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犁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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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突然停下,李承乾以為是到達目的地,簾子掀開一看,迎麵暴擊。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皇帝似乎乾什麼都喜歡帶著這兩個人。李承乾默默在想:還好杜克明死的早,不然的話,休息日也得被拉來上班。

二人上前拜見,李世民微微抬手示意免禮。

李承乾受了禮過後,下車以晚輩之禮拜過長孫無忌,又與房玄齡見禮。

“舅父,房伯伯,大冷的天你們出城這麼早嗎?”

長孫無忌無所謂,作為太子詹事他需要去東宮打卡,但李承乾告假,不需要處理政務,他去了東宮也是玩兒。

“整日賦閒,出來逛逛也好。”

房玄齡有苦說不出,三省長官以他為尊,要處理的庶務多如牛毛,休沐日還不能睡個囫圇覺,被皇帝拉出來陪著練犁地。

“整日窩在院子裡,出來活動一下正好。”

客套完了,李承乾轉身上了馬車,繼續往目的地去。

李世民做皇帝前是秦王,在京中有良田千頃,練習所選的土地就在西郊秦王曾經的封邑,如今作為皇帝的私產。

北方旱地以黃牛為主,李承乾一下車就向牛兒奔過去,擼了兩把牛兒額頭。

“老朋友,又見麵了。”

牛兒被擼的很是舒服,哞哞叫了兩聲。

“這小子,他似乎很喜歡摸長毛的動物,去李靖府上摸寅將軍,之前還摸過狼,現在摸牛頭。”

長孫無忌看著李承乾,麵上帶笑:“承乾這個性子,我還以為變了,結果是一點都沒變。”

李世民道:“他怎麼沒變?”

長孫無忌笑道:“承乾小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跟息隱王和海陵刺王家的孩子打架。此事被告到了高祖那裡,高祖斥責主君,承乾被主君收拾了幾次,這才收斂了些許,不過那張嘴巴依舊毒辣。有一次天策府設宴,宴席過半,我到後院透氣,撞見他和息隱王及海陵刺王的孩子們鬥嘴,那時他就是現在的樣子。明媚張揚,自信又驕傲。”

李世民心傳來一陣悶疼,看向擼牛的李承乾:“我早年多在外征戰,同他相處不多,他也不怎麼親近朕。”

長孫無忌道:“承乾嘴上不說,心裡很崇拜主君的,我記得有一次,他和李承道等幾個孩子吵架,李承道說他父親是太子,秦王隻是一介臣子。承乾當即就回了李承道一句:說得太子天家臣子,你不是臣子一樣?都是臣子,我家阿耶一戰擒兩王,一百人嚇退三萬雄兵,你家的那臣子行嗎?”

不說還罷了,一說李世民心裡很不爽,他的孩子本來就很好,那個小吏不過養了一世,卻直接讓李承乾跟他單方麵斷絕父子關係了。

“玩兒夠了嗎?我今天出來可不是玩兒的。”

李承乾默默縮回爪子,皇帝喜歡養鳥,他追求手感,喜歡貓狗一類的動物。

長孫無忌很不解,他做了太子詹事,同東宮綁到一起,提起過往本是幫著緩和父子關係,照理說李世民知道兒子崇拜自己應該開心才是,怎麼適得其反了?

犁是一早就套好的,李承乾很不解,犁地的就皇帝一個人,為什麼拉一堆人過來挨凍?

李世民之前用直轅犁,驟然用新犁還沒把控好力度,地犁的並不如意。

“李承乾,這個犁一點都不好用。”

李承乾牽牛走在前麵,猛的被這麼一叫回神過來,唐朝到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一千多年演變,犁鏵差異還是挺大的。

對於以耕耘為生的農民而言,好用的農具很容易上手,可皇帝不是農民,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地主,皇帝種地純屬政治作秀。

“主君剛開始用,不熟悉而已,我演示一遍。”

李承乾快步上前,接過皇帝手上的犁,李世民上前牽牛,被李承乾趕開了,正經農民犁地誰要人牽牛。

“這犁在他手裡怎麼那麼聽話?就像弓箭在朕手裡一樣聽話。”

長孫無忌等人也是一頭霧水,皇家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太子,喜歡種菜已經很離譜了,犁地上手就會,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李承乾犁了一圈回來,出了一頭的汗,拉了韁繩牛兒停下,他上前拜過皇帝:“主君,您可以繼續試試。”

“少主,你以前經常耕地嗎?”

來自於尉遲寶琳的疑惑,準確的說來自於李世民以外在場所有人的疑惑,李承乾想找根線把這貨嘴巴縫起來。

“荒唐一夢,你說我常耕地,夢中耕地也算耕地。”

房玄齡感慨:“夢中得此機緣,少主是有大造化的人。”

李承乾含笑謝過房玄齡的讚譽,以農為本的時代,他這個“夢”的確算是大機緣。

“這裡有我和承乾就行了,你們幾個該乾嘛乾嘛去。”

李世民重新扶犁,李承乾上前手把手告訴李世民動作要領。

四下無人,李世民忍不住問:“你做了不止一世庶民吧?”

李承乾點點頭默認,沒有說話。

李世民又繼續說:“很辛苦吧?”

李承乾重新牽了牛,笑著道:“誰不辛苦,大家不都是辛苦的活著嗎?”

“聽輔機說,你小時候常同建成和元吉家的孩子鬥嘴,還同人家打架。”

皇帝思想跳脫,李承乾一直都知道,他急忙回答:“這些事陛下不都知道嗎?”

“那個時候為父打你,你是不是很委屈?”

從旁人嘴巴裡聽到父親的英勇事跡,眼巴巴等著父親回家,然後父親回家先給他一頓打,當然委屈,一段很不好的回憶。

“那個時候為父功高震主,高祖有意敲打,為了你的事情,為父吃了高祖不少排頭,那時同李建成和李元吉鬥得厲害,沒空閒教導你,就打了你幾次,不是討厭你,就是想著你收斂些,彆整天給為父惹是生非。”

李承乾回憶起過往,道:“大人不和,小孩子耳濡目染,息隱王家的孩子最多炫耀息隱王是太子,海陵刺王沒品,他家的孩子也被教壞了,張口就是你阿耶不要你了,野孩子,臣那時沒什麼城府,給陛下惹了不少的麻煩,臣很抱歉。”

李世民緊了緊拳頭,良久發出一聲長歎:“你怎麼沒告訴為父為什麼跟人打架?你要是說了,為父不會打你的。”

李承乾都不想吐槽,一進門直接先喝令跪下,劈頭蓋臉一頓罵,從來都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張嘴說不到一句話,皇帝立馬就是一句還敢狡辯頂嘴,他還敢說嗎?

“都已經過去了,陛下何必再提?”

李世民搖頭,無奈苦笑:“你從小就是個悶葫蘆,有什麼從來不願意同為父說,你若能早些敞開心扉,你我父子何至於走到那個地步?”

休息日陪領導團建已經很痛苦,還要遭受精神攻擊,李承乾不說話,單方麵屏蔽皇帝。

“養活四萬萬人,後世一畝地能產多少斤糧食才能養得起?”

李承乾思索片刻,回憶起老高定的報紙。

“不是四萬萬人,是養活十四萬萬人。國家官方數據統計,小麥有畝產一千三百斤,折合成貞觀年間的計量也就兩千六百斤。稻穀比較厲害,有畝產三千斤的,折合貞觀年間計量是六千斤左右。”

李世民:……

“承乾,你認真的?”

李承乾點頭,特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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