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朕的長子，誰敢怠慢！”
“既然陛下如此自信，為什麼要將大皇子從賢妃身邊帶走呢！還是陛下希望大皇子能寄養在妾身名下，妾身不在意給大皇子一個嫡長子的身份。”
嫡長子的身份不是一般皇子能比的。
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出自妃位，自然後宮祥和。
但若是大皇子成為了嫡子，那形勢便有了微妙的變化。
“皇後，朕很好奇燕嗣成與你交情匪淺，出了事你一直在棲鳳宮不願意出現。但賢妃出了事，你倒是迫不及待的出現了。在你心中一個燕嗣成還比不上賢妃重要？”
溫含章抬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溫含章坦然回答：“燕嗣成的作用陛下比妾身清楚，而且妾身也相信燕嗣成的為人，他不會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但是陛下將大皇子送到妾身身邊，妾身必須清楚陛下的打算，在中宮撫養的孩子能影響朝堂，妾身不信陛下不知道。比起賢妃妾身和淑妃的關係更加要好，陛下此舉是要妾身和淑妃之間生了罅隙嗎？”
宇文徵對溫含章的解釋並不信服。
“你是對朕有信心，還是認為燕嗣成肯定不會背叛你！朕聽聞你母親曾經想讓你和燕嗣成成親，而你並未反對！”
這算是什麼傳聞？
她利用傳聞讓孟玉雪疑心陛下，孟玉雪也一樣利用傳言讓陛下疑心她？
“在妾身年少時母親的確是有這個打算！但後來的事情陛下已經知道了嗎？”
“燕嗣成到如今都沒有娶妻生子，難道是因為對這件事念念不忘！”
溫含章自嘲一笑。
“陛下說笑了，這世間隻聽說過女子情癡，願意為男子掏心掏肺，等一輩子。從未聽說過男子如此癡情願意放棄家國天下，軟玉溫香的！燕嗣成沒有娶妻生子不過是因為年少時家中的動蕩，這麼多年一直擔驚受怕。而且燕嗣成身邊也不是沒有人，難道秦林不是人嗎？紅顏知己，紅袖添香秦林都可以做到！”
宇文徵眯起眼睛。
難怪溫含章會讓人將秦林送到燕嗣成身邊。
“陛下還想知道什麼？”
“賢妃今日殿前失儀，朕知道她心中有火氣，她說宮中有了傳言，當初小產一事另有隱情。”
溫含章倒是沒想到賢妃竟然會坦白了。
倒是小瞧了孟玉雪。
“前幾日賢妃去找過妾身，也是問了這件事。當時妾身便問過賢妃，宮中到底是什麼傳言，也明確告訴了賢妃事情當時便已經有了定論，什麼人參與的也已經全部被處置了。當時賢妃是信了的，但是後來賢妃曾問過在她剛進宮之時陛下可曾有過什麼特殊的情緒！”
宇文徵臉色微沉。
“妾身不是個喜歡說謊的人，所以告知了賢妃陛下曾經發怒。”
宇文徵手中的茶杯被重重的放在了茶幾上，神色不悅的盯著溫含章。
“你是故意的！”
“陛下，妾身不過是實話實話，何來故意一說！陛下難道沒有發過怒嗎？”
宇文徵神色微冷。
“皇後，朕看你這段時間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後宮穩定便是你的職責，你倒是學會挑撥是非了！”
溫含章並未生氣。
“若是陛下想要後宮安穩，更不該將大皇子從賢妃身邊帶走！賢妃之前掌管三保書院，雖然沒什麼家世，但卻因為三保書院能與其他有家室的嬪妃抗衡。如今賢妃除了大皇子再無倚仗，沒有家世沒有背景沒有子嗣，陛下要如何讓賢妃坐穩四妃之首的位置。剛剛妾身也說過，大皇子在妾身身邊長大，您讓淑妃如何看待此事！”
“嗬！”宇文徵輕笑一聲，“朕不過是說了一句，倒是讓皇後說了這麼多！”
“若是陛下執意要讓妾身撫養大皇子，那陛下便廢後吧！妾身能力不足，小家子氣實在不能堪當大任。”
宇文徵直接砸了杯子。
溫含章忙起身請罪。
“皇後，此話不要再提！三年之內兩次廢後，朝臣如何看待朕！當日朕既然給了你後位，便不會廢後。這也是桑蘭絮的要求。”
溫含章深吸口氣，隻覺得多說無益。
“陛下若是沒有其他的吩咐，妾身便帶著大皇子去昌樂宮。”
宇文徵看著溫含章。
“你就這麼不想為朕撫育皇嗣？”
“若是妾身不願，便不會儘心儘力撫養兩位公主。”
“你知道朕說的什麼意思！”
溫含章沉默片刻，認真的看著宇文徵：“陛下當真認為妾身的本事能教導皇子嗎？陛下所需要的是能為陛下分憂的人，而妾身若是教導大皇子，以後大皇子便無緣朝堂，隻能在三保書院做一個鑽研技術的夫子，這是陛下想要的嗎？”
宇文徵默然。
“朕將大皇子交給你，大皇子早產身子孱弱，無緣皇位，倒是能成為三保書院的管事人。”
“三保書院應該為大齊的陛下效力，但三保書院應該是一個與皇室分開的淨地。倘若書院之中的成果沾染上了權利爭鬥，若三保書院的夫子和學生隻有利益得失，那隻會是禍事。隻會違背陛下當初建立學院的初衷。”
宇文徵深吸口氣：“皇後，即便是你不願意教導大皇子，難道賢妃不能教導嗎？與其讓賢妃教導，不如你親自教導。”
賢妃的功利心比皇後要大得多，宇文徵更相信溫含章。
“妾身會和賢妃好好談談！”
溫含章依舊拒絕，宇文徵擺擺手。
“以後不要再提廢後一事，朕不會答應！朕允許你與朕鬨彆扭，也允許你可以任性的不管後宮事物。但時間期限不能超過半個月，這一次時間太長了，朕不希望有下一次！”
走到門口的溫含章忽然聽到宇文徵的話，隻覺得可笑。
任性還要看時間嗎？那叫什麼任性？
出了勤政殿，鈴鐺忙抱著大皇子出現在溫含章麵前。
“去昌樂宮！”
鈴鐺詫異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娘娘，陛下答應將大皇子送回昌樂宮了嗎？”
溫含章沒有回答，鈴鐺跟在賢妃身邊但明顯不是賢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