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要求她再也不要唱歌，隻是讓她再也不要在公眾麵前唱歌而已……
她卻像再也不想觸碰自己的傷口似的，決定再也不唱歌了……
可想而知，她其實有多想唱歌，簽下那份協議，心裡有多難受，也可想而知，她有多……
愛他。
慕銳凡心裡突然有種被什麼東西充滿的感覺，暖暖的，卻又憋得慌。
“給你就收下吧，給你奶奶請個好點的護工。到處去玩玩，我聽……說，你從大學畢業之後，就幾乎沒有去過外地了？”
他本來想說聽李昕然說，然後又突然意識到，現在提李昕然，隻會讓她難受。
林知夏笑了笑，“那就謝謝慕總了，慕總，我掛了。”
“……”
慕銳凡沉默著，她就不想……再跟他說說話？
也是，他是毀滅她夢想的罪魁禍首，她怎麼可能願意和他多說話？
“慕總？”
沒聽到回應，她似乎覺得奇怪，猶豫著要不要掛斷電話，雙方都沒有先掛電話，卻也都沒有說話，隻能聽著電話那頭對方的呼吸聲，許久，林知夏道：“慕總……晚安。”
然後，慕銳凡便聽到了她掛斷電話的聲音。
她現在，一定很難受吧？剛才她的聲音，也明顯是哭過之後的沙啞……
慕銳凡握著手機失了神。
“銳凡？銳凡？”
李昕然看著對麵的慕銳凡，皺起眉來。
最近慕銳凡經常發呆，而且是當著她的麵發呆，並且，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她歌的次數多了起來，並且，還都聽的是她早期的歌……
李昕然比誰都清楚那些歌是誰唱的，因此慕銳凡聽得越勤，她就越不舒服，可是，這表麵上是她的歌，慕銳凡聽她的歌是喜歡她的表現，她又沒辦法讓他不要聽了。
有些煩躁地叫著慕銳凡，慕銳凡回過神來，看著她，眼神有些恍惚，“怎麼了？”
李昕然臉色有些不好看，“你最近怎麼老是發呆？”
為什麼發呆……
慕銳凡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老是會想到林知夏。
他想起了幾年前他和李昕然林知夏還沒見過麵，他隻在網上跟晴空半夏聊天，聽著她的歌，用她的歌慰藉自己孤獨的心靈的時候，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林知夏知道他將李昕然誤認為是晴空半夏，她的無措與黯然……
明明已經過去了很久，過去他回想起來也隻是去回味他和李昕然的美好記憶，但此刻再回想起來，慕銳凡竟然發現，那段記憶裡的林知夏，表情竟是如此的黯然失落，說出李昕然是晴空半夏的時候，她的表情有多複雜……
然後，又想起了這段時間變美的林知夏失落的模樣，在他讓她簽下協議時她臉上閃過的受傷，簽下名字時的顫抖卻果斷，她的屏保是他的照片，還有，那天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想要幫她付違約金捧她出道讓她實現夢想的顧景琛的提議，然後一個人蹲在門口泣不成聲的畫麵……
越想，他就越愧疚難受，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無法紓解。
明明李昕然就在眼前，可他，腦海裡卻隻有林知夏，連工作的時候都會想到她，想到失魂落魄的，連他的助理最近都察覺到了……
對上李昕然的眼神，慕銳凡眸光閃了閃，輕咳一聲，道：“就是……要當爸爸了，有些恍惚……對了，你明天去產檢我可能不能陪你去了，公司有重要的合作必須我親自到場。”
本來還有些生氣，聽到“產檢”兩個字，李昕然頓時有些不安了起來。
她眼神飄乎著，在聽到他說不能陪她去了，這才鬆一口氣。
若是以往，慕銳凡一定能發現她的不對勁，畢竟他從前跟李昕然在一起的時候，眼裡根本就隻有她一個人，自然不會錯過她表情的絲毫變化。
但此刻，慕銳凡說到產檢的時候，自己心裡莫名的也有些複雜，又想到了林知夏，如果當初沒有那樣的誤會，說不定現在跟他在一起，會生下他孩子的人，就是她了吧？她那麼愛他，而且，他們還有彼此才知道的孤獨卻美好的回憶……
因此，他並沒有注意到李昕然的不對勁。
李昕然扯出一抹笑來，“沒關係，陳海會陪我去的。”
“陳海？”慕銳凡回過神來，“他沒去帶彆的藝人？你都退圈了。是不是他公司老板沒為他好好安排？是的話我去說一聲，讓公司把他看中的藝人給他帶。”
李昕然眼神頓時柔和了下來，慕銳凡還是非常在乎她的，而且為了她願意關照陳海，看來她這段時間懷疑他是不是變心，是想多了。也是，她都懷疑了，小說裡的男主是非常有責任感的人，尤其是在他從小就失去父母的情況下，他可是非常渴望創建一個圓滿的家庭的。
而現在，她將他想要的給了他，他是不會背叛她的！
李昕然這麼想著，心情又好了起來，兩人聊了一會兒，不遠處有慕銳凡的朋友過來，慕銳凡站了起來，“我去跟我朋友打聲招呼……你……”
他遲疑了幾秒，“要不要一起過去？”
李昕然搖了搖頭，“你去吧，我去了你們反而不自在，而且萬一他們向我敬酒，我也不好不喝。”
慕銳凡點點頭，也是，李昕然現在懷疑才一個月，還不能跟外界說明，而且，太早被外界知道了，對李昕然也不好，他們會懷疑李昕然是因為懷孕才退圈結婚，覺得她是母憑子貴什麼的，這樣對她的名聲不好。
慕銳凡離開了，隻是去跟朋友打招呼聊幾句，他並沒有帶手機，李昕然盯著他忘在桌上的手機，眸光閃了閃，有些心虛地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快速地拿過他的手機。
慕銳凡的手機密碼她是知道的，很快解了鎖，點開他的聊天記錄，李昕然的臉頓時綠了。
林知夏？！
他什麼時候加的林知夏？而且，上麵的打款是怎麼回事？！都好幾次了吧？而且，還有在林知夏還是她助理的時候打的款……
李昕然的臉頓時扭曲了，林知夏收了慕銳凡的錢，卻沒有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