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淵道:“當然,身為太子,有救助天下萬民之責。”
譽王表情一喜。
可君九淵下一句話,讓譽王的表情僵在臉上。
“隻是可惜了。那些刺客闖入庫房後又砍又搶,僅剩的一些藥材,已經被毀了。”
譽王……
“不可能!他們怎麼會毀了藥材?”
他們明明就是去取藥材的。
君九淵挑眉看向譽王。
“譽王叔怎麼知道不可能?難道譽王叔認識那些刺客?”
譽王眼神突然凝固,急忙反駁。
“怎麼可能?本王隻是猜測而已,太子無事便好。”
皇上對倆人的對話不做評價,目光落在君九淵的雙腿上。
被衣服擋著他什麼也看不到,不知道這雙腿是不是像脈案上寫的,肌肉萎縮無力。
皇上關心的話說出口。
“太子現在身體如何?”
君九淵道:“多謝父皇關心。兒臣身體已經大好,隻是要想脫離輪椅,需要些時日。”
皇上麵上流露出惋惜。
“虞國下個月就要出使我朝,朕還盼著你趕緊站起來,震懾虞國,揚我南夏國威。”
君九淵道:“兒臣一定全力以赴,不負父皇所托。”
三人寒暄著遲遲不說此行目的。
齊王和齊王妃在偏殿等不了了,聽太監說人來了,當即就衝了過來。
見到鳳嫋嫋和君蓁蓁,齊王妃當即化悲傷為憤怒。
“就是她迷暈了我和我兒,她讓不是皇家血脈的養女摔勞盆,搶了我兒的爵位和家產。你身為太子妃,卻做出如此違背祖製之事,天理難容。把睿王的爵位和家產還給我兒。“
鳳嫋嫋和君蓁蓁不說話。
君九淵淡淡的目光掃過那小胖墩一眼。
同樣是胖子,金石可比他可愛多了。
“你就是齊王叔家的小世子?“
小胖墩點頭:“我是君無雙,我爹娘說了,隻要我摔了叔爺爺的盆,叔爺爺的家就是我做主。可你們今天為什麼要跟我搶?“
那理直氣壯的小模樣,明顯是家裡人教的。
他要不是世子,出去一定是挨打的份。
君九淵一副很耐心解釋的樣子。
“你是你爹娘唯一的兒子,你要是想摔盆,以後能摔兩次呢,你何必搶彆人家的呢?“
小胖墩被說懵了,傻傻的看向齊王和齊王妃。
好像有點道理。
齊王當場不乾了。
“太子,你說的這是哪裡話?你是在詛咒我和你皇嬸不成?”
君九淵態度很好,語氣和緩的反駁。
“不是兩次嗎?難道齊王叔和齊王嬸想讓彆人家的孩子來給你們摔盆?那是死後的事情,侄兒好心提醒兩位,若真有此想法,得生前安排好,免得世子不知道給摔錯了。”
齊王……
“你,你,你彆以為你是太子,本王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君九淵往輪椅背上一靠。
“王叔是長輩,侄兒若是有哪裡說得不對的,王叔儘管責罰就是。隻是侄兒這身子骨還沒好全,經不起勞累,情緒也不能激動,若是因為王叔的責難出了差池,王叔先想好如何向父皇母後交代。”
齊王……
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轉頭向皇上告狀。
“皇上,讓無雙承襲睿王叔的爵位和家產,是祖製,也是皇上金口玉言。太子妃抗旨不尊,還請為臣弟做主。”
皇上目光投向譽王。
“譽王,當時你也在場,事情可是齊王說得那樣?”
譽王拱手:“正是。臣弟本想勸阻太子妃犯下如此大錯,可金石幫著太子妃,胡攪蠻纏阻撓臣弟,臣弟也是無能為力。”
譽王這麼一說,好像是鳳嫋嫋和金石串謀一起的。
金石是君九淵的表弟。
此事說到這裡,也把君九淵牽扯了進來。
皇上問:“太子,此事你可知情?”
君九淵道:“此事,是兒臣一個人的主意,還請父皇降罪!”
君九淵直接認下了,倒是出乎其他人的預料。
他又不在現場,要說不知道,皇上也責罰不到他。
皇上都不喜歡有人忤逆自己的意思。
哪怕那個人是自己剛死裡逃生的親兒子。
皇上一張臉陰下來。
“胡鬨!一個沒有皇家血緣的養女,如何能守得住睿王的爵位和家產?太子你如此幫她,居心何在?”
睿王的爵位,不僅僅是一個封號那麼簡單。
他在漠北邊境鎮守多年,在那裡威望極高。
爵位落入無能的齊王之手,皇上可輕易收回。
可若是太子想要貪圖,而且他現在身體已然好轉,皇上怎能放心?
君九淵也明白皇上心中顧慮,他抬頭看著皇上。
“父皇明鑒,兒臣沒有居心,隻想為父皇分憂。”
皇上眯了眯眼睛。
“哦?你倒是說來聽聽。”
君九淵娓娓道來。
“漠北邊境不可一日無將,還需儘快派良將鎮守,才可保漠北無憂。隻是世子年幼,齊王從未上過戰場,均無法承擔起此職責。故兒臣想,睿王爵位無需保留,父皇可重新派人接管漠北邊境。邊境百姓以前信睿王,信的其實是心中的敬仰,在邊境要塞之地豎一尊睿王的雕像,供邊境戰士和百姓日日瞻拜。
待以後,凡是受漠北邊境百姓愛戴的將軍,均可塑一雕像立於邊境。,這樣即可體現父皇愛護人臣良將之心,又可激勵派去的將軍勤政愛民,超越睿王。長此以往,百姓心中懷念的不是某一個將軍,而是我南夏所有良將,以及這些良將背後,有寬厚愛民之心的父皇。”
君九淵的目的,是要讓漠北的英雄,不止睿王一個,而是很多。
在皇上心中,用後人之功績,掩蓋睿王的輝煌,皇上才不會對睿王如此忌憚。
而睿王的光環在這個世界漸漸淡去,確切的說,在皇上的忌憚中漸漸淡去,君蓁蓁才能真正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君九淵一番說辭,直接把皇上說心動了。
不靠睿王的爵位保漠北,而是換成自己的心腹。
這才是讓皇上最放心,最滿意的結果。
皇上繼續試探君九淵。
“那以太子之見,這個人選誰最合適?”
君九淵皺眉想了想,道:“譚同譚將軍。雖年少魯莽,但驍勇善戰,多加曆練,定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將。兒臣覺得,潭將軍最為合適。”
皇上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
君九淵提起的這個譚同,是多年前皇上出宮撿回來的少年,因為身手不錯,被皇上扔去軍營曆練,現已經是一名小將。
他隻聽命於皇上,是皇上最信得過的人。
隻是這個人跟君九淵有一些過節,曾多次向皇上彈劾君九淵。
皇上倒是意外,君九淵竟然選擇了他。
皇上道:“此事,就按太子說的辦。至於君蓁蓁,看在睿王和睿王妃的份上,他們的院子依然留給你住,但不可叫瑞王府,朝廷也不再發放俸祿。你自生自滅去吧。”
君蓁蓁乖乖聽著,她知道,這已經是太子和太子妃為她爭取到的最好結果。
她欣然接受。
齊王妃氣衝衝的來討回公道,沒想到皇上明顯不打算追究了。
她一見這樣的結果,當場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