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你剛剛有沒有聽到槍聲?”
茶樓裡,一位巡夜人猶豫的看著吳寧。
“槍聲?我沒聽到……你是不是聽岔了?”吳寧一邊搓洗著麻將,隨手打出一張牌,“放心吧,光彩街那群人還是有點分寸的,真玩起來也就動動刀子嚇唬嚇唬那小子。”
“也是。”
“不過……那個叫沈妄的小子居然沒開口求救。”有個巡夜人笑著看了看對講機。
“會不會……真的有可能鬨大了呢……”先前聽到槍聲的巡夜人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怕什麼,要是那群人真把那小子弄死了,也不是什麼不好交代的事。”
“就是,一個光合街的窮小子罷了,聽說還是個孤兒,就算他真死到這,隨便找個地方一埋,誰會知道?”
“行了,好好打麻將吧,光彩街是陳隊的地盤,這些事不用你們操心。”吳寧皺著眉頭看著手裡不是很好的牌,猶豫地打出一張。
碰碰碰!
急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哎,又是誰?”吳寧不耐煩地站起身,“一天天的,也不能清閒一會兒。”
“估計是那個小子嚇尿了,跑回來告狀的吧,哈哈。”
“有可能,哈哈,不過這也沒過去多久啊,他不會就在門口轉了一圈就回來了吧?”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吳寧打開茶樓大門,見門口正是沈妄,臉上不耐更重了些。
“怎麼又是你?不好好巡視跑過來乾什麼?”
“這時我的調查報告。”
沈妄從懷裡掏出調查表格,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上還有沒擦乾的血跡,留在表格上一個鮮紅的指印,他不好意思的笑著道:“不要意思啊吳組長,忘記洗手了。”
“……?”
吳寧愣住了。
正在屋裡等著看戲的其他巡夜人也愣住了。
吳寧驚疑不定地接過表格,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隨後舒緩了眉頭,放柔了語氣說道:“小沈啊,我知道你第一次接觸這些,還有些不適應,我也能理解,但工作畢竟是工作,你也不能自已隨便按個指印就糊弄過去吧……”
“我工作的態度很認真啊。”
沈妄微笑著說道:“我真的是一個個問的他們。”
吳寧舒緩的眉頭再次緊縮,他緊緊的盯著沈妄的眼睛,試圖判斷出沈妄這句話的真實性有幾分。
那群人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的配合調查?
可盯了半天,他隻看到沈妄眼底的微笑,而且盯得時間久了,他居然莫名的感到身體一寒。
就好像……在直視著什麼詭異的東西。
“我去看看。”他當即決定去酒吧裡問個究竟,就在他剛準備走出門時,沈妄叫住了他。
“不用了吳組長。”
“怎麼?”吳寧回頭道:“承認這份調查是你偽造的了?我告訴你,謊報任務的下場……”
“不……。”沈妄微笑打斷,“我的意思是,那些人都不在了。”
“不在了?”
“對啊,死了,當然不在了。”
說到這,沈妄伸出了染血的手指,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吳寧不自然的皺起眉頭,而沈妄不僅就像沒有聞到似得,甚至還伸出舌頭,舔砥了一下,微笑的對吳寧說道。
“吳組長,要不你去陪陪他們?”
吳寧的身體,瞬間僵硬,幾聲槍響過後,茶樓裡一片死寂……
……
戰斧酒吧裡。
一身緊身衣的紅發柳如煙閒庭信步地漫步在遍地屍體的酒吧裡,眼裡絲毫都沒有對如此血腥場景的恐懼,反倒流露出幾分玩味。
走到一具屍體旁,她蹲了下來,飽滿的臀部頂出了渾圓的弧度,看著屍體脖子上烏黑的手印,她的美目中泛起一絲疑惑。
奇怪,這個味道……
她伸出手指,用指甲輕輕蹭了點黑色手印下的皮膚碎屑,抵在嘴邊,探出殷紅的舌頭舔砥了一下。
“唔……真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是被災厄寄生的人。”
柳如煙低聲自言自語,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的臉上露出極其魅惑的笑意。
片刻後,她緩緩地站起身,離開酒吧,來到空蕩蕩大街上,紅色長發隨風肆意飄灑,她以極快的速度向巡夜人的據點茶樓掠去。
沒多久,她就到了茶樓,站在門外,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奇怪,以這幫巡夜人的鳥性,這裡怎麼會這麼安靜?
沒有敲門,她徑直推開了門,當看到門內的場景後,瞳孔微微一縮。
殘骸……遍地都是屍體的殘塊,殷紅的鮮血在地板的縫隙上流淌,吳寧的屍體癱在牌桌旁,脖頸扭曲成詭異的角度,其餘巡夜人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鮮血浸透麻將桌布。
幾具屍體還保留著生前的驚恐模樣,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相比這裡,戰斧酒吧裡的場景就好像加了一層過濾鏡!
饒是見慣了殺戮的柳如煙,也微微有些不自然地蹙著眉頭,嗅動了幾下鼻子,而後又逐一檢查了一遍屍體。
在屍體上,她看到了熟悉的黑色手印。
“是失控了嗎?”
隱隱的,她有了一個無限接近事實的猜測。
按組織裡的情報,沈妄應該是一個膽子很小,甚至連雞都不曾殺過的普通人,而這裡的場景,哪裡會是一個膽小鬼做出來的事情?
性情大變,就是詭信徒失控的重要表現之一。
她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一個失控的詭信徒便意味著一隻瘋狂嗜血的災厄即將掙脫“容器”,破體而出。
尤其是她還無法完全確定,沈妄體內的那隻災厄,到底是第幾序列!但根據殘留的氣息來判斷,也至少在第六序列!
一個體內寄生著至少是第六序列災厄的詭信徒,如果失控了,那這條街……可就遭殃了呢。
“失控的詭信徒……”她舔了舔鮮紅的嘴唇,“沒想到這次還有意外之喜。”
血色觸須從她裙底蔓延,刺入地麵屍體的心臟,汲取殘留的黑霧能量。觸須尖端突然指向某個方向,劇烈震顫。
“找到你了哦。”她輕笑一聲,化作血影掠出茶樓。
與此同時,一位銀發女子也來到了光彩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