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氣大陸東方——東臨帝國東南部——天山小鎮
“咳咳”
兩聲不大不小的咳嗽聲音從一個身材消瘦的青年口中傳出。
隻見這青年,身著一身青衫,束發則是用一灰色布帶捏作一起,眉間有些緊鎖,眸中清澈如泉,溫潤之感從中散發出來,整個臉部輪廓分明,隱隱透露著一絲堅韌。
正在一門戶家後院用力一下一下的揮動著手中的斧頭砍向那約莫三十公分的豎立起來的圓長木頭,邊上則是一輛木製推車,上麵放滿了已經砍好的木頭。
“這兩根砍完,今兒個就完工了”,青年低頭呢喃。
汗水間隔性從臉上低落,滑過唇邊,竟是這般鹹,像是在訴說著青年的辛苦!
“輕兒哥,今兒辛苦了,這是今日的入賬。”
此時的太陽已經快要下山,小鎮因為地處山腳,又是夏日,暖風陣陣吹過,隻見一個約莫四十餘年,著一身紫粉條紋相間長裙的婦人,手中拿出了一枚低階靈石,緩緩向青年遞了過來
“陳姨,謝謝”
青年恰好砍完了最後一根木頭,將斧頭彆在了腰間,雙手從身上擦了下,然後才伸出手來,接過了婦人遞過來的靈石。
“還有我煮了一些紅薯,多了消不了,你給帶回去,給自己補補,不然你那入賬,怕是又要被你那酒鬼老爹拿去買酒了喲”
青年知道這婦人實在,有什麼話也會當著他麵說,也沒有反駁,隻是微笑應道:“既然如此,那就謝謝陳姨了”
然後青年從婦人另外手中接過了那裝著兩個紅薯的提籃,便向著家裡走去。
“這陳姨當家的口頭,還真是壓得緊,兩枚靈石的工錢,硬生生給我壓到了一枚”
知道婦人在家裡說不上道,做些紅薯補償自己,也算是很好的了,也沒作多想,加快了腳步向家裡走去。
身後的婦人看著遠去的男子,搖頭歎氣:
“唉,多好的孩子,隻是這般可伶,十七年的廢物之名啊”
東臨帝國,武風盛行,強者唯尊!
武者按照境界可分為納氣、聚元、結丹、化靈、玄陰、通靈、尊王、聖皇、封帝,每個境界又分為九轉。
即便在這偏遠的小鎮,納氣境八九轉之人,也比比皆是,這婦人雖不好打鬥,可也都是納氣境九轉的境界。
而青年,身上卻是半點玄氣波動都沒有。
一刻鐘之後,看著那個有些破敗,窗戶紙早已不見,甚至偶爾還能看到一兩隻飛蟲從窗戶嬉戲而過的小屋,青年眼中還是閃過了那麼一絲的複雜。
十七年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除了給人家做工,在學院裡麵讀書學習,然後就是回來家裡給父親做飯,再然後,便是耳邊不斷喧囂的廢物嘲笑聲。
枯燥的日子竟讓自己有些麻木起來。
聽課上先生說到過:現今的世界,武者為尊,那些個大人物,能天上飛,海裡遊,翻手間風雲變幻,能令天地變色。
這些個場景,想想都能熱血起來,青年的瞳孔不知覺的放大了些,說到底,自己是個男兒身,對於這些傳說中的景象,自然是羨慕不已,心向往之。
李輕堅信: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十七年的嘲笑對自己來說不過是墊腳,有一天,自己定能踏足武道之巔,傲視蒼穹!
或許那位課上的先生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隨便言語,竟無意間給這青年埋下了種子,隻等機緣到達,便會生根發芽。
“李輕,飯做好了嗎?”一個雄渾之聲從身後傳來。
原來,李輕,便是這青年的名字。
話語剛消落,便走進來一男子,這男子一身酒味,身上的衣服亦是破破爛爛的,有些地方還有些泥土,看得出來,不免是醉倒或者是走路磕碰到什麼給絆到跌落到地上去了,亂糟糟的頭發披散著,但庭間卻有些許英武之意,眉間橫過,一雙洞察世事的眼睛卻沒有一絲光芒,好似對世間沒有了希望,沒有清理過的胡茬似如野草叢生,遠遠就聞到了一股消沉的味道。
李元,這便是李輕的父親。
“快好了,父親”李輕這般回道。
“這是今日的入賬”說著,便把剛才婦人給的工錢遞給了這男子。
“嗯,好”接過李輕手中遞來的靈石,男子的眼中好似有了光彩,嗯,或許酒已經成為了其身體的一部分,缺了,生不如死。
“這是今兒個陳姨給的紅薯,父親一起吃”,李輕對著這個自己叫父親的男子輕聲說道。
“不用了,人家給你的你就留著自己吃就好,我有酒就行”說完,李輕的父親便又獨自走了出去。
看著那個身影透露著無儘落寞之意的男子,李輕能夠感知到,或許父親心中有著難以提及的故事,隻是這個故事,不太適合現在的自己知道;或許,是自己目前沒有什麼能力能夠幫到父親罷了。
父親,你放心,我一定會變強,有一天能夠和你一起去麵對!李輕這般低聲說道。
想到明日有自己的課程,李輕便決定早早的休息,不過,說是休息,其實也就隻是在一張簡易木製床,上麵墊著一張灰薄布躺一晚罷了。
夏日蟬鳴,皎月作被,夜晚終究還是迎來了黎明。
李輕醒來後,起身洗了個冷水臉,看了下父親的屋子,好像沒有回來的痕跡,想到多年來亦是如此,便不作多想,帶上一個書本子,關上屋子門,向著學院走去了。
小鎮上麵有著百餘戶人家,多是農戶,也有些獵戶,畢竟緊挨著山脈,有些人不喜歡農作,偏偏喜歡那神秘的森林,裡麵有著種種無窮的生物,城裡的貴人那些好收取那些稀奇玩意兒,給的價格還算有些豐厚,好過收作農種,於是便做起了獵戶。
不過,雖說這回報看著可觀,但是,在山裡有時候遇到了難以招架的妖獸那些,可是會死人的,弄不好,人去了,就回不來了!
可是,這就是命,小鎮上的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此,一些進城有了見識的人,知道城裡麵有些大官,就像那守城牆的張娃兒,是從小鎮書院出來的,那城裡,可是繁華得緊,就張娃兒這體麵工作,弄的他那七十老幾的老爹,走哪兒都滿麵紅光,腰杆兒直直的,好似年輕了幾十歲。
以往來說,書院並不受小鎮人們重視,可自打出了個張娃兒,紛紛都把自家娃兒往書院裡送去,指不定哪天,成了另一個張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