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有俸祿，難不成每一次他們來宮中陛下都要給賞賜嗎？”
宇文徵微微挑眉，倒是奇怪了。
“今日溫夫人來說了什麼？”
從倚梅手中接過茶盞奉給宇文徵，溫含章如常的開口：“不過是一些尋常的事情，夫人想要將家中妹妹送進宮小住一段時間。”
“哦！”宇文徵似乎很感興趣，“看來你拒絕了？”
“是！我告訴她，溫家已經出了一個皇後，絕對不會再出現一個寵妃。”
“你怎麼知道朕不會喜歡你妹妹？”
溫含章看著廊下正在吃食的鸚鵡，笑著道：“若是陛下喜歡我妹妹，那不如親自下旨讓她進宮，我想這樣的恩寵是她想要的。”
手中的茶盞被重重的放在了黃花梨的小幾上，宇文徵神情不悅。
“朕瞧著你根本就不在意朕，不論朕宮中多少女人都和你無關？”
拿了帕子細心的將宇文徵手上的茶水擦乾淨。
“陛下希望妾身嫉妒嗎？中宮生了妒忌之心，後宮便永無寧日。即便是妾身過得再艱難，都要心存公證，一視同仁。而且陛下的子嗣繁盛本就是中宮之責，如今陛下膝下僅有一個皇子……”想到素梅的話，溫含章的語氣一頓。
“怎麼？”宇文徵拉住溫含章的手，將人扯到了自己的懷中。
甩開了腦海中不該存在的想法，溫含章垂下頭，輕輕地靠在宇文徵的懷中，微微歎氣：“是妾身的不是。”
“的確是你的不是，朕想要一個中宮嫡子。”
宇文徵拉著溫含章的手鬆開，利落的放在了她的腰間。
手的溫度隔著衣服傳進了溫含章的皮膚之上，溫含章愕然抬頭：“陛下，現在是白天！”
宇文徵繃不住笑得開懷。
“皇後在想什麼！”
溫含章低頭，一臉無語。
“還說了什麼？既然皇後已經解決，他們肯定還有其他的要求吧！”
“父親希望我將五皇子帶到身邊撫養。我進宮七年，始終沒有身孕，他們可能認為我不可能誕下陛下的孩子。所以希望妾身能早做打算。”
兩人互相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溫含章知道宇文徵發怒了。
她本來可以不用提這件事，但是素梅的話在腦中無法消散。
“即便是將五皇子放在你身邊又能如何？五皇子身體孱弱，根本不可能承繼大統。”
“妾身明白！陛下正值壯年，如今賢妃和慎貴人都有了身孕，之後必然會有更多的子嗣出生。”
宇文徵靜靜的抱著溫含章，兩人以最親密的姿勢依偎在一起。
但兩個人的心卻隔著十萬八千裡。
“不過你說的也在理，宇文長齊身子孱弱，如今慎貴人有了身孕，自然是沒辦法照顧宇文長齊。今晚便讓宇文長齊來你宮中吧！”
溫含章愕然起身，詫異的盯著宇文徵的眼睛。
宇文徵眼神清冷，即便是一閃而逝，但溫含章還是看清了宇文徵眼中的厭惡。
是厭惡慎貴人還是厭惡宇文長齊，溫含章不知道。
她在心底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先入為主，也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慎貴人最是寶貴這個孩子，不需要和慎貴人說一聲嗎？”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還是皇後不願意照拂五皇子？”
宇文徵盯著溫含章的眼睛。
“為陛下撫育孩子本就是中宮之責，妾身不會不願。”
“那就好！”
晚膳之前，果然宇文長齊被送到了中宮，溫含章已經收拾了偏殿讓宇文長齊住下。
因為剛剛落水，宇文長齊看起來很虛弱。
宇文長齊看著坐在床邊的溫含章，沙啞著聲音問：“聽母妃說，是母後您救了我？”
溫含章捏了捏小家夥的手，軟軟的，但是卻很冷。
作為皇子，宇文長齊實在是太瘦弱了。
“是！現在可有哪裡不舒服？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說。以後你要在我這裡住下，彆什麼都不說，隻會委屈你自己，知道嗎？”
宇文長齊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床帳，又看了看溫含章問：“那你會不要我嗎？”
這孩子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我是你的母後，是你的母親。”
宇文長齊嘟嘟嘴，委屈道：“可是他們都說母妃有了孩子就不會要我了。”
“他們說？誰說的？”溫含章摸了摸宇文長齊的頭，軟踏踏的頭發，像是一隻可愛的貓咪。
宇文長齊卻沒回答。
溫含章敏感的察覺到握在手中的小手開始緊繃，回頭就見宇文徵站在她身後。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陛下！”溫含章準備起身，被宇文徵按住了肩頭。
“父皇！”
宇文徵沒有答應，冷淡的盯著宇文長齊：“到了你母後宮中，好好聽你母後的話，否則朕定然會懲罰你。”
“我知道了！”宇文長齊長長的睫毛垂下，掩蓋住眼中的委屈。
溫含章瞧著於心不忍。
“他還是個孩子，你不用這麼嚴厲。”
宇文徵瞥了一眼溫含章，帶著溫含章出去。
“自有人伺候，不用你親力親為！”
素梅裁了盛開的海棠插在花瓶中，讓中堂多了幾分生氣。
“陛下似乎並不喜歡五皇子！”
“朕的兒子朕怎麼會不喜歡，皇後好好的撫養五皇子。”
皇帝的態度捉摸不透，溫含章索性不去想了。
晚間，宇文長齊開始發燒，正準備休息溫含章不得不披上衣服去見宇文長齊。
尚食局送過來的肉粥這個時候還完好的放在床邊的雙層高幾之上。
“五皇子晚上沒有用膳？”
朱砂搖頭，“回皇後娘娘的話，小皇子晚上沒有胃口，奴婢本想等著小皇子精神好一些再讓小皇子進食，沒想到小皇子會突然發燒！”
“去叫太醫過來！琥珀去打一盆溫水過來！”
溫含章絞了帕子給宇文長齊物理降溫，可能因為不舒服，宇文長齊一直哼哼唧唧，口中囈語不斷。
隻是詞不達意，也聽不清小家夥在說什麼。
“娘娘，需要通知陛下嗎？”
五皇子發燒可不是什麼小事，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們擔心溫含章會被斥責。
“不必！陛下已經歇下了，若是有什麼再去通知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