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月的集訓,在昭行宮待選的秀女終於要迎來倒數第二場的角逐。
這一次一百八十人之中隻能剩下一百人,最終將會在這一百人之中選中二十七人充盈後宮。
溫含章並不想參與這件事,仿佛這樣就能將她從這件事摘出去一般。
她看過名單,所以大概猜到了最後會留下的人都會是誰。
“娘娘,德妃娘娘和良妃娘娘都在外麵等著呢!今日一定要您到場的。”舒菊一臉無奈的看著溫含章,沒有等到溫含章他們肯定不會離開的。
溫含章低頭看著自己凸起的肚子,認命的起身,舒菊忙將鳳穿牡丹的披風披在了溫含章身上。
“走吧!”溫含章朝外走。
德妃和良妃果然等在門外,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皇後若是不到,他們選出來的人選若是不符合陛下的心意隻怕是會被怪罪。
更不用說今天太後也會在,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後將自己的人都安插在後宮。
“娘娘,就等著您了!今日天氣降了溫,您可要多穿一些!”德妃搶了舒菊和倚梅的位置,親自扶著溫含章。
還沒到供應炭火的時候。
“本宮知道!今日並不是確定最終人選的時候,其實本宮去不去都不打緊。”
“娘娘怎麼能不去呢!太後娘娘可一早就到了。”良妃忙開口。
這話暗示意味明顯,溫含章隻覺得膩味。
“倒是本宮的不是了,讓太後娘娘久等了!”
德妃瞪了一眼良妃,說話都不會說。
昭行宮,一百八十個秀女安靜的站著,溫含章在人群之中第一眼便看到了溫含蘊。
所有人都是穿著粉色的宮裝,高矮胖瘦沒什麼差異,看著讓人眼暈。
太後坐在中間,溫含章坐在左側。
“皇後倒是真不想管後宮事務了,連給陛下選秀這個重要的事情都能遲到!”太後閒適的靠在椅背上,譏諷道。
“有太後娘娘在,妾身出不出現都沒什麼要緊的!隻是德妃和良妃兩位都認為妾身出現能讓事情更快定下來,我也不好讓兩位失望。”
太後冷哼一聲。
得了便宜還賣乖!
秀女九人一組,站在眾位嬪妃麵前,由花鳥使宣讀他們的家世、姓名,然後便等著皇後和太後確定他們留下或者離開。
曾經向往宮中富貴的少女們在經過了一個月的學習之後,終於明白了這後宮並不是他們所想象中的那般輕鬆富貴。
陛下後宮妃嬪不多,但短短幾年的時間被貶被廢棄的妃嬪便有了十幾位。
即便是進了宮,得了盛寵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會被舍棄。
隻是已經走到了如今的位置,若是不能進宮那他們之前的一切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溫含蘊知道自己不能抬頭注視皇後和太後,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抬頭偷瞄了皇後一眼。
年少時,這位長姐就一直淩駕於她之上,長姐情緒一直很穩定,不論自己做什麼都不能讓她動容。
如今還是這般,隻是長姐看起來更有氣勢了。
她是第一輪要被挑選的秀女,溫含蘊心跳如擂鼓。
雖然有了太後娘娘的首肯,但溫含蘊還是擔心長姐會直接讓她回家。
被叫到了名字,溫含蘊跟著一起走到了正中間站定。
她能感受到無數道注視在她身上的目光,隻是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緊張和失儀。
“溫含蘊,可是皇後母家的那個妹妹!”太後開口問道。
溫含章笑道:“是!正是我的妹妹!”
“哎喲!那倒是不好抉擇了,皇後可願意自己的妹妹進宮和你一起服侍陛下!”
“天下萬民都是陛下的子民,隻要她符合進宮的條件,妾身沒什麼不願意的。”
這話說的挑不出什麼毛病,太後玩味的看著溫含蘊,留了名冊,那便是留下了。
溫含蘊一顆心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又回到了胸腔。
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沒想到長姐竟然沒有阻止她。
溫含章看著一臉竊喜的溫含蘊,心情平淡。
她為什麼要製止呢!從進宮開始便是一顆棋子,棋子的命運什麼時候能自己做主了。
之後的秀女,溫含章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彆的喜好,一切選定的人選都是依照宇文徵的喜好。
即便是挑剔如太後,在看到溫含章挑選出來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溫含章的確是沒有一點點私心。
倒真是完全為陛下考慮。
“太後,皇後娘娘所選出來的人難道就沒有什麼異常的?”賈才人不信溫含章會一點私心都沒有。
“是啊!哀家都佩服皇後的氣度!陛下雖然不是在哀家身邊長大的,但哀家很清楚陛下的喜好,皇後選定的人便是陛下喜歡的女子。”
賈才人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皇後看著與世無爭,但是事實上從皇後進宮開始所有算計皇後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偶然,但是每一次都是這樣,那就是皇後故意在藏拙。
“可是……”
“可是什麼!難道你想要哀家從那些被落選的秀女之中再去挑選一些出來扶持嗎?陛下明顯不喜歡的秀女,哀家如何扶持!”
賈才人低下頭,不說話。
溫含章一回去便埋頭開始整理自己的手劄,手中的尺子和炭筆正在紙上寫寫畫畫,整個房間裡靜悄悄的。
“母後!”宇文芙小跑著進來,站在溫含章身邊,看著溫含章指上的東西,好奇的問:“母後,這是什麼?”
“這是水車,是一種灌溉工具!你還小,還聽不懂。下課了,肚子餓了沒?”
宇文茉的眼睛落在那些簡單的畫之上,點頭。
“餓了!母後,我能去找姐姐嗎!”
溫含章點頭,摸了摸宇文茉的頭:“當然可以!讓舒菊送你去!”
宇文茉開心的拍著手。
倚梅蹙眉小聲提醒:“娘娘,舒菊隻怕是信不過!”
“無妨,陛下知道了又能如何!”
後安公主已經徹底養好了傷,有了宇文徵首肯她已經知道留在京城的條件是什麼。
“公主,已經備好了馬車!現在就去嗎?”
後安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將一根金鳳銜珠的步搖插在了發跡之上,抹了胭脂描了眉塗了口脂這才起身。
“連翹,本宮這一身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