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武嘴角一陣抽搐。
好家夥,這小子是真會說話,吃席都給人家安排上了。
“這樣啊,不行我們過兩天再過來。”
小家夥朝著後麵的車一瞅,看了眼敞開車窗往外瞅的老爺子,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這老爺子瞅著不咋精神啊,得病了?”
瞅著小家夥小大人的模樣,孫傳武點了點頭。
“嗯呢,腦袋裡長了個瘤子,想過來碰碰運氣。”
小家夥眉頭一挑:“去省城了?”
“嗯呢,你咋知道的?”
小家夥嘴角一抿:“這還用想啊,一般不到了絕路,很少有開車的來找我爹。”
“一個個都瞧不起我爹是土郎中,不行了都過來找我爹了。”
說著,小家夥背著手走到老爺子跟前,上下打量了老爺子幾眼,吧唧了兩下嘴。
“小崽子你瞅啥?”
小家夥嘿嘿一樂:“老頭你殺氣挺重啊,好家夥,殺了不少人吧。”
傅老爺子微微一愣,麵容嚴肅的看向小家夥。
彆看這小玩意兒歲數不咋大,處處透露著和常人不一樣的感覺。
說不定,自己這病還真能在這治好。
“你咋知道的?”
小家夥背著手,一臉正色。
“不該問的彆瞎問。”
“行了,你先跟著進屋吧,你歲數還沒到呢,能治。”
傅帥一臉驚疑的看向小家夥,這要是換做一個二三十歲的人說這話,他絕對得樂死。
可偏偏這家夥嘴上還沒長毛呢,咋看著咋怪異。
“瞅啥啊?”
看著傅帥的表情,小家夥有些不悅的朝著孫傳武一指。
“活閻王往我家送人,你家老頭也算是命好,放心吧,我說死不了就死不了。”
“我要是說治不了,我爹來了也白搭。”
孫傳武和傅帥對視了兩眼,老爺子在車裡開了口。
“行了,給我背下去吧,來都來了,再折騰也沒意思。”
“小家夥,你叫啥?”
“陳安國。”
傅老爺子一咧嘴:“好名字!”
陳安國沒有接話,而是照著自己弟弟的後腦勺拍了一下子。
“不出去薅草了,回家。”
“我想吃沙果。”
“一頓不吃饞不死,快點兒的,彆逼我削你。”
陳安國弟弟摸了摸讓自己親哥踢了一腳的小腚,委屈巴巴的挎著籃子往院子裡走,邊走邊哭。
陳安國也懶得搭理他,對著對麵河壩旁邊的兩棵大楊樹一指。
“車停下麵,彆擋人家道。”
“行。”
一個中年婦女這時候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著哭嘰咧歪的陳安平,掐著腰衝著陳安國喊了一嗓子。
“陳安國你是不是又欺負你弟弟了?”
陳安國翻了個白眼兒:“他那樣的放個屁都能崩哭了,我閒的沒事兒欺負他。”
陳安平委屈巴巴的揉了揉自己腚:“俺哥踹我屁股。”
“踹一下也掉不了肉,行了,彆哭了。”
“我想吃沙果。”
“家裡來人了,饞一頓死不了。”
陳安平:?????
等進了陳大夫家西屋,給老爺子放在了炕上。
一進屋,就是一股子濃濃的中藥味兒,這味兒說不上好聞,但是也算不上難聞。
屋子不大,就盤了一張小炕,窗戶特意做的不小,方便通風。
靠牆的三麵打著木頭的櫃子,上麵擺著的全是些中藥和西藥,中藥占了一大一小兩麵牆,西藥就西邊那麼一點兒。
陳安國他媽對著陳安國說道:“安國,你彆給人瞎看,等你爹回來的。”
陳安國擺了擺手:“哎呀,我知道,我就是瞅兩眼。”
陳母給幾人倒了水,一臉歉意。
“俺當家的出去瞧病了,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你們要是不著急就等等,說不定晚上就回來了。”
傅帥趕忙掏出錢塞給陳母:“嫂子,這錢你先收著,要是陳大夫晚上沒回來,我們幾個就在這麻煩你一宿。”
陳母把錢推了回去:“借住啥的都沒事兒,不用給錢,俺家就收藥費。”
“你們不嫌家裡寒酸就行。”
這下倒是給傅帥整的不好意思了,這年頭還有給錢不要的?
這邊倆人還謙讓著呢,另一邊,陳安國已經上炕了。
傅老爺子和陳安國大眼瞪小眼,過了好一陣兒,陳安國才一臉不耐煩的開了口。
“你倒是伸手啊,不伸手我咋看啊。”
傅老爺子老臉一紅,趕忙把手放在了桌子上。
陳安國手往脈搏上一摸,表情變的精彩了起來。
“好家夥,你這身子就跟個破麻袋一樣,怪不得省城看不了呢,這要是給你開刀啥的,你百分百得死。”
“安國,彆瞎說話。”
老爺子倒是對陳安國的話不介意,反倒是對眼前的陳安國更好奇了起來。
自己身體啥狀況他清楚,陳安國能說出這話,足以說明陳安國有本事。
自己走南闖北打了那麼多年仗,全靠命硬活了下來,不代表他一點兒傷沒受過。
正如陳安國說的一樣,他的身子啊,就像是破麻袋一樣,縫縫補補,滿是傷痕。
“孩子說的沒錯,讓他說就行。”
陳安國得了允許,接著往下開口。
“好家夥,你這瘤子長的地方正好在當間兒,這玩意兒長的快,時間一長,腦子就擠壞了。”
“人腦子是乾啥的?那是控製人身體的,這玩意兒讓你腦子不好用了,彆說癱了,就算腦子裡麵出血也是正常事。”
“你也是命大啊,這瘤子長的地方是真正,要不你早就沒了。”
老爺子一臉激動:“這病能治?”
陳安國點了點頭:“這有啥難的,等我爹回來了,給你紮針開藥,估摸著用不上半年就好了。”
“不過吧,我家收費不便宜,我得提前跟你說好。”
老爺子點了點頭:“多少錢你說就行。”
陳安國猶豫了一會兒,咬著牙試探著問道:“五十?”
老爺子讓陳安國瞬間逗樂了,他對陳安國說道:“隻要能治好我,彆說五十了,五百我也掏的出來。”
陳安國嘴角一陣抽動,那叫一個肉疼。
早知道多要點兒就好了。
正好來了,孫傳武也讓陳安國幫著把脈。
陳安國摸了一會兒,然後表情古怪的看向孫傳武。
“哥啊,你這屬實有點兒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