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遊船緩緩靠岸。
這是一處大型的碼頭,周邊停靠了百餘艘造型各異的船隻,遠處則是一座龐大的大理石門樓,隔著碼頭和連綿的建築群。
一男一女兩人,分彆穿著黑白兩色的服裝,在碼頭上招呼著眾人。
“前來參與少年杯複賽的選手以及陪同者請往這邊走,每個選手隻能有兩位陪同者。”
容貌姣好的女子穿著白色的長裙,聲音輕緩,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顯示出不俗的功力。
另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則是拿著一個儀器,掃過一個個經過的人員。
輪到白澤三人時,夏行德看著男子道:“小江,怎麼乾起迎客的活了?”
他是玉京武大的榮譽教授,儘管不是正規在編的,但看起來和玉京武大的人挺熟的。
“夏教授。”
那個被叫“小江”的男子聞言,叫了一聲,然後嬉笑道:“為了在學弟學妹麵前露個臉唄,我聽說這一次比賽表現優異者,可以免去入學的武考。”
“教授,您也是陪同者?”
“是啊,帶著我的學生。”夏行德指了指白澤。
“滾蛋,我才是他的校長。”
老校長路明州不客氣地拍開了夏行德的手指,和白澤一同來掃描身份。
小江手中的儀器射出光影,在二人臉上掃過,隨即就出現投影,上麵顯示出各種信息。
“滄海市第三高中的白澤,好,通過。”
小江一邊說著,一邊道:“夏教授,先不聊了,我得給其他人掃描。”
夏行德也不在意,和白澤等人一同走開。
前後大概經過了十來分鐘時間,數十個人皆被掃描了身份,然後順利通過,沒有意外發生。
“好,接下來各位請跟我來。”
小江收起儀器,一邊叫著一邊帶著眾人走出碼頭,沿途還會介紹一些建築。
“我們現在要前往北校區的武道館,沿途會經過招生樓,還有靶場,諸位若是有興趣,回頭可以參觀一下。”
“還有靶場,是練槍械的嗎?”有人問道。
“還有練狙擊的呢,”小江笑了笑,回道,“二十四武大的學生會在大二時執行各種任務,或者自行前往武協接取任務進行曆練。我們會和各種敵人打交道,甚至可能會前往異界,不會用槍可不行。”
“若是出現如本世紀初一樣嚴重的世界交彙事件,玉京武大的學生需要無條件服從征調,前往戰場。”
白裙女子補充道:“諸位若是有意考取二十四武大,請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免得他日後悔。”
簡短的幾句話,卻是讓原本熱鬨的人群有些沉默。
二十四武大是通往光明未來的途徑,但路上卻並不平坦。
實際上,上麵的態度從星網對戰之中就可看出端倪。隻有死亡痛覺才會進行限製的對戰,是增長戰鬥經驗的絕好途徑,可不是單純為了讓武者們發泄精力的。
‘這個世界一直都很危險啊。’白澤心中道。
這兩個月他過得相當安穩,但他可沒忘了自己剛剛覺醒記憶沒幾天就殺了伍錦城。
羅濤也是因為伍錦城的作祟而練了聖心教的邪功,好好的一個少年現在卻被迫以假死的狀態沉眠。
老校長會看重白澤,也是因為白澤本身的資質,而不是因為白澤長得帥。
羅濤能夠服下蟄龍丹假死,也是因為老校長出力出資。
武道不隻有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但人情世故的基礎還是落在打打殺殺上。
畢竟,這是一個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
“當然,像世紀初那種嚴重的事件已經幾十年沒發生過了,將來的幾十年也未必發生,諸位學弟學妹也沒必要太害怕,注意一下就好。”
小江打了個哈哈,然後帶著眾人繼續前行,走到了北校區的武道館。
這座武道館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並無陳舊感。
內部是有數個籃球場大小的場地,還有圍繞著場地層次分明的觀眾席。
白澤等人來到時,武道館的場地中已是有不少人聚集。看他們的裝束,應該也是參賽者和陪同過來的人。
前麵則是有十個青年男女排成一排,麵對眾人,衣著和小江一樣,都是黑白分色,居中則是一個看上去三十歲上下,西裝革履的男子。
小江和白裙少女帶人抵達後,和中年男子說了一句,然後就站到隊列中。
“諸位,請安靜。”
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待到聲音停下後,朗聲道:“本人是玉京武大教師,姓沈,名清泉,受武協委托,負責主持這一次的少年杯複賽。現在所有選手都已經到齊,本人提前說明,此次比賽除預設的獎勵以外,表現優異者,可免除玉京武大之武考。另外,二十四武大皆有代表前來現場進行觀看,將擇優特招合適學員。”
“諸位學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們的高考從現在已經開始了。”
人群一下子就有些躁動起來。
“安靜,安靜。”
沈清泉又是兩手虛按,然後說道:“現在,將進行複賽的賽程安排。為了保證賽事的公平、公正,將采取全隨機賽程安排。”
說話之時,旁邊已經是有人搬著一個不透明的金屬盒,來到眾人之前。
“一共有六十三號,1號和2號交手,以此類推,第63號輪空。每一輪的獲勝者,又會和最近數字的獲勝者進行對決,比如1號和2號中的勝者,會在下一場對決3號和4號中的勝者。諸位,請有序上前,前來抽取自己的號碼吧。”
說到公平公正,眾人的視線一下子就在人群中聚焦,看向一個就差臉上寫著“我是斯盧人”的年輕人身上。
雖然都是黃色人種,但隻要看臉,就能夠分辨出誰是斯盧人。
這個年輕人就是這一次唯一入圍的斯盧人樸相伊,也是大家默認的賽事改變之源頭。
根據網友爆料,之前越州省懷安市城區出現停電時,曾經有戴著口罩說斯盧話的人出現於發電廠附近。儘管沒有切實的證據,但之前的作弊事件鐵定是斯盧人做的,沒跑了。
所以說到公平公正,眾人的目光就不自覺地瞄向樸相伊。
“阿西吧。”
樸相伊感覺那一道道目光刺來,小聲咒罵一句,然後揚聲道:“大家都是東夏公民,你們還想搞歧視嗎?”
“這個時候願意承認自己是東夏公民了?”人群中有人壓著嗓子說道。
這一句話頓時引得一陣低笑。
斯盧人雖然並入了東夏,但言必稱“我們斯盧”、“你們東夏人”,隻能說在招人討厭上,他們是有一套的。
白澤聽到這刻意的話語,也是忍不住感慨,‘這個時候就開始搞人心態了,果然這二十四武大的特招一放出來,沒人會不在乎。’
彆管有用沒用,試試總是沒錯的,說不定就把樸相伊的心態搞垮了,直接少一個對手呢。
當然,也不排除那個說話之人是單純看不上斯盧人。
對於這種有些不講武德的行為,白澤表示無聲譴責,同時壓低了嗓音,道:“我們都願意和你同場競賽了,怎麼能說歧視呢。”
笑聲一下子就大起來了。
白澤前世在國外進修過,對於如何表達歧視,他可太了解了。
比如你和尼哥在同一餐廳吃飯,有人問你是否歧視尼哥,你肯定要回答不是的,然後有理有據地說“我都和他們在一個地方吃飯了,怎麼能說我歧視尼哥”。
這就是來自牢美的反歧視拳法。
一時間,武道館裡遍布歡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