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在看到楊秀娥姑嫂二人後,臉上笑開了花。
“哎呦,這不是陶夫子家的小侄女嗎?”
姑嫂二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南成,南大少。
南成自陶大曼回陶家莊鬨騰那天離開,期間再沒有來過陶家莊。
他當時所謂的與陶予安合作,並不是單純的針對趙斌,他其實另有目的。
“南大少。”楊秀娥抱著烏丫丫退到路邊,囁嚅的叫一聲。
“嗐,你是我安哥的兒媳婦吧?叫什麼南大少,太見外了,我跟你公爹是鐵哥們,你叫我南叔就成。”
“南南。”烏丫丫感受到楊秀娥的緊張與懼怕,張口想叫南叔,卻發出“南南”的疊音。
楊秀娥瞬間尷尬了,乾巴巴的笑了兩聲。
“南,叔。”烏丫丫又叫了一遍,這次是單字蹦,口音清晰。
南成哈哈大笑,“哎,小侄女,要不要上馬車?我捎你回家。”
“不,等,哥哥。”烏丫丫指著遠方。
楊秀娥趕緊給翻譯了一下,“我小妹要等她大哥哥。”
“噢,那我在這裡陪著你們。”他這次來就是衝著烏丫丫來的。
馬車窗口又擠過來一個腦袋。
腦袋的主人是一個老頭。
他頭發花白,臉頰消瘦,長眉細眼鷹鉤鼻,嘴唇略呈紫色,留著一撮山羊胡。
烏丫丫好奇的盯著他打量。
【啞,這老頭泄露天機太多,快要去跟閻王爺爺喝茶了。】
【看上去倒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隻是蠢事沒少乾。】
【嘖嘖,他看我那是什麼眼神兒?怎麼像餓狼看到了小綿羊?】
烏丫丫瞬間警覺起來,小胳膊摟緊楊秀娥的脖子,準備叫楊秀娥跑路。
不料,那老頭兒的頭縮了回去。
烏丫丫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隻是下一瞬又令她的心提了起來。
隻見馬車門簾兒“呼”的一下被掀開,那個老頭兒急切的跳下馬車,跪在地上兜頭就拜。
“小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說罷,“砰砰砰”磕了仨響頭,然後抬頭希冀的看著烏丫丫。
像一隻八年沒見到主人的狗狗一般,眼裡閃著熱切的光芒。
楊秀娥嚇了一跳,趕緊抱著烏丫丫跳到一邊。
烏丫丫伸著小胖手糾結的指著他,“你你你……”
一著急,說話更不利索了,隻發出一串“你”音。
“我,是我啊小師父。”老頭指著自己,劈裡啪啦的說道:
“我前師父趕我下山時,給我算了一卦,他說我的師父在西北,是個小娃娃。
我問他我如何才能找到?他說,我的小師父出生時必有異象。
小師父您出生時,白家搞那個九陰聚運陣,結果被您扳倒了,那不就是異象。”
【我去,異象,你個老六怎麼連異象是什麼都搞不清楚?異象是指天降異象啊!
這是哪裡來的蠢蛋?
難怪這麼大歲數了修為還那麼差,連剛剛起步的陶淩曉都不如。】
“你這老人家,可不敢這麼說,白家倒了,跟我小妹有什麼關係?
那是他們家作惡多端,觸犯律法,被官府給懲治了!”
楊秀娥聽了老頭的話,不樂意了。
哪有這樣給自家小妹扣帽子的?
“不是,這位大嫂你聽我說……”老頭急了,張口就要解釋。
“誰是你大嫂了?你這年齡比我爹都大。”
被一個老頭子叫大嫂,楊秀娥表示很生氣!
自己分明才十七,有那麼老嗎?
“呃!”老頭給楊秀娥整不會了,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那個,大妹子,你聽我說……”
“呸,誰是你大妹子?”楊秀娥“呸”了一聲,轉身抱著烏丫丫快步往村裡走。
今天真是晦氣,碰上了什麼人啊!
說話不中聽就算了,眼神兒也不好使。
“哎哎哎,彆走啊!小妹子,你聽我說……”
老頭急裡忙慌的爬起來,追在楊秀兒身後不停的叨叨著。
一直伸著頭看熱鬨的南成,舔了舔有點乾澀的嘴唇,掩下眼中的精光,對車夫說道:“跟上。”
“小妹子,怎麼就不是異象了?”
老頭緊跟著楊秀娥,嘴裡叭叭叭的說著。
“白家啊,在靈山縣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就是因為對我小師父動了殺心,才遭天譴,被連根拔起的!
小妹子,我跟你說,白家嫡支在京城那可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他們家在宮裡有個受寵的娘娘,生的八皇子也很得寵。
白侯府更是手握兵權,跺跺腳京城都要晃三晃。
這樣的人家,不照樣罩不住靈山白家。
那說明我小師父她就是……”
“閉嘴吧你!”眼看快到村頭,楊秀娥回頭吼了一句。
“好好好,我閉嘴!”
老頭瞅了一眼站在村頭說話的幾個人,麻溜的閉上了嘴。
“淩風媳婦,這是誰呀?你們家的親戚嗎?”
陶奉山在村頭大樹杆上磕了磕煙袋鍋,笑著問楊秀娥。
“不是。”楊秀娥乾脆的回道。
陶奉山見楊秀娥黑著臉,似乎有些生氣,於是問道:
“淩風媳婦兒,你這是怎麼了?他欺負你了嗎?”
說話間,他走上前將那老頭與楊秀娥隔開,眼神不善的盯著老頭。
“不是,我,那個……”
老頭急得比劃著,一會兒指向楊秀娥,一會兒指向自己,磕磕巴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籲~”
南成的馬車停了下來,他掀開馬車門簾跳下馬車。
“陶村長,又見麵了。”
南成笑著跟陶奉山打招呼。
“喲,南大少,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陶奉山見到南成,微微一愣,旋即扯著笑臉朝南成拱拱手。
南成回了一禮,隨後笑著給楊秀娥介紹:
“這位大師是我府上的相士,得罪之處還望侄媳婦海涵。”
可能是在自己地盤上,身後又有好幾個村人,楊秀娥沒有了先前的緊張與拘謹。
她不悅的對南成說:“請南大少爺管好您府的人,不要讓他胡說八道。”
“是是,侄兒媳婦說的是。”南成笑著應下,“我代他跟侄兒媳婦賠個不是。”
“哼~那彆再跟著我了。”
楊秀娥哼哼了一句,跟陶奉山等人打過招呼後,抱著烏丫快步往家裡走去。
回到家,她正要跟陶予安和陸元香說起遇到南成的事,不想南成的馬車也已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