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凱戳了戳孫傳武:“咱要一個吧,好歹是咱送回來的呢。”
孫傳武笑著說道:“咱咋養啊,你要是稀罕你就要一個,到時候你家養著。”
康凱一咬牙,指著白圍脖說道:“那啥,楊大爺,我想要那個大丫頭行不?”
大爺神色有些古怪:“凱啊,那啥,大爺多句嘴啊。”
“就算她是人的時候再好看,現在她也是一條狗啊,那啥,咱們不興瞎搞啊。”
康凱:?????
約好了滿月過來抱狗,上了車以後,康凱就問道:“你昨天就知道了?”
傳武點了點頭:“昨天就知道了。”
“這事兒吧,昨天其實沒拿準,但是聽老爺子講過。”
“說應該是宋朝的時候,有那麼一個小官兒,晚上趕夜路的時候啊,碰到一個老太太攔路。”
“小官兒也是熱心腸,就問呐,大娘啊,這荒山野嶺的你咋在這啊?”
“大娘就說她是要去隔壁縣去走親戚,實在是走不動了,問小官兒能不能騎著馬送她一程。”
“這個小官兒是個武將,當時也沒多想,也不怕老太太是鬼啊神的,騎著馬帶著老太太策馬狂奔。”
“後來給老太太送到地方以後啊, 小官兒也沒多想,就直接走了。”
康凱叼著煙問道:“然後呢?”
“然後啊,這個小官兒第二天就去看那個老太太啊,人家就說昨天也沒來老太太啊,不過家裡的老馬下了個小馬駒。”
“後來這個小官兒就把小馬駒買走了,然後沒兩年,他一路就跟坐火箭一樣,官位那是噌噌的往上漲。”
康凱有些激動:“那咱倆是不是也要當官兒了!!”
孫傳武白了眼康凱:“拉倒吧,你這樣的,也就能當個婦女主任了。”
“寡婦主任好啊,寡婦。。。”
“滾犢子!”
開著車回了家,今天也沒啥事兒,地都收完了,就等著貓冬了。
老爺子背著手出去逛了一圈兒,回來以後歎了口氣。
“哎,這兩年年景都不好啊,今年冬天不好過啊。”
孫傳武心裡咯噔一下子,老爺子這麼說,那就說明今年冬天挺多人撐不過去。
這年頭春冬走的人最多,這玩意兒也是有科學依據的。
好比春天,春天的時候病毒啥的多,而且換季,晝夜溫差特彆大,特彆是初春的時候,白天二十多度,晚上恨不得零下。
所以這時候流行病也高發,上了歲數的經不起折騰,醫療條件還差,然後就走了。
再說冬天,冬天為啥走的人多?
這個很簡單,就一個字,冷。
人也得尊重科學依據,熱脹冷縮這個東西對於人同樣適用。老中醫經常說一句話,就是什麼冬天的時候血管兒脆。
特彆老人的血管兒,本身就老化了,冬天的時候一縮,天一冷屋子裡一熱,再喝點兒小酒,直接腦出血了。
當時很多病也不知道啥病,就說睡著睡著就死了,死的那個遭罪啊。
又是發高燒又是啊啊叫喚的,就是沒有啥反應,其實這就是腦出血。
今年的冬天想必會很冷。
老爺子叼著煙袋坐在房簷下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孫傳武還在屋子裡一如既往的畫著符,中午吃了飯,孫傳武給鑫鑫送了小人書,然後和康凱回去睡覺。
時間這麼一晃,十一月份兒到了。
今年也怪,除了十月份的那一場雪,一直到十一月份,都是苦霜,一片雪花也沒飄,這就很反常。
按照往常,基本十一月份的時候雪都存住了,弄不好下一場大的,門都推不開。
今年不一樣,雪明顯少了不少。
但是孫傳武有種預感,這是在憋一波大的。
果不其然,十一月二號,大雪從半夜三點, 一直下到了早晨。
五點多,老爺子從炕上爬了起來,給鍋底坑添了兩道火,一推門。。。
兩推門。。。
三推門。。。
老爺子急了,衝著屋裡喊道:“傳武啊,你快起來,門堵了。”
孫傳武趕忙從被窩爬了起來,穿著衣服下了炕。
“門堵上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現在窗戶上封了塑料布,還真看不出來外麵雪多大。
孫傳武也推了兩下,根本就推不動。
“拆窗戶吧,要不指定出不去了。”
“行。”
孫傳武趕忙去拿了根鋸條,順著窗戶縫把塑料布切開,然後用力一推,好家夥,雪都把窗子埋了一半兒了。
“這雪還真夠大的。”
老爺子點了點頭:“可不麼,多少年沒這麼大的雪了。”
孫傳武順著窗戶爬了出去,雪直接到腰,放眼望去,就感覺整個村子掉到了白砂糖裡一樣,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雞鴨鵝倒是沒事兒,都蹲在苞米樓子上麵,康凱整了個鐵鍁,先把門口清理乾淨,老爺子開了門,倆人就開始吭哧吭哧掃雪。
這種大雪封門的事兒不是沒有,但是在他們這也不常見。
大雪還在呼呼的往下落,房頂上也積了一層雪。
老爺子有些擔憂的說道:“雪太大了,房頂得清一清,咱家房頂上鋪的晶子草(稻草),說不定就給壓塌了。”
“我去搬梯子去,一會兒我上上麵清。”
孫傳武鏟出一條道,然後搬著梯子靠在房簷,拿著鐵鍬就開始清上麵的雪。
眼看著快清完了,康凱大門推開了,康凱一身雪,手裡還拎著鐵鍬。
“爺,傳武,你倆這都快清完了啊,我還尋思你倆還沒清完呢。”
“你家清完了?”孫傳武問道。
康凱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清完了,雞窩壓塌了,砸死倆老母雞,俺娘說了,中午頭過去吃雞肉去。”
“砸死倆呢?這不給嬸子疼壞了。”
“有啥疼的,早晨嘟囔了一陣兒,然後就想開了。這一年到頭也舍不得吃肉,俺娘說這是老天爺看不下眼兒了,逼著她吃肉呢。”
農村人就這樣,無論處境再艱難,都會想辦法寬解自己。
老孫頭掐了煙,說道:“我這還有兩瓶子好酒,中午拎著過去喝。”
康凱咧開嘴嘿嘿直樂:“那敢情好,中午。。。”
話還沒說完,爺仨的表情猛然一變。
“轟!”
“嘩啦!!!”
你們記憶中最大的雪有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