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音序明白,喬舒意是真心為她著想,讓她儘早做打算。
“等薄宴聲回來吧,他說今晚會跟我談的。”音序的心像針紮般不安,可是她還得等,等薄宴回來跟她談。
“好。”
喬舒意不再說了,姐妹的婚姻終究是姐妹的,後續該怎麼走,得他們自己決定。
掛斷電話,音序接著煮麵。
今晚,她都會跟薄宴聲談清楚,如果他確定要離婚,她就回家裡跟父母商量。
晚間九點,薄宴聲還未歸家。
他帶著孩子,也差不多該回來了,音序坐在餐桌上給他打電話,想催他快點歸家。
心裡那件想談的事,也像一把懸在她頭頂要落不落的刀。
她想儘快有個了結。
電話響了一會才被接通。
“什麼事?”薄宴聲冰冷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
“你們還不回來嗎?”音序問。
薄宴聲剛想說話,就聽到秦思語的聲音,“宴聲,伯母非送這個翡翠手鐲給我,這可怎麼辦好?”
薄宴聲回頭,秦思語抬起手腕的翡翠手鐲給他看,眉眼羞赧。
“我媽給你,你就收下吧。”薄宴聲嗓音淡淡。
秦思語握著手鐲,心裡百感交集,“可這手鐲太貴重了,伯母剛才說,這是薄家的傳家寶……”
“沒關係。”薄宴聲不怎麼在意,“她給你了,就是你的了。”
電話那邊的音序捏著手機,指骨微微發白。
結婚五年,哪怕她每個節日都上門去看望婆婆,可婆婆從沒正眼看過她。
彆說首飾了,就連一個好臉色都沒給過她。
婆婆看不上她是小門小戶的女兒,覺得是她耽誤了薄宴聲的人生,一直很不滿她。
可第一天見麵,就將傳家寶給了秦思語,是什麼意思都不用她猜了……
整個薄家,都認可秦思語。
“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音序臉色木然,已經沒有耐心了。
薄宴聲說:“再過一會。”
然後電話被掛斷了。
音序閉上眼,身心俱疲。
她放下手機,剛想吃冷掉的麵,就見麵坨了。
就像是她食之無味的婚姻。
終是再忍耐不住,拿起手機立刻回撥過去!
她不要在再等!
說好今晚談就今晚談!
這幾年,她等得太久了,總是等,總是等……她已經沒有耐心了!
可電話怎麼打都打不通。
眼淚一瞬間盈滿眼眶,她的情緒就像崩了,一定要打通這個電話為止……
終於,電話接通了,卻是秦思語的聲音,“音序,你找宴聲麼?”
她的嗓音柔柔的,比起她,平靜多了。
音序深吸一口,不想跟她廢話,“薄宴聲呢?讓他接電話。”
“宴聲去哄睡星星了。”
“哄睡星星?”她沒聽明白。
“嗯,我們今晚在老宅睡,不回去了,你早點休息。”秦思語禮貌掛斷電話。
音序眼中的淚滾落下來。
她真以為,薄宴聲今晚會回來。
沒想到她等了一天,他卻是根本不在意他們之間的約定,說好今晚回來,又爽約……
總是隨隨便便的承諾,又隨隨便便的爽約。
他從來沒重視過她。
五年了,她嫁給薄宴聲整整五年,他從未承認過她的身份。
可笑的是她一直以為,隻要她努力,她等待,薄宴聲就會看見她的真心,看見她的好。
沒人知道,她是真的喜歡薄宴聲……
爸爸確實是利用她跨越階層,手段不太光彩,可她,也是真心喜歡他……
可能是出於愧疚的心理,從第一天嫁給薄宴聲,她就想對他好,真心跟他過一輩子。
可無論她怎麼努力,薄宴聲的心都像石頭一樣又硬又冷。
她終於明白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熱的。
這一次,她不會再等了!
抬手擦掉眼淚,上樓打開衣櫃,拿來行李箱,將自己的衣物統統塞進去,走出了大門……
次日。
星星還在睡覺。
薄宴聲沒叫她起床,穿戴整齊下樓。
薄母跟秦思語在商量要去禮佛的事情。
“這幾年,我天天盼著兒子快點回來,如今兒子回來了,我要去寺廟還願還行。”薄母笑容滿麵,薄宴聲回來,她是真的高興。
秦思語陪著她說話,笑容溫柔,“伯母,我今天沒什麼事,我陪您去吧。”
“那星星……”薄母擔心星星沒人照顧。
“我讓音序過來接她。”薄宴聲出聲,他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一會他要去公司,而秦思語隻是星星的老師,總不能老麻煩她老照顧星星。
而且是音序自己說要照顧星星的。
薄宴聲走到一旁去聯係音序,他沒什麼心理負擔。
當然,昨晚的事他並不在意,星星在老宅睡著了,薄母一直讓他們留下來,他便留下來住了一晚。
反正那個女人,永遠都會等的。
枕頭下的手機一直在響。
音序迷迷糊糊摸到手機,貼在耳上,“喂。”
“來老宅一趟。”薄宴聲清冷的嗓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音序瞬間清醒了。
她看了手機屏幕一眼,確定是薄宴聲的名字,眼神冷了起來。
“我現在要去公司,你過來老宅一趟,接星星回家。”薄宴聲在彼端重複了一遍。
薄家是有司機的,但薄宴聲覺得星星太小了,出行要有個人陪著她。
音序笑了。
用不上她的時候,諾言隨隨便便拋之腦後。
用她的時候,又理所當然。
音序真的覺得可笑。
隻是這次,她不會再被他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了。
“聽到沒有?”沒聽到她的回答,薄宴聲的聲音涼了幾分。
音序冷笑,“我沒聽到。”
薄宴聲眯起涼薄的眼,“不是你說要照顧星星的麼?讓你接一下都不願意?”
“嗬,你不用道德綁架我,又不是我送去的,憑什麼我接?誰送的,誰自己接。”音序才不願再去做那個討人嫌的角色。
星星不喜歡她,她去了不會得到好臉色。
相反,婆婆可能又要教訓她了,她不願意去老宅招嫌。
既然他們都不喜歡她,都認可秦思語,那她就要從這個深淵裡離開。
沒人知道她其實也想離婚。
這些年,她早就明白她跟薄宴聲不像正常的夫妻了。
薄宴聲出國四年,他們之間沒有聯係,沒有電話,沒有視頻,她想看女兒,得自己飛到國外去。
他們之間不對勁,早就不對勁了。
不交流,不關心彼此,不聯係,也不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