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府全家人正在準備吃午膳的時候,突然有一夥土匪從天而降闖進府裡。
他們訓練有素,手腳利落,見人就抓。
綁了人後,就近塞進各院子的房間裡。
而後釘死門窗,開始放火。
這哪裡是土匪?
分明是殺人滅口!
被綁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明白過來。
能乾出這事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一直奉若神明的恩人……白得賢。
還真是現實報。
金銀財寶剛一運走,就要殺人滅口了。
他目光陰鷙,死死的盯著濃煙滾滾的府邸。
裡麵來來往往救火的人,嘈雜一片。
“爹,爹,嗚嗚,我差點被燒死。”
這時,呂嬌嬌在春杏等人的攙扶下身形狼狽地跑了出來。
府裡好幾處院子著火,亂成一片,還是大門口最安全。
還不待跑到呂英謙跟前,她無意間瞥了一下眼,就看到了烏丫丫。
“啊,我殺了你,你這個小賤人!”
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扭著身子掙脫了春杏等人,張牙舞爪的向烏丫丫撲了過來。
烏丫丫絲毫不懼,昂首挺胸地站在那裡,小小的身軀透露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威嚴。
呂嬌嬌還沒有衝到烏丫丫跟前,便被劉強指揮著衙差給拿下了。
“劉大人,你們抓我女兒乾什麼?”
本就心情煩躁的呂英謙,見狀厲聲質問。
“嘿嘿,呂家主啊,真是不好意思得很呐!
不久前,我們收到了數份訴狀,狀告呂大小姐強搶民男、殺人滅口。
這可真叫人難以置信呢!
想那呂大小姐平日裡也是端莊賢淑、知書達理之人,怎會犯下如此重罪?
可這白紙黑字、字字泣血的狀子擺在眼前,又由不得人不信呐!
今日,我們本就是為此事而來,不想碰到您府上……”
言及此處,劉強戛然而止。
這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全體聽令,速去準備救火工具,幫呂家主救火。”
劉強的話剛打住,夏有德緊接著下了命令。
看吧,我們很是公私分明、心牽百姓的。
夏有德挺了挺胸脯,將公正無私、愛民如子寫滿全身。
“是。”
跟來的衙差應聲震天,很快投入了救火工作。
“夏大人,你們抓人都不講人證物證嗎?隻要有人告狀就抓?”
呂英謙終於逮著機會插上話,聲音充滿惱怒。
“不,我們是講究人證物證的。”夏有德嚴肅地說。
“人證在哪?物證在哪?”呂英謙步步不讓。
“人證在府衙,物證嘛,就在您府上。”夏有德指著呂府說道。
呂英謙回頭看了一眼濃煙滾滾的府邸,心底冷笑。
狗屁的物證,一場火燒沒了吧!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救火,但著火點太多。
一直到傍晚時分,呂府的大火才堪堪撲滅。
女眷們早已哭癱在地,男人們皺眉不展。
……
隱在暗處的白龍悄悄地離開了。
“什麼?呂府所有人都沒有事?”
白得賢不可置信。
“是,隻傷無亡。”
白龍點頭。
白得賢一拳捶在桌子上,白狐辦事這麼不靠譜了嗎?
哪怕將呂英謙和呂得財主仆乾死也行啊!
那兩個人知道的太多。
不過,呂府的人可真命大。
“把白狐給本侯找回來!”
白得賢氣急敗壞。
一群武功高強的人去放個火殺個人,竟然失手了。
簡直離了個大譜。
白狐很快回來了。
白得賢抓起手邊的茶杯砸了過去。
跪在地上的白狐生生受了一下,鮮血從額頭流下來。
“說,你是怎麼辦事的,呂府的人竟然安然無恙?!”
“回侯爺,我等謹遵您的授意,將呂府眾人儘數綁縛,封死門窗後又澆上桐油,方才縱火。
待火勢大起,引得鄰裡前來,我等才撤去,他們豈能安然無恙?”
“哼,豈能安然無恙?!我告訴你,他們就是安然無恙!”白得賢生氣地拍著桌子。
白龍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侯爺,是不是呂府有什麼高手啊?”
白得賢聞言,垂眸沉思。
……
白龍走的還是早了一步,沒有看到呂家接下來發生的事。
夏有德為了讓呂英謙心服口服,直接帶人來到呂府湖邊的那座院子。
也就是烏丫丫師徒點名要住的那鬼院。
放眼呂府,其他院子一片狼藉,唯有這座離湖最近、最容易施救的院子沒著火。
“夏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站在院門外,呂英謙微微皺眉。
這個院子原來是自己寶貝閨女住的,自從鬨鬼,銘大師來施法布陣後,便封了。
每年隻有端午前後幾天的正午,才會有人進來打掃一下。
想到這裡,他暗戳戳瞪了一眼烏丫丫。
自從這個小胖墩進來住過後,家裡的晦氣事一件接一件。
“呂家主不是要物證嗎?物證就在這院子裡。”
夏有德指著院子說。
“夏大人說笑了,這院子前幾天您小孫子可在裡麵住過,能有什麼證據?”
呂英謙頓時有了主意,心中暗自盤算:
還得虧你小孫子在裡麵住過,若是真找到什麼證據,本家主就直接按到你孫子頭上,控告他栽贓陷害。
到時候,本家主倒要看看,你這公正清明的大老爺如何斷案?!
夏有德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呂家主,還不開門嗎?”
呂英謙磨磨後牙槽,沒磨到,被烏丫丫咒斷了。
他忿忿地瞪了烏丫丫一眼。
烏丫丫無辜地攤了攤手,“驢大老爺,你瞪我乾啥呀?這次我可什麼都沒乾!”
呂英謙心底抓狂。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朝身後擺擺手,呂得財立即上前打開了院門。
入目,是塌了的廳堂。
“啊喲,驢大老爺,這屋子咋的塌了?前兩天明明還好好的。”
烏丫丫瞪著圓溜溜的大眼,假惺惺的誇張地表情,令呂得謙老血上湧。
他從牙縫擠出四個字:“年久失修。”
“噢~”烏丫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幸好我們在這裡住的那幾日沒塌,不然我們師徒恐怕就要去跟閻王爺喝茶了。”
呂英謙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了。
這個小胖墩簡直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令呂英謙沒想到的是,夏有德所謂的證據,並不是進屋子裡搜查。
他帶人直奔後院。
呂英謙直覺不妙,回頭看了一眼被衙差押著的呂嬌嬌,朝她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