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停下了動作,南誌遠撓著頭,一臉不解的看著孫傳武。
“啊?師傅,哪不對啊?”
“那叫西南,不是西方,西方極樂這玩意兒和咱不是一個流派的,彆瞎改詞。”
“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叫瑤池大路,不是西方大道,咱們這一門和西方沒關係。”
南誌遠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啥,老是記不住。”
孫傳武站起身子背著手,還真有點兒師傅的樣子。
“啥玩意兒就記不住,你要是碰上懂行的,到時候出了岔子人家不找你麻煩?”
“你給人家整壞事兒了,到時候挨揍都是白挨,而且還砸咱們家的招牌。這玩意兒不能僥幸,你得心裡有敬畏。”
“咱們不是出來糊弄人,而是得送人家亡人安心上路,你糊弄人家死者,這不是傷天害理麼?”
南誌遠紅著臉說道:“知道了師傅。”
孫傳武擺了擺手,然後坐在了椅子上,接著拿起了書。
老爺子看了眼孫傳武,笑著搖了搖頭。
這小子,還真有點兒帶徒弟的樣子。
自己不可能啥事兒都親力親為,而且帶徒弟這事兒,上麵還隔著備份呢,這兄弟倆還不夠格讓他收。
康凱拎著鏟子出了屋,衝著傳武喊了聲:“傳武,電話!”
孫傳武趕忙站起身子,小跑著進了屋。
接起電話,孫傳武一板一眼的說道:“您好,我是孫傳武。”
“傳武啊,我是老吳啊,那啥,你能來鎮子裡幫個忙不?”
聽到吳所長的動靜,孫傳武微微皺起了眉頭。
挺長一段時間吳所長沒找自己了,這姓吳的也有骨氣,自從上次自己暗示了他以後,這老小子有事兒都找隔壁鎮子乾白事兒的。
鎮子就這麼大,有啥事兒孫傳武都能鑽孫傳武耳朵裡。
孫傳武倒是覺得無所謂,他沒得罪姓吳的,姓吳的就算是所長,也不能直接就找自己麻煩。
再說了,就算是找自己麻煩,他也不見得怕姓吳的。
而且他找自己,基本沒啥錢,都是白忙活,不找自己更好。
“啊,吳所長啊,有啥事兒啊?家裡有人走了?”
吳所長臉一黑。
這王八犢子,真特麼不會說話啊!
“咳咳,啥就人走了,那啥,是這麼回事兒。”
“昨天上午林場有人報案啊,說在一個椴樹洞子裡麵發現了一具屍體,好家夥,我們去的時候,就剩骨頭架子還有皮了,都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了。”
“當時我們就查啊,確定了這人是林場看人參的老趙頭。”
孫傳武皺著眉頭打斷了吳所長的電話:“吳所,這事就算是橫死下葬,隔壁鎮子的乾白事兒的也能乾啊,犯不上找我啊。”
吳所嘴角一陣抽搐。。。
得。
這小子心眼子比腚眼子大不了多少。
“那啥,這事兒人家整不了,而且縣裡麵也來人了,咳咳,也整不了。”
聽吳所這麼一說,孫傳武不由得正視起這件事兒來。
兩家和公安合作的都整不了,那這裡麵多少有點兒彆的事兒。
“鬨邪了?”
“嗯,那啥傳武啊,你看這樣行不,你過來幫襯幫襯,這事兒不讓你白跑,上麵有一百塊錢獎金。”
一百塊錢倒是不少,孫傳武看了眼陽曆牌,今天是七月一號。
三號胡曉曉就放假了,放兩天,然後學校有車,六號的時候去市裡,七號高考。
正巧借著這個機會把胡曉曉接回來也行。
“不是錢的事兒,主要還是看在咱倆的關係上,要是彆人找我啊,這事兒我指定不管。”
吳所僵笑著點了點頭:“那可不,這事兒還得是咱倆關係好。”
“行了,一會兒我就過去,錢你備好了啊,我要是整不了你也彆讓我空跑了。”
吳所翻了個白眼兒,前腳還說不是錢呢,後腳就說彆空跑了。
“我辦事兒你放心,不能讓你空跑了。”
“那成,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孫傳武喊上南誌遠哥倆:“行了,收拾收拾咱去趟鎮子裡去。”
康凱拎著鏟子,就像是食堂的老大媽。
“傳武啊,吃了飯再走唄,還差這一會兒了?”
“吃!吃完了再走。”
吃飽了飯,孫傳武拎著家夥事兒就開著車上了路。
等到了派出所,孫傳武上了二樓。
一敞開吳所辦公室的門,吳所就笑著迎了上來。
“哎呦,兄弟你可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是縣裡的刑偵大隊長李鐵漢,這位是縣裡的法醫,王建國。”
孫傳武跟兩個人握了手,李鐵漢遞給孫傳武一根煙。
接過煙一瞅,不愧是刑偵大隊長,抽的都是。
老話說的好,窮長白富,婊子小姐抽蝙蝠。
這煙可比長白參貴了不少。
“小孫先生,麻煩你跑一趟了。”
“沒啥麻煩的,這所裡有事兒,我肯定得過來幫忙。”
李鐵漢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有擔當。”
孫傳武點上煙,對於李鐵漢的官腔並不感冒,上一世自己好歹是體製裡的,彆管混的好不好,這些官腔他比誰都明白。
純純就是沒屁擱楞嗓子。
“吳所,到底咋回事兒啊?”
吳所看向王建國,說道:“這事兒還是讓王法醫說吧。”
看向王建國,王建國緩緩開了口。
“當時接到報案,因為死者死亡時間過久,腐爛的也極其嚴重,所以鎮子裡的法醫不好判斷死者的具體情況。”
“我來到了現場以後,通過勘察,發現死者就站在椴樹洞子裡,而且排除了他殺。”
“那他怎麼進去的?”
王建國搖了搖頭:“這個目前是不知道的,畢竟時間過去很久了,不過能夠判斷的是,他是主動進去的,而且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
“是餓死的。”
孫傳武皺著眉頭問道:“餓死的?他沒有往外爬過?”
王建國點了點頭:“奇怪的就在這,他根本就沒往外爬過,雖然椴樹中空的地方不大,但是離參地也不算遠。”
“他要是直接呼救,也有逃生的機會,哪怕是呼救不成功,隻要他伸出手,就能抓住樹洞子的上麵,也有機會出去。”
“可偏偏,他就是任何施救措施都沒有,就那麼靜靜的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