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馬車離開了花溪彆院。
陳小富依舊與安小薇同乘一輛,隻是駕車的不是老黃,而是阿來。
對此阿老頗有一番怨言:
“我是道士,不是車夫!”
“我擅長殺人,再找個風水好的地方選個好的日子埋人,我真不擅長駕車。”
老黃一句話沒說,就遞給了他一個酒葫蘆。
阿來接過一聞,他立刻將這酒葫蘆掛在了腰間,從老黃的手裡接過了馬鞭。
“駕車應該不是太難吧?”
天可憐見的,阿來真沒駕過馬車。
無極觀在青雲山上。
登山的路崎嶇不平,莫要說馬車了,就連馬走著也是很危險的。
他雖偶爾會去江湖行走,可那真的就是走。
所以,這個車夫很不合格!
坐在車裡的陳小富和安小薇二人左右晃蕩,時不時還顛一家夥。
陳小富抱緊了安小薇。
安小薇……她覺得那叫阿來的道士怕是故意的!
當馬車駛過了田間的這條筆直道路,阿來似乎掌握了駕車的技術。
他手握馬鞭,指揮著拉車的馬向柳葉巷子轉去,速度有些快,安小薇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倒在了陳小富的懷裡。
陳小富一腳蹬住了廂壁,穩住了身子,這才感覺到一股溫暖與柔軟入懷。
安小薇坐起,麵色緋紅。
前方有這車夫的聲音傳來:
“駕車這活兒比侍候師傅還是簡單太多了。”
馬車駛入了柳葉巷子,阿來似乎真的熟悉了,行駛得頗為平穩,許是因為速度並不快。
因為街巷上的人比以往多了許多。
有嘲雜的聲音傳入了馬車裡:
“你們去臨安書院麼?”
“去呀,看看花溪彆院那位少爺如何挑戰那些學子們。”
“說需要十兩銀子才給進去看呀!”
“十兩銀子對你張屠夫算個什麼?多殺兩頭豬多賣兩天肉不就賺回來了?可那位私生子挑戰臨安書院那些學子這種事……可千百年也不一定能夠遇見一次的!”
“李員外此話有理,就當花十兩銀子看一場戲吧。”
“……十兩銀子都能請到一個戲班子了!”
“你傻啊,這事是戲班子能比的麼?”
“戲班子隨時可以請,但陳公子要做詩詞文章……你這輩子恐怕就隻能見到這一次!”
安小薇看向了陳小富。
陳小富咧嘴一笑。
便聽外麵又有人說道:
“我說,他憑什麼和書院的學子們比詩詞文章?聽說還有齊國那位徐老大儒帶來的十二天才少年,他這不是自取其辱麼?”
“誰知道呢?正是因為不知道他憑什麼有如此膽量,才值得花十兩銀子去看一看!”
“有道理,那……咱們同行!”
一路都是與之類似的聲音。
臨安書院看來也是窮瘋了。
臨安城還是很大的,那位李老院正恐怕是將書院裡的三千學子都派了出去。
他似乎生怕遺漏了某處街巷,那些學子們應該是天沒亮就起了床,就去了那些大街小巷——
對此,那些學子們應該也是歡喜的。
他們想要讓更多的人看到自己出醜,他們想要自己在臨安所有人的見證之下輸給他們,以證明自己依舊是那大字不識幾個的……白癡。
阿來顯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離開無極觀之前自己本來正在烤一隻野雞。
師傅說:“你該下山了。”
阿來問:“去哪?”
師傅說:“去臨安城外花溪彆院。”
阿來問:“去花溪彆院乾啥?”
師傅說:“保護陳小富陳公子。”
阿來:“……那個傻子?”
師傅當場就將罄錘敲在了他的頭上。
那一次,師傅極為認真的說:“你記住,他不是傻子!”
“他是你的……主子!”
阿來不明白那家夥怎麼就成了自己的主子。
他見過花溪彆院的那位老太太,也聽說過陳小富的那些事。
迫於師傅的淫威他下了山,他繞了一大圈才來到了花溪彆院。
昨晚見到了陳小富,看起來似乎不傻。
昨晚他真睡著了,並沒有聽到涼亭裡陳小富與徐子州和江老夫子的對話。
此刻馬車行走在街巷上,他聽到的竟然全是關於這位主子的事!
阿來這就有些納悶了,心想……你在彆院裡呆著好好的,咱哪也不去這不是挺好麼?
有那偌大的花溪彆院,有彆院外的千頃良田,陳小富這輩子就這麼躺著也能舒舒服服的過啊!
你跑去挑戰臨安書院的學子們乾啥呢?
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麼?
就算挑戰,你選擇武鬥不比文鬥更好麼?
他看了一早上陳小富鍛煉。
這樣的鍛煉對於他這樣的江湖高手而言實在不值一提,但他覺得這位主子要動手打贏那些文弱的書生還是比較容易的。
當然得一個一個的上。
至於文鬥……
連向來不苟言笑的阿來都笑了。
他覺得這位主子的腦子還是有問題。
回去之後得給他把把脈,弄點草藥熬了給他喝下去。
就這麼想著,馬車駛入了青魚巷子。
這個時候的青魚巷子向來安靜,但今兒個卻一反常態,青魚巷子裡竟然也有不少的人!
多是姑娘。
還是花枝招展的姑娘!
這地方,阿來熟悉。
臨安城他來的時候不少,畢竟不是太遠,無極觀師徒二人太懶,沒種地,連菜都沒種,這就需要來臨安城采買生活的必需品了。
阿來不僅僅來過青魚巷子,他還去過映月島,還上過賞月樓。
當然,他並沒有進去,因為要進賞月樓的門票很貴!
比這位爺的十兩銀子的門票貴多了。
由此可見喜歡詩詞的人還是沒有喜歡姑娘的人多。
他在賞月樓的樓頂上聽過裡麵的姑娘唱曲,也扒開過屋頂的瓦片看過裡麵的姑娘們……喘息。
回到無極觀問過師傅,師傅說,以後彆去看了。
阿來問為啥,不是很好看的麼?
師傅說,看多了傷身,會壞了你的童子功!
從那之後阿來再也沒去過。
因為師傅說他是無極觀這麼多年來唯一練成了童子功的人!
他並沒有意識到他是無極觀這麼多年來唯一的弟子!
馬車裡的陳小富也沒料到連青樓裡的姐兒們都驚動了。
撩開車簾的一角,他不僅看見了青魚巷子裡的那些鶯鶯燕燕的姑娘們,當馬車駛出了青魚巷子,他還看見了西子湖裡劃來的幾艘畫舫!
如此說來,就連映月島上的姑娘們也來了?
自己的魅力還真有點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