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忙活到下午五點多,好容易把裡麵掏空了。”
“順著那個衝出來的坑洞,在那棵大椴樹的正下方,有一個巨大的石台。”
孫傳武皺著眉頭問道:“上麵渤海王的一雙兒女?”
老吳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些許驚恐:“你是沒見那個場麵,大椴樹就像是成了精一樣,給倆人死死的捆在了中間。”
“而且這麼多年了,竟然一點兒腐化的痕跡都沒有。”
“這兩人身上都被針線縫在了一起,那場麵,看著都惡心。”
南誌遠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那可不麼,讓粑粑湯子閹了那麼多年,能不惡心麼?”
老吳搖了搖頭:“這倆人身上一點兒臭味兒沒有,而且是香的。”
南誌遠:“真的?”
老吳點了點頭:“對,這就特娘的奇了怪了,當時那個味道特彆特彆的香,說不上來。”
孫傳武瞪了眼老吳:“說正事兒,然後呢?”
老吳上了副駕駛關上了車門。
“然後我們就摸著黑把那倆玩意兒整回來了,本來說好了明天白天接著挖掘來著,他準備把那個石頭的玩意兒拉回去。”
“這不,兩具屍體他就給放在我們派出所了。”
“等我們忙活完洗完了澡,都晚上十點多了,這一天沒吃飯了,我們就在所裡整了點兒飯吃。”
“吃完飯以後吧,我突然聞到了許冠今還有他的那個學生張亮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啊,就尋思可能是整屍體的時候沾上味道了。”
“十二點來鐘的時候,所裡的人突然上我家說,三具屍體都沒了。”
孫傳武看了眼老吳,心裡麵有些無語。
瞅瞅,非特麼裝犢子,出事兒了吧?
什麼專家教授的,你說裝那個逼有啥用,到現在不還得求自己出手?
想到這裡,孫傳武不由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京官兒咋了,到時候還得喊自己先生!
孫傳武嘴角一揚:“是許冠今讓你來找我的?他咋不自己來?”
老吳表情有些複雜,明顯能夠看出來,正在強壓著喜悅。
“他想來也來不了啊。”
“當時東西一不見了以後,我們就直接去招待所找許冠今倆人,等去了招待所,得,這倆人也沒了。”
老吳挑了挑眉毛,壓低聲音賤兮兮的說道:“我跟你講,他屋裡那種味兒可大了,和那倆玩意兒一樣。”
“現在李鐵漢他們都去林場那邊了,咱倆回趟所裡,一會兒你也跟我去一趟。”
孫傳武直接一腳刹車停在了原地,老吳身子往前一拱,腦瓜子撞在了玻璃上。
他捂著腦袋疼的齜牙咧嘴:“乾啥呀?”
孫傳武拉上手刹點上煙:“不是,憑啥我得去啊?今天可說好了,這錢是辦事兒的,事兒不辦彆找我。”
“我們三個人今天受了一肚子氣,來回油費誤工費,你那一百也不算多。”
“現在再去啊,那就是另外。。。”
“我給你錢!”
老吳一臉幽怨的看著孫傳武:“我給你錢,那啥,再給你二十!”
“五十!我知道你能報!”
老吳癟著嘴,從兜裡掏出錢,然後零零碎碎加上兩毛的湊夠了五十塊錢。
孫傳武一把搶過來塞到了懷裡,然後指了指車:“快沒油了!”
“操,明天給你加滿!”
孫傳武眉開眼笑:“吳所就是仗義,要不是咱倆這關係,今天就是李鐵漢跪地上求我,我也不帶去的!”
老吳一臉無奈的白了眼孫傳武,這事兒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反正到時候月底自己打個一百的條子就行,上麵批了錢,自己算是多賺了五十。
不虧。
開著車朝著參場方向走去,不算明亮的車燈,照在漆黑的路上,發動機的轟鳴還有車身的顫抖,讓孫傳武越來越有精神。
聽老吳這麼說,許冠今還有那個什麼傻逼學生,八成去了大椴樹了。
而且,大概率還是讓那龍鳳胎整走的。
你說這玩意兒也挺邪性,這麼多年了,就一點兒事兒沒有?
晚上道路比白天濕了不少,開起來黏糊糊的,越往山裡走,氣溫就越冷,天也越黑。
好容易到了大椴樹,四個人下了車,遠遠就聽到了遠處細碎的說話聲。
手電筒的燈光從林子裡照了出來,就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原本幾寸的距離,現在如同咫尺天涯。
軟趴趴的燈光停在了林中,李鐵漢的聲音卻從裡麵傳了出來。
“老吳,請著孫先生了麼?”
孫傳武翻了個白眼兒,還在這裝呢,鎮子裡有幾個有車的?
都聽到車動靜了,還非得裝一下。
老吳裝模作樣的喊了聲:“請著了,在我邊上呢。”
說著,老吳掏出手電在前麵帶路,孫傳武三個人跟在後麵。
越往裡走,味道越發的複雜。
你說它臭吧,還有股花香味兒,你說它香吧,還能聞著粑粑味兒。
出了林子,視線豁然開朗,李鐵漢一幫子人堵在洞口,空地上還架著火堆。
孫傳武癟了癟嘴,上千年的粑粑,竟然沒有藻氣。
要是有藻氣,直接都上天了。
“來了孫先生!”
李鐵漢跟孫傳武握了握手,孫傳武點了點頭:“本來不想來的。”
“老吳自己掏的腰包給了我一百,看在錢的份兒上,我也得跑一次。”
老吳身子微微一顫,這特麼哪是乾白事兒的啊,這就是自己的生意夥伴啊!
這是自己的至愛親朋啊!
李鐵漢臉上的表情一僵,然後點頭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上午的事兒不怪你們,也確實是許冠今他有點兒過分。”
孫傳武有些訝異,他掃了眼四周,沒看到許冠今的影子。
死了?
要是不死,李鐵軍兒哪有這個膽子說這話啊?
上午他們都讓人欺負成那樣了他都不敢放屁,許冠今指定是出事兒了。
“李隊,咱不講這些場麵話了,你就直說,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李鐵漢遞給孫傳武一根煙,給孫傳武點上以後,緩緩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