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鹽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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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隻聽小樓底下傳來一個聲音,高聲喊道:“三郎,三郎啊。我的好女婿,能否下來一敘啊。”

謝務擁和謝溫蘊一聽這聲音,皆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驚叫道:“爹爹……”

隨後,兩人趕忙同時推開窗戶,一左一右地伸出頭去,朝著樓下張望。

江铖心中暗自點頭,心想,看來接下來要出場的,應該是個重量級的人物了,正是謝家家主,謝明章啊。

三人當下也不敢耽擱,便一前一後地下了樓去。到了樓下,隻見一把木椅上端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那木椅的上麵左右兩邊各裝著一個木輪,看著頗為奇特。

江铖一見到那木輪,便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謝明章見狀,嗬嗬一笑,主動說道:“好女婿,不用看了,我這腿斷了,所以才弄了這麼個玩意兒代步。”

江铖卻隻是冷冷一笑,回應道:“哦?我剛才隻是觀察這兩個木輪了,倒沒注意腿的事兒呢。腿斷了?該不會是因為下雨天在野外逗留,遭了什麼報應吧?”

謝明章聽了這話,不禁皺起眉頭,麵露疑惑之色,轉頭看向謝務擁,謝務擁頓時尷尬得滿臉通紅,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謝明章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倒不是什麼天打雷劈的事兒,就是一場意外罷了。三郎啊,外麵都傳言說你是個廢物,爹不親,娘不疼的。可當我看到管家和我那兩個頂尖的門客的屍首時,我心裡就明白,你,隻不過是不屑於搭理他們那些人罷了,你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啊。”

江铖冷笑一聲,隨後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那也是出於無奈啊,畢竟我也不想死不是嗎?既然有人想要我的命,那他們就得做好被我反殺的準備,正所謂兔子急了還能蹬鷹呢,老家主,您說是吧?”

謝明章聽了,微微點了點頭,讚歎道:“不錯不錯,說得好啊,好好好。蘊兒啊,看來你大哥這次可沒給你挑錯夫婿。”

江铖再次擺了擺手,語氣中透著幾分不耐,說道:“哼,這可不是他挑的吧,應該是您老挑的才對。咱們也彆繞圈子了,有事就直接說吧,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這會兒可沒工夫跟您在這兒多說些沒用的廢話呢,畢竟我洞房之前喝酒喝得太多了,這會兒還擔心會吐出來呢。”

謝明章卻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也不生氣,依舊點頭說道:“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了。蘊兒啊,你先回避一下吧。”

江铖聽了,哈哈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不用了,您的好兒子已經把你們父子的那些心思交代得清清楚楚了,我想,現在這種情況下,蘊兒娘子在不在場,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了。您覺得她在知道了你們的真麵目之後,還能心甘情願地跟你們繼續生活在一起嗎?”

謝明章聽到這話,臉上這才閃過一絲陰霾,不過那神色轉瞬即逝,很快又恢複了那副笑容滿麵的樣子,他又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也罷,就當我這麼多年的心血都白費了吧。本來計劃可不是這樣的,可是……哎,就像你說的,這人選是我挑的,既然如此,那我自然要為這一連串的事兒,付出些代價了。所以啊,三郎,希望你能夠幫我把成本給拿回來。”

江铖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那可不一定呢,我鬥膽猜測一下,您悉心培養蘊兒姑娘,恐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拿她去換一條飛黃騰達的進取之路吧?您也不想想,我就這幾斤幾兩的,能幫您把本兒給撈回來?您怕是高估我了吧。”

謝明章愣了一下,隨後仰頭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道:“哈哈哈哈,真搞不懂這江府是怎麼回事,放著你這麼個有能耐的人不去培養,反倒把你當成個廢物一樣對待。要是你是我的兒子啊,我怕是做夢都能笑醒咯。”

江铖冷冷一笑,敷衍道:“過獎過獎了,不過您這些誇讚的話,在我這兒可都是些沒用的屁話,您就彆兜圈子了,直接跟我說,到底想讓我乾什麼吧。”

謝明章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緩緩說道:“廣順元年,有一批鹽運存檔,到如今都還沒被銷毀呢。這批存檔涉及到四個州,分彆是揚州、宿州、德州、邢州,最後這批存檔都彙聚到了徐州,可從徐州運往東京的時候,出了些意外,導致一部分存檔,就留在了宋州。本來這事兒都過去好多年了,可如今陛下不知怎的,又想起這批存檔了,想要親自過目一番呢。所以啊……老夫就想著,要是能拿到這批存檔,拿去討一討當今大官家的歡心,那往後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江铖聽到這兒,心裡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江家的老頭子手裡還握著這麼要命的檔案呢。他隨即哈哈一笑,故意試探道:“真人麵前不說假話,你們謝家祖上多少代可都是管漕運的。您口口聲聲說想讓大官家高興高興,可我怎麼覺得這裡麵的事兒怕是沒那麼簡單呢?該不會是牽扯到謀反之類的大事了吧?”

江铖這話一出口,按照他那一貫的編劇式邏輯思維一推測,覺得這個猜測比較勁爆。結果,他這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謝明章在內,都被嚇得不輕,一個個臉色大變,就連不遠處的一條狗,仿佛也察覺到了這緊張的氣氛,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回窩去了。

謝明章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謝溫蘊,又對著江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三郎,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心裡可得有數啊,可彆胡言亂語,給自己招來大禍。”

江铖見謝明章這副模樣,心裡明白,他似乎也不想過多地掩飾什麼了,隻是顧忌著謝溫蘊在這兒聽了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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