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花溪彆院的收入之前陳實已經給陳小富仔細的算過,倘若不是要在青雲山裡訓練那兩千個兵,花溪彆院每年除了開銷之外還能有結餘。
但夏侯常勝在青雲山耗費了足足七年的時間,花溪彆院的餘糧幾乎都供給了那兩千個兵,彆院是真沒啥存銀了。
現在陳小富在瓦泥山下搞出了那麼大的陣仗,夏侯常勝又去了青雲山要訓練一百三十個兵……
這些開銷倒是沒有從彆院出,都是少爺自己賺回來的。
但今兒個少爺將他叫來一張口就是要給那些匠人們發月俸改善夥食……陳實也很為難啊!
陳小富從袖袋中一摸,豪氣的數了二十張銀票遞給了陳實:
“拿著!”
陳實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這二十張銀票,便見陳小富大拇指蘸了蘸口水將手裡餘下的銀票清點了一下——
“這花錢如流水啊!”
“十二萬兩銀票,我想想,龍門客棧花了一萬七千兩,冷道士的草藥一萬五千兩,改善神武營的夥食給了……兩萬兩,前兩天去瓦泥山又給了張大牛三萬兩,你這兩萬兩……”
“這就隻剩下了一萬八千兩,”
陳小富搖了搖頭:“得想法子賺銀子了!”
他將手裡剩餘的銀票取了兩張塞入袖袋中,將剩下的一萬六千兩也遞給了陳實:
“我過些日子就要去帝京了,家裡的這些事我是這麼想的。”
陳實依舊沒有客氣,他接過了銀票看向了陳小富:“少爺有什麼打算?”
“十裡河村那邊,接下來買耕牛買種子買糧食還有建房子等等,這一係列的支出,你從卓記錢莊的紅袖會的戶頭上去支取。”
“這事兒我過兩天去給紅袖說說。”
“瓦泥山這邊的事你不用多過問,我會讓大牛全權負責。”
“十裡河村的村民除了農田生產之外,他們去瓦泥山開礦每天二十文錢,這筆錢從瓦泥山支出。”
“又得想法子賺銀子了!”
“哎,齊國的那個傻子要是還在臨安就好了,現在哪裡去找這樣的冤大頭呢?”
陳小富真的有些愁——
瓦泥山的產出目前沒有一樣能夠轉化成銀子!
磚瓦是要留來修建房子和圍牆的。
開采出來的鐵礦石目前也僅僅夠鐵匠作坊所用。
鐵匠作坊裡打造出的武器盔甲是萬萬不能拿出去賣的!
所以,他覺得自己是不是點錯了技能樹。
比如,是不是應該先搞出商業的作坊,等賺了銀子之後再來養鐵匠作坊。
但如果是那樣,他就沒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去帝京。
所以……必須熬過這最艱難的一段時間了。
嗯,厚重臉皮去找紅袖借個幾萬兩?
這或許是個好主意。
就在陳小富如此想的時候,翠紅走了進來。
她道了一個萬福,說道:
“少爺,外麵有人求見。”
“什麼人?”
“喏,這是名帖。”
陳小富接過一瞧:“……河西州知府龐博盛?”
他抬起了頭愕然的看向了陳實:“這位知府大人與咱們花溪彆院還有淵源麼?”
陳實也是一臉詫異呀,他搖了搖頭:“河西州是河南道的一個州,這位知府大人前來……會不會是因為那些災民?”
陳小富一聽,“有道理……難道他是想要將那些災民給接回去?”
陳實點了點頭:“理應如此!”
“那不行啊!少爺我好不容易將他們安頓了下來讓他們死心塌地的留下,這位知府大人若是將那些災民給接走了,少爺我的十裡河村怎麼辦?”
陳實沉吟三息,俯身:“少爺,你不是缺銀子麼?這位知府大人想要將人帶走那就必須留下銀子啊!”
“如果他給的銀子足夠……少爺,那些災民走了,但十裡河村的荒地已經開墾的有眉目了,到時候再賣給官府這不又是一筆收入?”
“還有那紅袖會的善款……災民都沒有了哪裡還需要什麼善款?”
“和紅袖姑娘商量一下,將那六十多萬兩銀子的善款給分了,少爺哪裡還需要為銀子這點小事去發愁?”
陳小富眼睛頓時一亮豎起了大拇指:
“薑果然是老的辣!”
“嗯……你這主意不錯!”
“還得在這些災民離開之前將王子賢家裡捐贈的一百萬斤稻穀給提回來……既然是捐贈的那就不是他們家的了,何況王子賢他爹王玉果的名字都刻在了北亭的善碑上,排名第二!”
“可惜梁氏綢緞莊的麻布來的太快,現在都到了青樓那些姑娘們的手裡正在被縫製成衣裳……這就不值錢了。”
“算了,這些衣裳就送給他們吧。”
“紅袖,請這位知府大人進來!”
……
……
龐博盛真的親自來了!
他根本就沒有穿官服,他穿著一身破舊的青色長袍,還戴著一頂小氈帽!
當他站在陳小富的麵前的時候,陳小富看著他看了足足十息!
“不是,你……你真的是河西州的知府大人麼?”
龐博盛連忙躬身一禮:“如假包換!”
陳小富眉間一蹙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黃河水將你知府衙門也給淹了?”
“……這倒是沒有。”
“那你為何如此狼狽?看起來和逃難的差不多啊!”
龐博盛汗顏:“陳公子不知道,在下還真是如逃難而來!”
他沒有自稱本大人,他用的是‘在下’這個稱呼,陳小富就覺得有些詭異了。
“哦,來來來,坐下說,你怎麼證明你是知府大人呢?”
龐博盛從肩膀上取下了那個青布褡褳,打開來,取出了一方印章遞給了陳小富:
“此乃在下官印!”
陳小富接過一瞧,他也瞧不明白呀,便遞給了陳實。
陳實仔細的一看,驚詫的點了點頭,那便是這方官印沒有錯。
可堂堂知府大人,朝廷五品上的命官,他怎麼會如此狼狽呢?
“龐大人找本公子有何事?”
龐博盛沒有入座,他‘噗通’一家夥就跪在了陳小富的麵前,將陳小富嚇了一大跳!
“陳公子救我……!”
我了個去!
陳小富頓時站了起來後退了兩步。
阿來這一瞬間甚至拔出了劍,啞巴更是一步就站在了陳小富的身前!
“不是,你究竟是誰?你這唱的是哪一出?”
陳小富莫名驚詫。
龐博盛已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