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睛之時,溫含章眼神清明。
“去準備一些陛下愛吃的菜。”
素梅和倚梅對視一眼,如今他們是越來越猜不透娘娘的心思了。
傍晚,溫含章在門口迎接宇文徵。
難得宇文茉和宇文妍都不在,宇文徵瞬間明了。
隨意的拉過溫含章的手,一起進了中堂。
“昨日皇後還說梅花應該開在枝頭,今日便采了插在梅瓶了?”
窗邊的梅瓶中插著一隻含苞欲放的紅梅,屋中梅香飄散,讓人很難不去注意。
“妾身落了俗套,隻想要將美色據為己有!”
宇文徵坐下,由溫含章服侍著淨手。
冒著熱氣的羊肉餃子放在了宇文徵麵前。
“皇後親手做的?”
溫含章笑著搖頭,見宇文徵的麵上有些許失望忙笑著打圓場:“是妾身的不是!明日若是陛下還願意來棲鳳宮的話,妾身明日親自下廚!”
宇文徵笑著點頭,咬了一口應承道:“既然皇後希望朕來棲鳳宮,朕明日便來嘗嘗皇後的手藝。”
兩人說話十分投契,一直有說有笑有來有回。
次日一早,溫含章先起身,倚梅端了茶水過來,溫含章沒有接。
倚梅識趣的退下,伺候溫含章洗漱。
正月初五,宇文徵率眾大臣祭祀天地,正月初六就已經開始上朝。
溫含章也忙著自己的事情,轉眼間已經到了元宵節。
宮中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放出一批宮人,今年也不例外。
為了節日的氛圍,禦花園之中掛滿了花燈,五顏六色,豔麗無比。
明日諸葛正風就要離開京城,朝廷的調令下來,眾人才反應過來陛下並不是真的厭棄諸葛正風,而是因為有其他的打算。
溫含章看著宇文茉提著一盞兔子燈,一臉愉悅。
“皇後似乎並不開心!”
宇文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溫含章回頭看著站在身後的宇文徵,回神。
“妾身沒有不開心,妾身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哦?”
“明日諸葛正風就要離開京城,妾身心中擔心!”
他們走了多年才走到京城,卻又要馬上分開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想要去嶺南道不是諸葛正風自己的主意嗎?”
宇文徵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諸葛正風若是沒有這個本事將嶺南道的橡膠林歸為朝廷所有那便是無能!
“陛下不明白!”
“朕要的是她能為朕分憂,多做多錯,若是皇後擔心大可以讓諸葛正風放棄就是了!”
怎麼可能呢!
“陛下明知道不可能的!”
宇文徵不再說話,而是將手中的燈籠交給了溫含章。
“今日上元佳節,皇後還是不要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開開心心的賞燈吧!”
溫含章識趣的跟在宇文徵身邊不再開口提這些事情。
燈會一直到子時才散了,熱鬨之後的孤寂更加深刻。
諸葛正風離開京城之時並沒有驚動姐妹們,前來送行的隻有裴忠義。
“去年你離開鴻臚寺的時候,我還在想你這樣性子的人肯定不會甘於平凡。隻是從那之後你一直都在三保書院,我也一直沒有機會去見見你,沒想到再見你的時候你卻要離開京城去南方了!”
裴忠義對諸葛正風有惺惺相惜的讚賞,也有男人對女人的征服,但最多卻是不敢表達的畏縮。
“多謝裴大人今日送行,希望有朝一日我們還能在京城見麵!”
諸葛正風拱拱手,落落大方的行禮。
“嶺南道民風彪悍,你一個女子要小心行事。”
“多謝大人提醒,下官還要趕路,就不與大人多說了!”
裴忠義看著不遠處馬車上的燕嗣成,心中不悅。
“我還以為你會找一個鏢局!”
“燕先生的商隊十分穩妥,不比鏢局差!我跟著他們一樣能順利的到達的嶺南道!裴大人多多保重,就此彆過,後會有期!”
裴忠義目送著諸葛正風去了一步步的遠離,藏在手掌心的一枚平安扣終究是沒有送出去。
他自嘲一笑,罷了!他們終究不會是一路人。
曾經的同行不過是一段短暫的路程,若是諸葛正風回了京城他們依舊是無法同路。
女子就不該心存高遠,安於內宅難道不好嗎?
裴忠義頹然的轉身離開。
馬車內,燕嗣成看著諸葛正風好奇的問:“我聽說這裴大人之前曾經與你說過想要讓你進入裴家!”
諸葛正風望著窗外,麵露嘲諷:“我和裴忠義不是一路人,他不過是想要另一種法子讓我知難而退罷了!進入裴家之後呢!裴忠義難道會認同我的想法嗎?我曾經在突厥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他本就不是因為和我情投意合讓我進府,而我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時間一長,裴忠義見到我所想到的不過是當初的狼狽,還有我桀驁不馴的性子!磋磨不過是家常便飯,我為什麼要自討苦吃!”
燕嗣成不由得歎了口氣。
“你啊!是不是將人性想的太悲觀了!”
諸葛正風終於回過頭,正色道:“先生見過太多人太多事,是我想象的太悲觀,還是人心根本就是禁不住考驗的!想要相夫教子卻不得善終的例子難道還少嗎?我雖然是女子,但從小所接觸的理念和規則都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我不想讓我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罷了!你是所有人之中看的最清楚的,我勸你也是白勸!我們二人都離開了京城,也不知道娘娘那邊會不會一切順利!”
“如今陛下還需要娘娘,自然是百般遷就!”諸葛正風相信目前陛下不會殺雞取卵。
但帝王之心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
權利這種東西,會逼得人六親不認,恩愛兩消。
正月十六,溫含章已經去了三保書院,也是第一次帶著宇文茉去見師情。
這次新年,溫含章發現宇文茉對機械方麵十分感興趣,對她的圖紙愛不釋手,幾乎整日都在看那些圖紙。
這一次去書院,禁不住宇文茉的哀求,溫含章開口答應了。
“母後,等會我就能見到那個做出機械的夫子了嗎?”
溫含章笑著點頭。
“你之前見過,隻是你忘了!等會去了學院,不能任性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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