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微微頷首:
“少爺才六境上階,他體內的真氣最多支撐他跑半個時辰。”
“已經很不錯了,阿來會將他背回……”
他的聲音突然被冷道士打斷!
冷道士抬手一指:“那不是即安麼?”
所有人轉頭看去。
晨曦中,陳小富與阿來狂奔而至!
他站在了夏侯常勝等人的麵前,臉不紅心不跳甚至額頭上連汗珠都沒有一粒。
這模樣,哪裡像是跑了八十裡路的樣子?
這簡直就是散步歸來!
一個六境上階的渣渣顯然不可能如二境的令狐多情和啞巴一樣氣定神閒!
所以……
冷道士看向了阿來:“你背了他多遠?”
阿來搖頭:“弟子一步也沒有背過他。”
“……”冷道士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他自己跑回來的?”
“是啊,弟子陪跑親眼見證!”
令狐多情也不相信,他盯著陳小富:“我沒有看錯吧?你是不是落在了隊伍的最後?啞巴可以作證!”
陳小富咧嘴就笑了起來:
“怎麼,本少爺讓你們先跑不行麼?”
“……真不是阿來背你飛回來的?”
“哎,說了你們不信,不就是跑八十裡麼?老黃,距離兩個時辰還剩下多久時間?”
“回少爺,還剩下半個時辰。”
“哦,那些小子們基本上不會有被淘汰的,半個時辰內他們當都能回來。”
陳小富話音剛落,冷道士上前一步一家夥就抓住了陳小富的手。
他的兩根指頭落在了陳小富的脈搏上。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他的眉間忽的一蹙,片刻便徐徐舒展開來。
他並沒有鬆手,又片刻他眉間又皺成了川:“不對呀!”
“今日之脈象比昨日之氣象更加渾厚……內力愈發精純,按道理應該能打通十二正經之一的足少陽膽經……”
他鬆開手蹲了下去,捏住了陳小富的腳脖子,片刻,他站了起來:
“足少陽膽經的穴竅並沒有通……境界還是六境上階……可跑了八十裡地體內的真氣卻並沒有枯竭甚至還更加充沛……”
他摸了摸那兩撇八字胡須搖了搖頭:“這沒道理啊!”
畢竟是個道士。
他雖然知道那本無名的內功心法就是佛教最頂級的大威天龍神功,他卻不知道這功法與天下所有的功法有著不同之處。
他並沒有去探查陳小富的手太陰肺經這條經脈,他認為陳小富依舊是六境上階。
陳小富也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他不能飛!
老黃沉吟數息:“也算是個好事,如此看來那功法確實與眾不同,至少它並不會如我等所練的內力會有枯竭的時候。”
冷道士微微頷首:“也對,倘若在這境界就能做到內力生生不息,那破了一境之後定可期!”
陳小富一聽這話就難受了。
他也想破一境啊!
這特麼的得等到猴年馬月?
他拽了拽拳頭,看了看不遠處地上的那塊板磚,終究還是放棄了再給這個糟老頭子來一家夥的念頭。
半個時辰的時間裡,那些兵卒陸續回來。
半個時辰尚未過去,所有的兵卒們都回來了,果然沒有一個被淘汰,隻是他們的模樣有些慘。
比以往的時間縮短了足足一個時辰!
還是在漆黑的夜間。
他們已經拚了命,一個個累成了狗,這時候成群的癱坐在了地上。
卻沒有人發出聲音!
他們都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那個漂亮的少爺,他們的眼裡有崇拜有狂熱,似乎還有……愛!
陳小富在基地呆五天。
這五天裡他從夏侯常勝的手裡接過了對這些兵卒的訓練權!
在夏侯常勝訓練的基礎之上,他完善了整個特種兵的訓練流程,也給神武營定下了詳細的規章製度。
這個世界的第一支與眾不同的軍隊在他的手裡蛻變。
這一百三十一人,成了真正的特種兵戰士!
這樣的變化是巨大的,是令老黃冷道士和夏侯常勝刮目相看的!
當陳小富再次帶著這些兵卒消失於山林間的時候,三人就這麼坐在訓練場上,就這麼看著巍峨的群山,便忍不住的再次感歎。
“原本我以為少爺寫那兵書是他天才的想象,”
夏侯常勝感觸最為深刻,他搖頭,自嘲一笑:
“現在才知道他竟然自己早已實踐過!”
“不管是哪個戰術訓練,他比我做的好太多太多!”
“我就納悶了,”
夏侯常勝看向了老黃,眉眼間一片疑雲:“這七年來我很少回彆院,可你一直在彆院,你就沒發現少爺在彆院做過這些玩意兒?”
老黃雙手一攤:“我對天發誓,少爺曾經除了鬥蛐蛐看螞蟻他哪裡做過這些事!”
冷道士摸了摸那兩撇八字胡須,咧嘴笑道:
“這便是生而知之!”
“他從三樓跳下,該死卻又未死,便是天道對他的眷顧得以逆天改命。”
“這命一改,整個人就不一樣了。”
“天下道理都在天道之中,天道既然眷顧了他,令他能窺天道一斑便足以令他變得與眾不同……”
“貧道的意思是,許多事非學而得,許多事有的人天生就會。”
“舉個簡單的例子,你們想想,有的人讀書三更睡五更起卻連秀才都考不上,但有的人三歲開竅四歲吟詩垂髫之年中秀才束發之年中舉人弱冠之年中狀元……”
“淩霄閣十二賢人中的那位蘇八鬥不就是這樣的天才麼?”
“所以呀,天選之人必有異於常人之能!”
“即安他……便是天選之人!”
夏侯常勝一聽,扭頭就看向了冷道士,眼裡漸漸有了炙熱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
“哎,”
冷道士一聲歎息:“貧道就想他造個反,可這小子……胸無大誌!”
“……那他究竟是還是不是你所謂的天選之子?”
冷道士雙手一攤:“我又沒師祖李尋風那本事哪裡知道他是不是?”
夏侯常勝瞪了冷道士一眼:“那說個屁!”
老黃微微一笑:“不用去爭也不用去猜,不管怎樣,這樣的少爺已經很好了,我老黃很欣慰。”
“至於這天下,長樂年間,安知魚安太傅不是曾經說過一句話麼?”
“他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帝,安知帝之苦!”
“皇帝哪那麼好當的!”
“謀反這種事老夫人從不讚成。”
“老夫人說……他雖姓陳,但名小富字即安!”
“他這輩子小富即安,快樂就好。”
“你這道士就修道去吧,至於少爺,他有他的路他有他的命,他更有他的思想和主張,並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令他改變的。”
冷道士沉吟三息,頗為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此間事了貧道要遠行一趟。”
“去哪?”
“蜀州……貧道去看看那座鳳凰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