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聽到顧言的問題，旁聽席上的病人們，都忍不住的笑了。
學的中醫外科，乾的是主治痔瘡，現在卻談論癌症？
這個叫吳耀的醫生跨行跨的這麼大嗎？
聽到這些明顯帶著嘲諷意味的笑聲。
吳耀臉色陰沉下來，顧言竟然當眾揭他老底！
“肅靜！”
陳清泉掃了一眼旁聽席，盯著顧言肅然道：“被告好好問話，不要進行人身攻擊，針對這個問題，證人不想回答的話可以不回答！”
嗯？
辯護席上的許悠然頓時皺起眉頭。
這是法官該說的話？
顧言這個問題很重要！
這是從根本上質疑吳耀和那份檢測報告的權威性！
這法官竟敢在法庭上明目張膽的偏袒，讓證人不回答？竟然能徇私到這種程度？
“我可以回答他的問題！”
吳耀深吸一口氣，盯著顧言，道：“中醫自古以來就不分內科外科，也不分痔瘡和腫瘤，都是辨證論治，這一點被告你應該很清楚！”
顧言再問道：“既然你是中醫，那你從中醫的角度解釋給我聽，病人兩年前服用的藥怎麼會和現在的病情變化有關？”
用中醫解釋？
吳耀瞬間啞口。
他要是能用中醫解釋，還用等到現在，十幾天前他就當麵給陳青山解釋了！
“你剛才說的都是西醫的內容！”
顧言第三次問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說，你身為一個中醫主治醫生，西醫醫學意見並不權威？”
聞言。
吳耀頓時感覺一股氣憋在胸口，臉頰泛紅。
這問題讓他怎麼回答，西醫他當然不權威！
中醫他都不是權威！
“漂亮！”
“這才叫專業！”
……
看吳耀的臉色和神態，旁聽席的病人們全都樂了！
沈卓轉頭對身旁的張金南漠聲說道：“我收回剛才的話。”
張金南此時臉色也不太好看。
真是廢物！
都已經讓吳耀提前準備了，怎能上了法庭連顧言的問題都招架不住。
法官席上。
看著吳耀，陳清泉皺起眉頭，立刻示意的看向李開明。
穩贏的局，可不能被這個草包拖累了！
“我抗議，被告這是在質疑我國的醫生培養體係下培養的醫生水平！”
李開明收到信號，“噌”地起身，盯著顧言冷聲道：“另外，請被告拿出實質性證據來證明你的結論，否則就隻是臆想推測，不具備采用資格！”
他也看出來了。
一旦涉及醫學專業，吳耀在根本就不是顧言的對手！
“被告辯護律師，你還有問證人的嗎？”
陳清泉立刻配合，不再給顧言說話的機會，轉向許悠然問道：
“有！”
許悠然直接問道：
“證人吳耀，你確定顧言的藥會導致王有財的身體健康出現變化嗎？”
“我確定！”
吳耀鬆了口氣，立刻點頭道
“我再明確一下。”
許悠然麵色淡然，雙眼直視吳耀，語速放慢一字一句問道：
“不管王有財身體變好還是變壞，你是否都認為和我當事人的藥物有關？”
“是！但是不會變好，隻會變壞！”
吳耀肯定道。
“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檢測報告是我開具的，上麵詳細表明了王有財的病情已經惡化了。”
“有沒有可能造假？”
“不可能！我全程指導做的檢測。”
“也就是說，你對報告的真實性全權負責？”
“我當然對報告的真實性全權負責！”
吳耀皺眉，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
許悠然平靜地點點頭，說道：“法官，我提問完畢。”
說完，直接坐下。
旁觀席上，徐少華和徐琪此時同時心頭一沉。
這麼好的機會，這個律師竟然就隻問了一個真實性，這問跟不問有什麼區彆？
王有財肺癌惡化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問的這個問題不僅對顧言起不到半點幫助作用，倒像是在明確顧言的罪證。
“下麵進入舉證質證階段。”
陳清泉凝重的臉上恢複輕鬆，對李開明說道：“請公訴人出示證據！”
“好！”
李開明立刻起身，接過副手準備好的證據材料，舉在空中，一份份展示在所有人麵前：
“我這有四份證據。”
“第一份是醫療鑒定報告，這份報告中明確指出被害人長期服用假藥導致肺癌晚期。”
“第二份是平癌一號能夠百分百抑製肺癌早期，延緩肺癌中期的藥效實際效果檢測證明。”
“第三份是醫生吳耀提到的基因突變測序和證明報告。”
“第四份是肺癌中期黃金乾預期劃分的醫學報告！”
“公訴方舉證完畢。”
陳清泉看向許悠然，說道：“下麵請被告方辯護律師質證。”
唰！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全都集中到許悠然身上，注意力全都提了起來！
他們很清楚，扭轉局麵的最關鍵的一步來了！
前麵的辯護其實就是雙方打嘴仗，最終還得看證據！
如果公訴人提供了可靠的證據，而辯護人沒辦法提出合理質疑和證明證據有問題的話，那顧言就輸了！
而相反，如果辯護人對公訴人提供的證據提出合理質疑，並能找到證據瑕疵，就能逆轉局麵！
真正考驗辯護律師能力的時候到了！
真正決定顧言命運的時候也到了！
許悠然起身，看著李開明，緩緩說道：
“我不懷疑公訴方列舉的第2、第3、第4份報告，我懷疑第一份鑒定報告的真實性！”
此話一出。
嘩！
全場一片嘩然！
人家拿出了四份報告，你認可了三份，隻懷疑一份？
而且懷疑的還是最不可能造假的醫療鑒定報告？
“我沒聽錯吧？”
沈卓扭頭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地看向張金南說道：“她是說，她懷疑那份司法鑒定報告的真實性？”
“其他幾份造假還有可能，這醫療報告都是用機器檢查出來的，這怎麼造假？”
張金南徹底鬆了口氣，微笑道：“顧言找了個好律師！”
心頭暗道一聲：
顧言完了！
“為什麼？”
看著許悠然，徐琪神色凝重，低聲喃喃不解的道：
“她明明可以質詢其他幾份報告的真實性，從那幾份報告中找出反駁點才是最關鍵的，為什麼偏偏去質疑第一份由各大機構檢測出示的鑒定報告？那根本不是最關鍵的啊！”
聽到女兒緊張疑惑的話聲，徐少華也不禁皺眉。
“法官。”
無視周圍所有質疑的眼神，許悠然繼續說道：
“三天前我申請對王有財的身體情況重新進行醫療鑒定，我申請當庭查看新的鑒定報告！”
說著，看了顧言一眼。
顧言，你可千萬彆讓我失望！
你能不能逆轉局麵，就看這個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