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驢大寶和程曼玉拎著一串野豬肉出了門,沒開車,步行著朝村子裡走去。
與此同時,壩河同源,上遊的泗水合鎮。
陳忠實正領著徒弟陳大力,在村裡人協助下,從壩河裡撈上來了一具女屍。
是個婦人,,四十歲出頭的年紀,身子有點發福,胖胖的有一百六七十斤重。
“師父,剛才水裡麵,她可沉了。”
陳大力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把小船栓在岸邊釘的木頭橛子上,來到拿著銅煙鍋,背手抽煙的陳老實麵前,低聲說道。
爺倆在這片水麵上,踅摸了四天,而死者家屬去找他們來之前,已經請人撈了至少有三天。
陳忠實心裡有點不踏實,隱隱覺得,這個屍體撈的有點不正常。
還好,今天總算是把人給撈上來了,這要是撈不上來,天黑之後,他也準備領著陳大力回去,押金退給人家,不接這活了。
陳忠實‘嗯’了聲:“水裡泡了那麼多天,沉點也正常。”
陳大力眼神閃爍著,沒有在說話,這段日子,他也學會了不少東西,人呢,也比之前學聰明了不少,雖然外表看著,還是憨憨的,像少根筋的樣子。
“哎呀,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肚,肚子這是叫什麼東西給剖開了,內臟咋都,咋都沒了!”
嘈雜的聲音,很快就吸引了陳忠實陳大力爺倆的注意,然後就見家屬,急匆匆連跌帶撞的跑了過來。
顫抖著說道:“陳,陳叔,您趕緊過去看看吧,出,出事了。”
陳忠實沉著臉,領著陳大力快步朝那邊走了過去,其實也就八九米遠。
隻見婦人的衣服,敞開著,不見絲毫血跡,可胸腹之間,卻有道大口子,裡麵就跟被什麼東西掏過了似得,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剩下。
更詭異的是,這會兒,女人的眼眸竟然睜了開,嘴角還掛著絲弧度,露出了笑容。
“剛才我,我摸著不對勁,就掀開衣服看了一眼,這一看可不打緊,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嚇沒了。”
說話的是婦人的男人,剛才也是他最先發現的不對勁,不然肯定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叫彆人解自家女人的衣服。
這會兒,是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天還大亮著。
陳忠實雖然隻負責在壩河上給人撈屍,但見識也不算少,搭眼一看這具女屍,就知道壞事了。
七天上岸,落地睜眼,還少了五臟六腑,這可不是普通的邪乎啊。
陳忠實來的時候,也跟人打聽過,說這個女人,是跟家裡男人吵架,一時想不開,就投壩河,尋了短見。
東家給錢,他隻負責給撈人,不負責辦案,來的時候也就沒打聽細節。
現在一看,這完全就不是那回子事啊。
女人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浸了水,但是乾乾淨淨的,沒有撕扯損壞的痕跡,加上這人比較胖,身上的衣服又貼身,如果是淹死之後,被水裡麵什麼東西給啃食了,那不可能連衣服都沒壞,扣子都是係的好好的。
換句話說,這女人的內臟,不是被河裡麵什麼東西吃掉的。
有可能是,在岸上,五臟六腑就沒了!
陳忠實咽了口唾沫:“報警吧!”
這事已經不是尋短見那麼簡單的,不過看著男人驚惶失措六神無主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內情的人。
剛才是他檢查自家媳婦身體的時候,發現的不正常,也是他第一個掀開衣服,瞅見不對勁的。
要不是家屬,一般人誰會在這個時候,碰屍體去啊。
打電話報警,等警察過來處理。
附近村子聽到消息後,也趕來了大量看熱鬨的人,大家都遠遠看著,倒沒誰敢太靠近。
陳忠實找了塊白布,給女人蓋在了身上。
眼睛他用了數種手段,都沒辦法叫她閉上,隻能任由她睜著。
家裡也不敢亂動,一會要等警察過來,看看怎麼說。
陳忠實把徒弟陳大力,叫到旁邊,皺眉低聲問道:“在水裡的時候,你沒發現她肚子裡是空的?”
陳大力搖頭:“俺是按您說的,水底下見到屍體的時候,直接用繩子捆住的,沒去碰她身子!”
陳忠實皺眉,又低聲道:“那在水裡,她是個什麼姿態?橫著還是豎著,腳朝上還是朝下?”
陳大力歪頭想了下,說:“朝下,人,站著的!”
陳忠實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完徒弟的話,臉色還是驟然一變。
嘟囔了句:“我就覺得有蹊蹺,這屍體不是咱爺倆撈上來的,是人家自己要上來的啊,隻是借了咱爺倆的手!”
說著,目光看向屍體那邊,咬咬牙,朝著那戶人家主事的人走了過去。
不能待了,到晚上,還指不定要出啥事呢。
他們爺倆是被人請過來乾活的,隻負責撈屍,不負責彆的,這會兒屍體已經上了岸,事就算辦完了,其他的不歸陳家爺倆管。
陳忠實就想著跟東家結算工錢,趕緊回去,避免夜長夢多。
哪成想,這會兒,女人的家屬卻變了卦,死活不願意給撈屍費用不說,還不讓陳忠實陳大力爺倆走,要讓他們等著警察過來。
陳忠實老臉皺皺巴巴,本來就雀黑雀黑的,這會兒,更是陰沉的嚇人。
因為就算他們爺倆不要錢了,人家都不準備著讓他走,非要等警察過來。
可從縣裡到泗水合鎮,距離不算短,等警車警察過來,天怕是都要黑了啊。
驢大寶看著身前一蹦一跳的黑不點,有些無奈,身後還跟著秦海茹,把這兩個東西單獨放在家裡,他也不放心,原本是要收進邪祟棺裡去的,可她們死活不樂意。
兩人說,普通人都看不到它們,除驢大寶開口,它們才會顯形,絕對不會給驢大寶搗亂,驢大寶這才聽之任之,讓兩人留在外麵的。
“她們是?”
程曼玉眼神盯著,一看就不正常的黑不點,忍不住低聲問道。
她能看見,是因為驢大寶在身邊。
驢大寶道:“黑太歲,跟水缸裡泡著的一樣,都是太歲,不過家裡那個主生,這個主死,家裡的叫紫太歲,這個叫黑太歲。”
“姐姐,俺叫呂蕊,你呢,可以叫我小蕊,也可以叫我蕊蕊,還可以叫我小呂蕊!”
黑太歲扭頭,朝著程曼玉甜甜一笑,超會賣萌撒嬌,它聰明著呢,知道多舔舔家裡人,驢大寶就不會把它關進‘邪祟棺’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