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醫生說她睡一覺就好了。”薄宴聲抱起女兒,安慰她。
星星問:“剛才那個叔叔是在打媽媽麼?”
“嗯,媽媽碰到壞人了。”
“不懲治他嗎?”
“當然要。”說到這話,薄宴聲的臉又嚴肅了,“司崇叔叔會報警把他抓起來的。”
“爸爸,你剛才……”薄宴聲剛才發怒的樣子非常可怖,星星從來沒見過,有些心有餘悸。
薄宴聲看她一眼,“爸爸嚇到你了?”
“有一點。”星星沒說話。
薄宴聲沉吟片刻,沒騙她,語氣平緩地說:“看到媽媽被人欺負,爸爸太憤怒了,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但爸爸是為了保護媽媽。”
“我知道。”星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她點了點頭。
星星說,她想去看看音序。
薄宴聲讓她去吧,但聲音要小點,彆吵到媽媽。
他自己則走去書房裡去打電話,“人現在怎麼樣了?”
“渾身是血,還昏迷著呢。”電話那邊的人是司崇,“先生,要將他送警麼?”
“先扣著,我有幾句話要問他。”
晚間。
薄宴聲走進主臥裡,看到星星穿著小睡裙坐在音序床邊看書。
她,則靜靜靠在枕頭上睡覺,呼吸均勻。
“你怎麼在這?”薄宴聲出聲問星星。
“我在這一邊看故事書,一邊陪媽媽。”星星貼心地說著,還拍了拍音序的手。
星星從一開始的抗拒音序,到現在是無微不至,讓薄宴聲動容。
陪伴真的很重要。
不過天已經晚了,她得去睡覺了,薄宴聲蹲下身子,平視星星說:“不過你得睡了噢,已經九點半了。”
星星還真打了一個哈欠,笑笑說:“是有點困了。”
“去睡覺吧。”薄宴聲摸摸她柔軟的長發。
“那好吧,我明天再來看媽媽。”星星扔下自己的故事書走了。
薄宴聲無奈,將她仍在一邊的書撿起來,放到茶幾上,然後看了音序一眼。
她像是在做噩夢,眉間深深褶了起來。
薄宴聲擰眉,在燈下輕聲道:“是做噩夢了?”
他抬起手指撫平她眉間褶皺。
可剛撫平,那褶皺又顯現出來,伴隨著她緊促的呼吸,喊道:“不要……”
“周延,你要是敢碰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她胡亂揮舞著手腳,薄宴聲怕她摔下來,抓住了她的手,穩住她的身體。
音序想發力,發不上,咬著牙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薄宴聲的俊臉。
“薄宴聲?”音序額前全是冷汗,心臟高頻跳動著,雪白的鎖骨也微微起伏……
看來她被晚上的事嚇得不輕。
薄宴聲眼底驟起冰霜,想瞬間將周延挫骨揚灰。
可看到音序蒼白的臉,他又不敢顯得太凶,儘量放輕語氣低哄,“沒事了,我已經把他解決掉了,不怕……”
他輕輕給她拍背,還拿方巾將她額上的汗都擦掉。
音序有些迷茫,“我在哪裡?”
“在悅璽山。”薄宴聲一邊回答著,一邊去給她擦後背的汗,“你渾身都是汗,我幫你擦掉,不然容易受涼。”
音序沒有反抗,坐在他懷裡,被他輕輕拭去汗水,看著格外的乖巧。
好半晌,她才像是想起了今晚的事情。
薄宴聲救了她。
她輕輕轉動眼珠,問他:“周延被抓起來沒?”
“抓起來了,已經讓司崇報警了。”
“星星呢?”說到星星,她有些緊張,抓住薄宴聲的手,“她有被嚇到嗎?當時場麵那麼血腥……”
這個時候,她還在想著星星。
薄宴聲望著她,聲音低柔,“她沒事,她知道我是在保護你。”
“沒當著星星的麵將玻璃紮進他眼睛吧?”音序對當時的記憶有點模糊了,隻怪那時腦子太暈了。
薄宴聲說:“沒有,我停手了。”
“那就好。”音序放心了,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你呢?有沒有哪裡受傷了,疼?”
“疼?”音序這才想起自己,摸了摸手腕,當時被周延拖進公寓裡,手被捏得很疼,青了一塊。
薄宴聲低眸,看到她雪白的手腕上青了一塊,低聲問:“這是周延打的?”
“當時他拖我進公寓裡,弄傷的。”
薄宴聲用手指輕輕撫摸那塊淤青,“他,是怎麼纏上你的?”
“在秦思語的慶功宴上,他忽然給我發了一張名片,說他喜歡我,然後就開始追我,總往醫院送一些花,我沒答應他,他就找上門了。”提到這個,音序還有些害怕,畢竟她是單身女性,最怕這種變態男人。
薄宴聲把她抱緊懷裡,低聲道:“他能跟你進公寓,證明一直在尾隨你。”
音序頷首,眼神卻還有些飄忽。
薄宴聲知道,她還沒從晚上的事情回過反應來。
“頭還沉嗎?要不要再睡一會?”薄宴聲下巴靠在她頭上,低聲問她。
音序點點頭,“好。”
薄宴聲將她放了下來,蓋好被子,就出去了。
他去找周延了。
昏暗的房間裡。
薄宴聲長腿邁進去,坐在沙發上,臉色陰霾,“人呢?”
話落,兩個保鏢將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拖出來。
周延膝蓋上還插著玻璃碴,一見到薄宴聲,立刻痛哭流涕求饒,“薄總,我知道錯了,你放了我吧,我的膝蓋好疼,我得去看醫生……”
薄宴聲淡漠望著他,吸了口煙,淡淡問:“誰讓你來碰我的人?”
聞言,周延瞳孔一縮,“她不是單身麼?”
“誰告訴你她是單身?”薄宴聲抬眸,瞳孔森寒攝人。
周延啞了,他不敢說。
薄宴聲看出了他眼中的顧忌,衝他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將周延猛地按下去。
原本就紮在他膝蓋上的玻璃嵌得更深了。
周延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渾身發抖,連連叫道:“我說,我說……”
薄宴聲又讓人拽著他的頭發,被迫他仰頭,血肉模糊地看著薄宴聲,半死不活。
“是……是秦小姐,那天在飯局上,秦小姐跟我說,宋音序是你不要的女人……”
“除此之外呢?”薄宴聲眼中一閃而逝的冰冷,又問。
周延搖頭,“沒有了,秦小姐就說了這句話。”
“也就是說,你不自量力看上了我的女人?”這句話雖輕,壓迫感卻重。
周延臉色變了變,出氣多進氣少地求饒道:“薄總,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以為她是單身,我才追她的……”
薄宴聲笑了,眼都不抬,“就憑你這隻癩蛤蟆,也敢肖想我的女人?”
周延臉色白了白,薄宴聲已經站起來,舉止優雅地扣好袖扣,留下一句話,“給他留口氣,送去警局。”
“不!”周延淒厲慘叫,可薄宴聲已經走出去了,深黑的大門在他眼前緩緩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