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位氣質特殊的存在向一眾人投來注視，更確切些，他注視的是白露。
他的存在僅僅站在那就證明了古老一詞的韻味。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細如針的豎瞳。
不似蛇一類的冷血動物，而是更悠久的存在。
“龍的氣息，位格極高，但不是不朽的族裔。”他看著白露那標誌性的持明象征，微微思索。
他對龍的氣息極為敏感，作為此界立於頂端的龍，不朽不在後的如今他是龍裔中毫無懸念的頂梁柱。
稍稍思索後，他抬眸看向那尊聖靈。
僅初見時的一眼他便確定，這位聖靈亙古長存，是遠比自己更加悠久的存在，他存在的歲月或許自己連誕生的跡象都還未出現。
腳微微抬起，下一瞬他就來到了譜尼麵前。
這突如其來的選手直接讓丹恒下意識應激了，警惕的看向來人。
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濃鬱的不朽氣息，丹恒瞳孔急縮。
不朽的後裔遍布銀河，哪怕不是巔峰時期數量，力量同樣驚人。
但那些龍裔的氣息與眼前這突然出現的完全不值一提！
那是比螢火與皓月都要差距巨大的存在。
“亙古存在的聖靈，雷亞法爾向你問好。”
無需丹恒猜測，來者已經自報家門。
“雷亞法爾……至高巨龍？”
熟知不朽曆史的丹恒瞬間知曉麵前之人。
五日環繞的世界雷亞法爾的至高巨龍，不朽的令使，自不朽隕落後他便是不朽的扛鼎之龍。
雖然同為龍裔，但對方和持明完全不相同，甚至在不朽隕落後的如今他依然是最頂尖的令使，而他庇護的雷亞法爾在整片銀河都屬於安全地帶。
無人想知曉兼具生命力強悍與破壞力強大的巨龍發怒是何模樣。
譜尼微微垂眸，目光穿越這具載體，看到了麵前這道意識真正的主人。
一隻巨龍盤恒星係，他的一顆頭顱便比恒星還要巨大，龐大的龍軀一眼望不到頭，仿佛與整座星係融為一體，他既星係，星係既他。
至高巨龍端坐星渦，更替晝夜，輪換時節，庇護星係眾生。
“何事？”譜尼輕聲道。
至高巨龍語氣帶著一絲敬意，那是對這尊聖靈位格該有的尊敬。
“我循龍的氣息而來，自巨龍隕落後我第一次又感應到了如此強烈的龍的氣息。”
他側目看向白露，開口道。
“年幼的持明，她的歲月已不止步於此！”
丹恒目光一凝：“在雷亞法爾都能感應到如此遙遠的距離嗎？”
“不。”至高巨龍微微搖頭；“隻是龍的氣息太過濃鬱，呼喚我來。”
身為端坐星渦的巨龍，不朽最出色的後裔，他對龍的氣息極其敏銳，包括不朽。
譜尼雖不是不朽，但在見到他的時候至高巨龍就知曉了麵前的聖靈是另一尊不朽。
他的存在注定見證歲月更替，紀元輪換。
至高巨龍的眼中透著滄桑，輕聲道。
“自巨龍隕落後，我終於尋到了有望登臨王座的幼龍。”
不等丹恒為這句話發問，他便自我解答。
“我不為尋找能夠登臨【不朽】的龍而來，隻為見一見日後龍裔的至高者，若是可以，懇請她龍軀能夠遮蔽天穹後庇護那些弱小的龍裔。”
“這便是我的私心。”
弱小的龍裔……
丹恒稍稍沉默了。
雖然知道對方說的弱小中不包括自己這位前任持明龍尊……不對！自己是前任來著！
對這位巨龍來說大部分龍裔還真要被冠上一句弱小。
以他庇護雷亞法爾眾生的行徑，這句話的真實無需懷疑。
這是行走在命途之上，乃至前端之人龍的信譽。
“一切決定將由她自己決定。”譜尼輕聲道。
至高巨龍微微頷首。
“自當如此。”
……
至高巨龍已記不清自己庇護雷亞法爾多少個日夜。
不朽隕落隕落後的一段歲月他亦曾試圖找尋讓不朽複活的方法，亦或是讓自己或其他龍裔接管不朽。
時過境遷，如今的他已不去想這遙不可及的夢了。
存在足夠悠久的他隱約能察覺到一些埋藏極深的往事。
但他未曾想過有一天能見到另一尊‘不朽’。
亦是龍裔重新起步的時刻。
在幼龍能夠翱翔於天際之前，身為前輩的他會自覺肩負起看護的職責。
龍皆有傲氣，同樣愛護幼龍。
白露不知道有不朽的前輩到訪羅浮，她正在思考去哪整點懶龍果。
……
太卜司。
符玄輕閉雙眸，額間法眼印刻著漫天繁星，投放出一幅浩瀚星圖。
柔荑轉換，繁星自她手中變幻萬千，夢幻般的場景在太卜司布置成夜景的天花板倒映。
這瑰麗美景讓走南闖北，見識頗廣的停雲都忍不住為之驚歎。
“雖然早有耳聞，但到底不如親眼所見，符太卜這一手掌中日月仿佛將漫天星辰納入掌中，假以時日小女子定能見到您揮手銀河的壯舉。”
停雲笑著輕輕拍手。
符玄嘴角微揚，旋即掩嘴輕咳，正色道。
“本座已將你的氣息納入陣法感知內，隻要在陣法範圍內不管出現什麼變故本座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勞煩符太卜了。”
符玄微微搖頭。
“舉手之勞。”
餘光瞥見馭空，而後看向停雲的尾巴，開口道。
“毀滅的火焰烙印在你的體內，如沒必要最好不要動用力量，以免打破平衡。”
“小女子省得。”
符玄麵色不變。
一般情況下說這句話的人都是最喜歡亂來的。
“我帶你去逛逛吧。”馭空輕聲道。
“不好再麻煩馭空大人了，為了我的事您今天可是一整天都不在天舶司啊，身為司舵離開如此久可不行。”
停雲輕笑一聲，繼續道；“停雲就在羅浮，還有符太卜的陣法保護呢，隻要馭空大人有需要，隨叫隨到哦。”
飛霄不著痕跡的拍了拍馭空手背。
看著停雲那與往常似乎無二的笑容，馭空心中略有擔憂的點了點頭。
看著停雲的背影，馭空輕抿粉唇。
飛霄勸慰道：“讓她一個人靜靜吧，現在正是她最迷茫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