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車誰又是帥?
這不是個問題。
潘不負麵色頗有些深沉,老太監坐在了潘不負的對麵,俯身又道:
“殿下叫雜家問一問左相大人,天權神將的兵,就是這樣的戰鬥力麼?”
這話問的也沒有任何毛病。
因為在任何人想來,三千正規軍,還是最精銳的正規軍,去圍殺一百多個人,這一百多個人僅僅是護衛!
這特麼還能失敗?
換成三千頭豬向一百多號人發起衝鋒恐怕也能踩死對方幾個人吧?
這三千正規軍竟然沒有殺死一個!
反而還被陳小富的百來個護衛給全滅了!
來來來,誰能給二皇子、給潘不負一個解釋?
如果非得要一個解釋,那麼隻能是陳小富的那一百來個護衛全特麼的都是二境以上的高手!
可即便都是二境以上的高手,在三千弓箭手的密集的箭羽的數輪射擊之下,也一定會有人受傷有人殞命!
因為二境上的高手,他們的內力雖能外放護體但維持的時間不可能多長,也不可能承受幾輪箭雨的猛烈射擊!
除非這一百來個護衛都是大宗師!
放眼天下,已知的大宗師就那麼五個,所以這根本就不可能。
那麼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解釋?
那就是陳堯之放了水!
這也說不過去,就算是放了水,他的人怎麼可能死得精光?
就連陳堯之自己恐怕也沒有活出去。
沒有人會想到神武營的鎖子甲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刀和箭能夠破開防禦的。
也沒有人會想到神武營的刀是無堅不摧的!
就算是老鬼或者女皇陛下也想不到。
天下最好的武器盔甲一定是出自工部的鍛造司,雖說魏國有點例外,但魏國的上陵君本身就是皇親國戚,曾經張氏族人為其鍛造武器,那些武器終究還是在上陵君的私兵手裡。
民間肯定是沒有的!
陳小富這個曾經的傻子因跳樓開了悟,他的才華廣為流傳的隻有詩詞文章!
除了花溪彆院的人便沒有人知道他略懂的東西有點多。
潘不負斟茶。
這茶因為煮得太久有點濃。
“還請陳公公轉告二皇子殿下,老夫也沒料到陳堯之會敗的如此徹底。”
“但老夫敢保證申叔泰的兵肯定有著極強的戰鬥力!”
“就算是在七大神將之中,申叔泰的兵的戰鬥力至少能排在前三!”
“這些年殿下也知道申叔泰在南普關外多次擊敗了越國的西部邊軍,這種事是要上奏給陛下的,陛下豈能被虛假的軍功所蒙蔽?”
陳公公抬眼,那張微胖的臉微微一笑:“這個雜家自然是相信的,但終究得給殿下一個回複,這回複……恐怕殿下不會滿意。”
“不過雜家也覺得潘大人也是被蒙在了鼓裡,畢竟誰也沒有親眼看見那一戰,更要命的是沒有一人逃出來親口說說……”
“雜家以為可以有活口逃出來嘛。”
“潘大人,您這是當局者迷啊!”
潘不負豁然一驚,沉吟三息,他眉間舒展開來:“陳公公說的對!”
“老夫忘記了確實有人逃了回來,大抵過兩天就能回京,到時候老夫自然會將他給擒住……”
“老夫擒住之後再請二皇子殿下親自審問,如何?”
陳公公那雙稀疏的眉微微一挑:“這個……雜家還是認為潘大人問個結果告訴雜家一聲就行。”
“畢竟這件事二皇子殿下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二皇子殿下僅僅是出於對小陳大人的關心罷了!”
“嗯……小陳大人遇襲,二皇子對此很是生氣,自然想要找出這真凶將其繩之以法給小陳大人一個公道!”
說著這話,陳公公俯身,聲音壓得更低:
“今兒個上午時候陛下去過一趟內務司……冒著風雪去的。”
“去了沒多久陛下就回來了。”
“蕭公公說陛下回來之後在禦書房獨自一人沉默了很久,然後……陛下命車大將軍去了鳳凰台!”
潘不負那剛剛舒展開的眉又是一蹙,便聽這陳公公又道:
“鳳凰台有兩支騎兵在風雪中出了城,一支是車大將軍親自率領,拿著皇上的禦賜金牌去的是南普關!”
“另一支是驍騎將軍程猛率領出北城門而去……也不知道是去迎接小陳大人還是要去那處戰場挖出那些屍體來看一看。”
“潘大人,鳳凰台的天鳳軍已經多少年沒有動過了?”
“這一動,非同小可!”
“殿下經過這般權衡才建議潘大人您做出舍車保帥的決定,當然,付出了代價得有點回報。”
“所以雜家再給潘大人建個議,審問那逃兵的時候順便將老鬼扯進來嘛。”
“天下除了鬼影,哪裡有那麼多訓練有素的江湖高手?”
一旁聽得目瞪口呆的潘青雲這時候插了一句嘴:“鬼影不是在陛下登基之後不久就被強行解散了麼?”
陳公公咧嘴一笑:“解沒解散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讓陛下起疑心,若能再查查內務司的根底就更好了。”
“最好就是陛下命監察院去查!”
說著這話,陳公公徐徐站了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這位小陳大人的名聲傳入帝京之後,這帝京的水啊,似乎就愈發的渾濁了。”
“陛下竟然會帶著老鬼去了一趟臨安……陛下竟然還看中了那小子的才華,封了他一個監察院禦史……”
“潘大人啊,看來陛下整頓吏治這一次是真下了決心的。”
“不過這一次河南道水災貪墨這件事倒是對二皇子殿下有些好處,陛下去了河南道卻沒去洛邑,這顯然是對定王有些不滿意。”
“潘大人要在這件事上多做做文章,就算不能拿定王怎樣,但能將河南道的刺史商簡書給拿下也是一場勝利嘛。”
“倘若在河南道刺史這個位置上安插進去二皇子殿下的人……想來這會令定王有些難受不是?”
陳公公這話音剛落,大管家蘇玉又匆匆推門而入。
他來到了潘不負的身邊躬身一禮,低聲說道:
“家主,河南道消息!”
潘不負一怔,陳公公本要離開,此刻也向潘不負看了過來。
潘不負從蘇玉手中接過了一封信,展開來一瞧……
他的麵色陡然陰沉!
他看了數息,越看那麵色越陰沉!
“這些該死的!”
“這麼大的事,竟然現在才送到本相手裡,真特麼的該死!”
陳公公也是一驚:“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