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洗澡的季川也並不好過。
薑至紮了個丸子頭,細長的脖頸就在眼前,白嫩的肌膚嬌豔欲滴。
她挑的這套睡衣的褲子是短褲,褲長到大腿根以下,兩條白晃晃的筆直大長腿根本無處可藏。
他想當個正人君子移開視線,但他根本做不到,尤其是下方也有抬頭的趨勢。
真是服了。
也不知道他讓薑至站在門口,到底是折磨誰。
其實季川也不是非要讓她在門口等著,隻要他不想,薑至跑不了的。
讓她等在門口無非就是個借口。
說他為人卑鄙也好,說他行徑拙劣也好,他確實想通過美色來征服薑至。
他知道,薑至喜歡他這張臉。
當然還有另一層原因,雷聲漸濃,他怕她一個人害怕。
不多時候,水聲停了。
薑至覺得自己終於能解脫了。
身後傳來季川的聲音:“麻煩幫我拿套睡衣。”
“……”薑至微微歎了口氣,“在哪?”
季川拿起浴巾擦著水,“衣櫃裡,跟你這套顏色相同的那套。”
聞言薑至往衣櫃的方向走,她把櫃門打開到最大,發現她所有的睡衣,季川都有同款。
她盯著一排排睡衣怔愣出神,而後拿起跟她同款的那一套往浴室走。
走了一半,忽然又想起什麼,她又走回衣櫃邊,拉開另一個抽屜。
她看著一排排男士內褲,無從下手。
就在她糾結拿哪一條時,季川的聲音再次傳來,“內褲也要同色。”
“你不拿,我也可以不穿。”他又補充道。
薑至閉了閉眼,生無可戀地找到同色的那一條,包在了睡衣裡。
眼不見心不煩!
她抱著衣服倒退著來到浴室門口,背對著季川伸手往後遞給他。
季川沒再撩她,利索地穿好睡衣,往外走的時候一把把人攔腰抱起。
公主抱的姿勢。
薑至驚呼一聲,獨屬於男人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她本能地想要環抱男人的脖頸,手伸到一半,又退了回來。
薑至的舉動惹得季川心生不悅,下意識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他抱著人先關了燈,又拉了窗簾,最後把人溫柔放到床上,自己也隨即在她身邊躺下。
薑至剛想往旁邊挪一挪,拉開與他的距離,便被男人摟著腰拖了回來。
他堅硬的胸膛貼著女人單薄的後背,緊緊把人禁錮在懷中。
“睡吧。”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你鬆開我吧。”薑至小聲嘟囔著。
季川看她一眼,“不是害怕嗎?”
薑至心口一窒。
哪怕她說了那樣難聽的話,他還是想著她害怕打雷這件事。
薑至知道,季川讓她在浴室門口等著他洗澡,確實有男人的壞心思,也並不隻是怕她跑了,而是怕她害怕。
他是在變相安撫她。
這個男人對人好的方式粗暴、簡單、直接,讓人無法招架。
他對她的好,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報。
她欠他的夠多了。
那些事,萬一他真的知道了,還會對她好嗎?
或許不會了。
他們之間隔著的,是無法跨越,也無法消除的存在。
薑至內心百感交集,頓了頓,又說:“我不怕了,你鬆開我吧。”
季川秒接:“我怕。”
“……”片刻,薑至不知該說什麼,隻是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直接讓季川暴雷,咬牙切齒道:“薑至,你再說一句對不起,我立馬辦了你。”
“不信你試試!”
黑暗中,薑至動了動唇,最終沒說什麼,慢慢合上眼。
室內一片寂靜,屋外偶爾有雷聲夾雜著風聲響起。
良久,季川感覺到懷中的女人呼吸趨於平穩,整個人非常放鬆。
他睜開雙眼,眼底一片清明。
最近幾天他睡眠質量很差,根本睡不著。
薑至太反常了,他一直在想原因。
薑至不像是她說的那般不喜歡他,反而是因為太喜歡了,害怕他知道什麼,努力在瞞著什麼。
她現在麵對他時,是恐懼的,害怕的,無措的,還有歉疚的。
可是為什麼?
她為什麼會怕他,又為什麼會不停地道歉?
季川發現了,隻要薑至情緒崩潰的時候就會道歉說“對不起”。
之前模擬人質演練時,不停地在道歉。
上一次被人持刀脅迫聽到槍聲時,也在不停地道歉。
還有今晚,又在不停地跟他道歉。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
他可以確定的是,他之前沒見過薑至,也不認識薑至,兩人不可能有什麼淵源。
若真的有,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前幾天拜托西平市公安局的朋友查過薑至,負責卷宗整理,不出意外應該快有結果了。
懷中女人動了動,翻了個身,與他麵對麵抱著,還使勁往他懷裡鑽了鑽。
季川重新把人攬在懷裡,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閉上眼睛。
薑至,你跑不了的。
翌日,季川在廚房做飯,此時也接到了西平朋友的來電。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川哥,你托我查的人我查過了,履曆上並沒有什麼不妥,一會兒發你一份。”
季川問:“那其他的呢?比如案底什麼的?”
“案底?”電話那頭一愣,好端端的查人小姑娘案底乾什麼。
接著,電話那頭問:“川哥,我能問問你們什麼關係嗎?”
“她是我未婚妻。”季川直言。
季川不是為了跟人要薑至資料才這麼說的,薑至注定是他的人。
他認定了薑至,就會娶她。
“……”電話那頭一時沉默,也十分震驚。
臥槽,川哥不是揚言不婚嗎?怎麼有未婚妻了?
電話那頭過了會兒才說:“案底卷宗我也查了,沒什麼在案記錄。”
聞言季川擰眉,“真的?”
“嗯。真的。”電話那頭接著說,“川哥,我一會兒把查到的資料發你手機上,我來西平才三年,查到的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
季川道:“已經很感謝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隨後掛了電話。
季川看著發來的資料陷入了沉思,確實沒什麼問題。
她父親就職於市交警大隊,母親任職高中老師,而薑至從小學習成績就好,沒什麼不良記錄。
季川銳利的眸子掃視著資料,眼神卻在薑至高考成績那一欄頓住。
之前吃飯的時候他記得薑至說過,她是在津大上的大學。
當時許顏提到過薑至的高考成績很好,可以上京大,但薑至卻說分數不夠。
季川盯著她高於當年京大錄取分數線幾十分地高考成績,陷入了沉思。
薑至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了季川的身影。
她走出臥室,看到季川正在廚房做早餐。
見她出來,季川看她一眼,自然地說:“去洗漱,一會兒過來吃飯。”
薑至看著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一瞬間怔然。
她曾經想要的一切近在眼前,可現在,她卻要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