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嗎？”
重重門山望斷魂，王佳佳又看了一次校門口的。
道閘杆靜悄悄，左不見人，右不見人，就連喪屍的影子也沒一個。
這已經是今日下午，她第無數次觀望北校門了。
王佳佳和黎明約好，若見城門口有動靜，便放響音樂吸引喪屍注意，為黎明爭取時間。
黎明久久不歸，她實在不能不擔心。
自打決定跟著黎明討生活，她又暫時獲得了片瓦的棲身之地，王佳佳心裡便將黎明放在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
她比庇護所內的誰都關心黎明的安危，生怕自己未來的生活保障出了問題。於是數次觀望，數次不見蹤影，急得五臟俱焚，惶恐不安。
說句難聽的話，他們一庇護所十好幾人多是靠著黎明才活下來的。沒有黎明，他們想開個門都做不到。
論感情可能不多，論利益那可是滿滿當當。
不僅她急，旁的人也擔心得很。
忽然。
“有信號了！”有人老遠就瞧見了校門邊欄杆遮掩後，悄悄豎起一杆揮動的彩旗。
那人眉眼發絲混著黃泥，衣服也是發黃，看起來寒酸無比。
王佳佳瞧不清遠處的人，但瞧得見彩旗，立刻按照計劃行事起來。
片刻後，黎明回到了庇護所。
王佳佳激動得想要衝上去擁抱她，卻被她一身黃泥所阻，抹著淚問她怎麼回事。
黎明答後，衝房間裡多出來的幾個人點點頭，返回房間擦乾淨身上黃泥，換了身新衣服才出門理事。
汙水也好處理，窗戶倒下去就是，這種時候顧得不太多。
隻見她一身黑色衝鋒衣，猶帶水汽的短發彆在耳後，微黃的膚色健康大方，自信地從她的房間中走出。
“全都醒了？”黎明先問的是王佳佳。
“除了廖雲軒都醒了。”說完，王佳佳遞過來幾張紙。
黎明接過來一看，詫異地瞥了眼王佳佳。
王佳佳半低著頭，偷偷瞧黎明眼色。
黎明沒說話，低頭看這份人事檔案。
是的，這是王佳佳整理的六位蘇醒異能者的資料，姓名，年齡，家庭住址，身份號碼，院校年級，異能，父母情況，生平愛好……
林林總總好大一堆，簡直是調查的事無巨細，足可以稱呼為人事檔案了，想必花了王佳佳不少的功夫。
主觀能動性很強嘛。
黎明收起資料，沒說王佳佳做得好，也沒說不好，總之是沒提王佳佳半個字，直接和六位異能者對上眼。
他們六人自從黎明回來，包括林安安在內，一直在觀察黎明，這位庇護所的主人。
黎明察覺到六人毫不遮掩的笑容，溫柔笑笑，拉著六個人坐在地上。
“你們睡了兩天，可吃過東西了？”黎明問。
“吃過了。”林安安說，“王佳佳給我們拿了東西。”
黎明側頭瞧見同樣順勢坐下來的王佳佳，“麻煩你了，回頭我把這筆物資給你補上。”
她帶回來的人，沒道理要王佳佳來養。這不是占便宜的時候，何況是王佳佳這樣積極的人。
王佳佳擺擺手，“也沒多少，要不是你，我連這些東西都還沒有呢。”
黎明一笑，取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圓角餐盤，裡麵擺著十好幾個炸雞腿，“今天辛苦大家了，算是我給大家加餐的辛苦費。”
王佳佳端著餐盤站起來去和鄧峰他們分下午茶。
說起來，這還是王佳佳自己的房間。不過現在地方小得很，她又不想把人帶進自己房間，隻有王佳佳和柏於飛的5號房間尚且坐得下七八個人。
饒是如此，也膝蓋相接，算不上寬鬆。
王佳佳出去後，黎明使了個眼色，離門最近的那個女生會意，一轉身推上了門。
黎明將人事檔案放在幾人麵前，放鬆地揉了揉肩膀，她敏銳察覺到有人不太喜歡這份人事檔案。
她又從空間取了一盤鹵味，一盤涼拌豇豆，一筐橘子，一瓶汽水，率先吃起來。
“幾位也一起吃啊，我今天可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這些東西的。”
林安安率先動了手，另五個人才放開了吃喝。
黎明見他們吃起來，借著這些吃喝搭起話來，回憶回憶往日的瀟灑，聊一聊學校的傻x舉動，一來二去幾個人都放鬆下來。
黎明這時才問，“幾位都是異能者，我看那份記錄上都寫了願意留在庇護所。”
六人安靜下來，就連吃得最滿意的人也停下了咀嚼速度。
“我想問一下，這是大家真實的意願嘛？”
這幾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同學，一點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對這份資料的不喜黎明不用仔細看都能察覺。
林安安率先說了話，“是我們自願的。”
“外麵都這個樣子了，離開庇護所又能去哪？”說話的是青年男子，見黎明看過來自我介紹道：“我叫房循。”
黎明心裡和資料對上號了，異能是力氣大，和他一樣異能的還有一個叫“安綠”的女生。
黎明又看向其他人，幾人也都表示無異議，是真的想要留下來。
既然如此，那就聊一聊接下來的事情。
“首先歡迎各位對庇護所的支持。”黎明說道，“但是有一件事情各位得清楚。”
黎明抬眸，“我不可能一直養著大家。”
她做不到廖雲軒那樣的爛好心，不分對錯，便是錯。
“這對所有人都不尊重，而尊重來源於勞動。”
“當然，你們不是我的奴隸，我也沒有資格要求諸位去做什麼。”
“所以，我收的隻是房租。”
林安安覺得“奴隸”兩個字刺耳難聽，卻被黎明提前鋪墊的“尊重”兩個字壓下。
龍江大學是國內第一流的名校自然錄取分數不低，能進龍江大學的學生哪個不是心高氣傲，天才二字從小都是聽倦了的。
雖經曆了一番末日打擊，心情低迷，卻又立馬成為異能者，挽救回了心中的沉重，覺出些莫名其妙的希望來。
他們自然說不出不要臉的話，直言自己是個無能的廢物，得靠素昧平生的同學養著。
黎明沒費太多功夫，和幾人說清楚了房租，住所不變，隻兩個房間各添了照常的生活用品。
末了，她才提了一句，他們好似對信息表不太滿意。
林安安咬唇，解釋道：“不算什麼大事，就是王佳佳有點煩。”
黎明讓她細說。
幾人七嘴八舌地解釋起來，原來是填表鬨的。
王佳佳自作聰明想要以此邀功，問得又詳又細，調查戶口都沒她這麼煩的。
她倒是好，死皮賴臉地纏了幾人一陣又一陣，什麼都問，簡直是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