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真的是有聲之年!
孟文州竟吃上了夏纖纖給煮的飯了。
彆說這輩子了,就是上輩子,這也是劈天開地的頭一回啊!
鍋裡的水微微才冒出一點小氣泡兒,夏纖纖就將孟文州給趕出去了。
她獨自一人麵對著陌生的廚房。
各項操作都不熟悉的夏纖纖,望著整個廚房,站在原地呆愣了半響兒。
嘖,這該怎麼弄來著,她得好好想想。
好在中午的菜還剩下些,沒有全部吃完,也算是救了兩個人的肚子了。
夏纖纖坐在燒火的位置,自戀的想著,自己雖然不是一個熟練的做飯人,但一定是個聰明又能乾的燒火人。
唔,這幾天她也幫著到廚房看了幾次火,大家姑且就算她是吧。
孟文州洗完澡往隔間走,就看到小飯桌上突兀的擺著兩碗大白麵。
這個麵,光禿禿的,裡麵什麼也沒有,它既沒有油,也沒有鹽,更彆提小白菜、大雞蛋了。
“唔,不錯!”
可真是難為孟文州了,對著這麼一碗白水煮麵也是誇的下去。
聽到孟文州的話,夏纖纖倒也不虧心,饒有性質的問:“怎麼個不錯?”
眼裡亮晶晶的全是求誇獎!
唔,還怪可愛的,瞧的孟文州手癢癢的。
“哪裡都不錯!”
“呐,咱們看,這個麵從外觀上看上去就是清清爽爽的,你這做飯最大幅度的保留了它的本味,咱可以最直接的去感受小麥的香味。”
“唔,再有啊!這麵,明顯就是最好的減值健身餐啊,裡麵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這可是乾乾淨淨的碳水啊。”
完了最後還總結一句。
“這簡直就是藝術品!”
夏纖纖就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斜眼瞧著孟文州的花式尬誇。
“我剛剛還把中午沒吃完的菜給熱,本來是準備拿來下飯的,你說的這麼好,我都舍不得把菜拿出來了,這要是破壞咱們的藝術品可怎麼辦。”
嘿,真是一個急轉彎!
此時再瞧這碗清水麵,孟文州就覺得沒這麼香了。
“呃,我覺得要是再配點剩菜也挺好,咱們不浪費不是。”
在不知道熱的剩菜的前提下,這碗夏纖纖煮的麵,孟文州是無論如何都覺得好吃的。
可現在的孟文州隻想回到幾秒鐘之前,幫他自己再搶答一次。
夏纖纖轉個頭去灶台拿菜,邊走邊說:“沒關係,我可以幫忙打掃這些剩菜,不會浪費的。我就不耽誤你吃健康飲食了。”
其中‘健康飲食’四個字咬的格外清晰。
“嗯,我覺得健康飲食也是要講究營養均衡的。”
“所以?”
“所以…”
孟文州的聲音遠不如之前的洪亮,“所以,咱們一起吃兩口吧,藝術品也是可以二次創作的嘛。”
夏纖纖憋著笑,將熱好的菜一一端上了小飯桌。
放了一下午的菜,格外的入味。
菜碼整齊的碼在麵上,令人十分的有食欲。
筷子攪弄麵條時,碰到碗壁,發出了細碎的節奏聲。
‘哢噠!’
竟還有驚喜!
碗底藏著兩顆白水煮蛋。
孟文州夾起碗裡的雞蛋,一本正經的說:“瞧瞧,瞧瞧這個蛋煮的多好,我宣布這個白水煮的荷包蛋才是真正的藝術!”
夏纖纖瞪了一眼孟文州。
“吃你的吧,話這麼多。”
窗外的枝葉被風吹的簌簌作響,但夏纖纖的心境已全然不同,屋內暖黃色的光暈籠罩著他們,煤油燈將倆人的影子投在了牆上,又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晚上,旁邊的夏纖纖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孟文州從外翻了個身,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身上有些痛,孟文州睡不著。
他又想起白天的事情了。
到現在還能清楚的回憶起野豬朝撲過來的樣子。
在春風裡長大的孟文州,哪裡拿著鋤頭和石塊和野獸搏鬥過。
鮮血和死亡就這麼直擰的在他眼前展開了。
“你受傷了!”
喘息了片刻,孟陽就朝孟文州爬了過來。
孟文州的肋骨處被野豬的獠牙話破了,好在並不嚴重,就是身上染了不少野豬身上的血,混在身上分不開這是人還是獸的。
和孟文州、孟陽不一樣,孟大柱的情況要糟糕不少。
腿早就在被野豬供起的時候就摔傷了。
剛剛硬是拚著一股子勁兒砸死了這頭野豬,鬆下一口氣的孟大柱力竭後,竟一時起不了身。
三人都粗喘著氣,攤坐在地上。
林子裡依舊是雲霧繚繞的,孟文州坐在地上看著早已停止掙紮的野豬,猩紅色的液體慢慢的從它的身上流了出來,周邊的土地都被浸濕。
孟文州看著深褐色的土地,說:“不行,我們不能一直這麼坐著,血腥味會引來其他的野獸!”
風從山崗上吹來,吹過這片林子,枝葉摩擦出‘沙沙’的聲音。
孟陽雙手撐地,借著力站了起來。
“咱們先把這給分了,留少量內臟在原地,其餘的都帶到老頭的地窖裡吧。”
孟文州從記憶的影像中回憶起來了,老獵戶的屋子離這兒不遠,東西放到地窖裡,正正好。
隻是,受傷的孟大柱怎麼辦?
“陽子,我們先帶大柱過去吧,東西晚點再搬。”
“州子、陽子,你們,我,我可以動的,咱們一塊兒把這頭畜生搬過去。”
孟文州皺了皺眉,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你的腿最好不要再動了。”
孟陽看了看孟大柱,又朝四周觀察了一圈,伸出手感受了下風向。
“風是從東南方過來的,麵向山下,暫時不會朝山穀裡飄。”
說完,又指了指剛剛孟大柱摔到了那顆大樹。
“椴樹洞裡沒有新鮮的抓痕,樹冠上也沒有殘留的蜜罐的臭味。”
“咱們還有時間。”
“就地把野豬分了吧,第一趟少背一點,帶著大柱過去,剩下的多跑幾趟。”
說完又看了眼倆人:“動作要快,護林隊還在外圍。”
孟大柱拍了拍大腿。
“哎喲,那可彆再誤了時間,老子好不容易砍下來的豬,就這麼被護林隊拿走分了,這老子得嘔死!”
下山的路比山上要難得的多。
大部分的豬肉都放進了地窖裡,三人背簍裡裝滿了山貨野菜。
此時距離天黑已經不遠了。
三人很統一的將身上抹滿爛泥。
除了身上、衣服上,臉和頭發絲都糊了些。
泥臭味裹滿了鼻子。
確保血腥味完全被爛泥掩蓋住,讓人看不出、聞不到,這才下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