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二十分,席玉衡進入一號擂台的觀眾席。
然後很快,福瑞教主和他的表妹入場,位置還就在席玉衡身邊,顯然是專門找他的。
“喲,大明星,你也來看這場啊。”
江巡笑著打招呼,同時隨口問道:“你喜歡福瑞嗎?”
他身旁的林雲瀾有些難為情地捂住臉。
“這個問題,還是在擂台上問我比較好。”
席玉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我其實更意外,沒想到江兄也會關注白澤同學的比賽。”
說話的同時,席玉衡對白澤的注意更加深一層。
連江巡都如此關注,這個白澤果然不簡單。
“因為我經常水論壇啊,”江巡打了個響指,“論壇上都說,白澤可能就是夜雨聲煩,而夜雨聲煩這個人,你懂的。”
席玉衡當然懂,因為根據小道消息,夜雨聲煩和沐瑤光有關。
無論是敵是友還是中立,關係到那位東夏第一天才,誰人敢說不關注?
哪怕對沐瑤光不感興趣,那麼對於一個潛在的強大競爭對手總感興趣吧。
所以,他們都來了。
而在說話之時,擂台上已經出現了兩道身影。
【今日第一場,白澤對談舒雁。】
【三分鐘準備時間。】
白澤看向自己的對手,那是一個身穿古風白衣,以木簪束著青絲的清雅身影。
這一場的對手,又是一個女的。
談舒雁生得一副清麗容顏,眉間自有一股淡泊清淨的風韻。她神色淡然地看著白澤,目光如兩口古井,不起波瀾,又似明鏡一般,能夠看透人心。
於是白澤挑釁起手,“又是打女人啊。”
第一招,大男子主義拳。
此拳對女權主義者有奇效,尤其是對於那些自身在武道上有所建樹的女性武者。
如果對上娘炮,那更是奇上加奇,效果翻倍。
可白澤今日遇上的這位對手,似乎並不受此招影響。
“打女人無法彰顯你的能耐,隻會讓人覺得你軟弱哦,白澤同學。”談舒雁淡笑道。
“嗯?”白澤眉頭一挑,“難不成談舒雁同學認為女子不如男?”
一招未起效,白澤果斷變化拳法。
第二招,女拳!
“女子比起男性來,確實是有身體上的一定劣勢,”
談舒雁竟是坦然承認,但是說到一半,話鋒一轉,“不過在見到白澤同學之後,我改變了想法。如果白澤同學隻會打女人,那我隻能說白澤同學還不如女人呢。”
對方以女拳回擊,並且效果拔群。
白澤目光凝重,‘遇上對手了啊。’
談舒雁不光是心如止水,讓白澤的言語攻擊無功而返,甚至還能夠反唇相譏,立即做出反擊。
此女之嘴功,也許不在我之下。
白澤下意識地就打算祭出對女子通殺大招——仙子你拉不拉翔,不過在細想之後,他又放棄了此招。
這一招就像是臟話一樣,對有用的人極為有用,對沒用的人毫無用處,甚至反倒會被對方利用來攻擊自身。
張口閉口不離翔,你的素質有待提高啊。
看談舒雁的樣子,這一招對她八成是沒用的。
所以下一拳該怎麼打呢?
沒等白澤再出第三拳,談舒雁已是乘勝追擊而至,隻聽她道:“白澤同學若想亂我心態,我勸你還是彆白費工夫了,那樣隻會暴露你的膽怯。”
她說話依舊清清淡淡,但話語中的攻擊性卻是相當之高。
那一雙眸子更是帶著看透人心般的眼神,令人有些不敢直視。
‘除非是抓到她的痛處,否則單憑言語,是沒法破她的防的。’白澤在這一刻明悟。
繼續說下去,談舒雁基本破不了防,白澤隻會白費唇舌。
要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反倒被對方給說動心態了。
所以——
在準備時間進入最後一分鐘時,白澤選擇了武器。
一把連鞘的製式長劍出現在白澤身前,被他握住,放到身側。
“拔劍術?”
觀眾席上一下子沸騰了起來,不知多少人在這一刻下意識地探前,似乎這樣能夠看得更清楚一點。
“白澤是夜雨聲煩?”
“那個賤人總算是露臉了。”
“不對啊,聽說白澤才注冊武者一個月,他就能在一星武者中縱橫···嘶,此子恐怖如斯。”
種種議論不絕於耳。
而在擂台上,談舒雁的臉上也露出一絲鄭重之色。
不過她依舊是成竹在胸,淡笑道:“白澤同學終於忍不住,想要展現全部實力了嗎?”
“這個嘛,不妨請拭目以待。”
白澤的臉上露出濃濃的信心,哪怕是不用《水月鏡天》觀察麵部表情,談舒雁都能夠看出來他有著不小的把握。
這讓談舒雁心中生疑,不過她倒也沒因此而亂了心態。
誰知道白澤到底是不是見言語不成,就轉用其他手段來搞人心態。
根據談舒雁的觀察,這是一個相當狡猾的家夥。
一分鐘時間很快就過去,比賽正式開始。
當星網宣布聲出現,白澤猛地身形一縱,“氣貫長虹。”
幾乎可以說是標誌的爆發法門使出,白澤腳踏鶴步,迅速欺近,鞘中長劍鏘啷而出,“遊雲驚龍。”
劍鋒在內氣的催動下斬出一道殘影,直取談舒雁的咽喉。
無論是速度還是角度,都堪稱令人驚豔,但是——
“這可不是拔劍術。”
談舒雁悠然開口,身影變動,如同三道幻影重疊在一起,身體向後一傾,便避過了劍鋒,隨即一轉,挪到側麵。
白澤的拔劍難以稱術,不過是仗著內氣快速出劍罷了,這是一個幌子。
談舒雁對白澤的行動了如指掌,避過劍鋒,步履挪移,一掌探出,手上似有淡淡漣漪浮現,輕巧按在白澤從臂下穿出的另一手手腕上,將掌印按向地麵。
砰!
槍擊般的聲響出現,白澤掌印向下,“散彈印”的氣勁悉數打在地麵上。
白澤一虛一實的兩擊,被談舒雁輕易化解。
且在同時,談舒雁化按為抓,就要扣住白澤的手腕。
白澤見狀,右手鬆劍,手臂驟縮驟伸,從左臂下探出,握住落下的長劍,削向談舒雁腿部。
他以“氣貫長虹”爆發,速度的表現在談舒雁之下,這一式變招得以順利完成。孰料談舒雁竟似早已料到,腿部下擺掠動,右腳一抬一踩,將削來的長劍踩住。
她的右手抓住白澤手腕,淡淡的漣漪和白澤手上爆發的內氣碰撞,左手五指變化,化出重重殘影,向著白澤胸膛打來。
“散彈印。”
白澤沉著以對,再度棄劍,仗著速度極快就是迎上那重重幻影。
左手發力,內氣外震,掙脫談舒雁鉗製,一拳搗向談舒雁小腹。
一拳一掌,一上一下,白澤絲毫不留情麵,貫徹他男女平等的準則。
然而——
“你果然擁有極強的動態視力。”
談舒雁突然一語,右手向上,和正在出招的左手一合,如攬水中月一般,打出的“散彈印”氣勁如乳燕歸巢,被一股無形之氣收攏。
然後談舒雁身如幻影,向後一挪,令得拳鋒難及,雙手裹納著十幾道氣勁下壓,蓋在拳頭上。
砰!
氣勁碰撞,發出沉悶響聲,兩隻看似纖細的手掌此時因借納白澤之力,蓋在白澤之拳上,令得他手臂劇震。
白澤有“子彈時間”加持,是以談舒雁雖是變化多端,卻也還是被他鎖定了身影。
然而白澤的動態視力早在戰鬥之前,就已經被談舒雁所洞察到了,通過他的前兩場比賽錄像。
白澤的招式皆被談舒雁洞察,但談舒雁卻也不好逃過白澤的目力捕捉。
不過真要是論起洞察,還是談舒雁更勝一籌啊。
觀眾席上也在此時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
但在這時,談舒雁卻是突然露出驚容。
她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閃身疾退。
“你竟然能動搖我心?”她邊退邊露出不信之色。
“哼,想逃?”
白澤哼氣一聲,揉身而上,“吃我一記——”
“思冬拳,思如泉湧。”
言語上的攻心不行,那就用拳頭攻心吧。
言出法隨,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