青衣還不到十八歲,用他下半輩子換馬文宏的下半輩子,這太不值當了。
“老板,那我們”
許青衣擼起袖子,大有和麥克堡人乾架的想法,林一峰笑嗬嗬的攔住了他:
“暴力確實能解決很多問題,但也會帶來很多麻煩。”
“一般情況下,能和氣生財,就不要動用暴力。”
林一峰說教許青衣,許青衣辦事什麼的都挺靠譜的,但大部分時候,他遇到一些事情,總想著用暴力的手段去解決。
這或許和他從東三省流浪到中原省的經曆有關。
不能打,不夠狠的,當乞丐乞討都討不到吃的。
按壓下了許青衣動手的想法,林一峰雙手插兜朝著華萊士走去。
“豁!”
“這不是那誰嗎?”
雙手插兜,一臉悠閒的走到華萊士,林一峰停頓腳步,上上下下打量馬文宏幾眼後,突然笑了:“這不是領導嗎?”
“領導好,您二弟如何,好點沒?”
林一峰的笑容在馬文宏看來非常欠揍:“領導啊,上次不小心傷到您二弟了,好在及時帶您二弟去治療,但是之前有事走的早,不清楚您二弟治療的如何。”
“領導,您二弟沒事吧。”
領導?
二弟?
麥克堡的幾個員工紛紛看向馬文宏,臉上帶著好奇之色。
就他們所知,他們領導是家裡的老四,有二哥沒二弟的。
“你麻痹個”
二弟一詞,瞬間刺激到了馬文宏,馬文宏張嘴正要破口大罵,卻發現林一峰不急不緩的從口袋中掏出一盒交卷。
“領導,上次給您和您二弟的拍照,洗出來後一直沒時間給您。”
“正好在這裡遇到領導,就順帶給您吧。”
林一峰在馬文宏殺人的目光中,笑嗬嗬的將相機交卷放在馬文宏手中,他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話說:
“領導,這些照片我是有備份的。”
呼!
呼!
馬文宏呼吸急促,雙目赤紅,他雙手握成拳頭,很想一拳將林一峰給打死。
本來他都快忘記了他命根被奶茶燙傷,又被林一峰開著柴油三輪車折騰的事情。
如今,在林一峰的刻意提示下,他又回想了起來。
媽的比的小兔崽子,勞資遲早有一天要廢了你的命根!
馬文宏歹毒的看了林一峰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件事,馬文宏命根就隱隱的作痛。
“走!”
帶著憤怒,憋屈等多種情緒,馬文宏從嘴裡蹦出兩個字,帶著麥克堡的員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一峰手裡握有他的把柄,他不想讓自己的醜照傳出去,隻能憋屈的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