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武雙手合十,嘴裡嘟囔道:“老太君勿怪。”
說完,孫傳武掀開了白布,兩個人看到老太太此時的樣子,瞬間嚇了半死。
隻見老太太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道漆黑的血痕,而她歪著的嘴也已經張開,壓口錢不知所蹤。
那雙眼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灰白一片,顯得極其詭異。她的脖子上,也多了幾塊兒於痕。
這不正和夢裡對上了麼!
孫傳武倆人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恐懼的表情。
吞了口唾沫,孫傳武小聲說道:“快點兒,彆一會兒出來人了。”
陳宛州有些猶豫,自己奶奶現在這樣,他著實有些害怕。
孫傳武瞪了眼陳宛州,娘的,你還想讓我去摸?
“快點兒的!”
孫傳武推了把陳宛州,陳宛州心一橫,手顫顫巍巍的往老太太頭頂一摸,下一瞬,他的身子猛地一僵,紅著眼轉過頭看向孫傳武。
他身子劇烈的顫抖著:“我,我奶奶,真,真的是被釘子釘死的!”
眼淚順著陳宛州的眼睛嘩啦啦往下流,他指著老太太,心疼的直跺腳。
“我奶奶啊,這是他媽媽啊!”
孫傳武趕忙捂住陳宛州的嘴,壓低聲音說道:“你哭啥!彆哭了!”
“你現在,馬上去上去敲公安局局長家的門,聽到了沒有!快去!快去報案!”
陳宛州用力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跑出了院子。
孫傳武神色複雜的看著老陳太太,陳建國看著孝順,實際上卻給自己的娘給整死了。
王大炮看著吊兒郎當不是個好東西,本質卻是個孝順孩子。
人,有的時候也不能光看表麵,道聽途說,沒有你親眼看到更加的真實。
更何況你有時候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呢。
給老太太蓋上蒙頭布,孫傳武點上煙,身子也止不住的有些顫抖。
你說老太太死的時候得有多絕望吧,五寸長的大鐵釘,就讓兒子硬生生的釘進了腦袋裡。
當時她就是扶著那雙手踉蹌學步,誰承想有一天,這雙她牽了那麼多年的手,卻斷絕了自己所有生的希望。
去特娘的不乾預彆人的因果!
這種事兒要是自己還視而不見,自己穿回來有什麼用!
上一世自己夾著尾巴當了半輩子流浪狗,這一世,他必須要挺直了腰杆子做人!
老天爺願意留他孫傳武一天,那他就過一天,要是哪天不想留了,他也不可能有一絲的愧疚和遺憾。
這種喪儘天良的玩意兒,必須得吃花生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三輪摩托的響聲劃破夜空,孫傳武叼著煙站起身子,順著大門往外一看,隻見五個大簷帽開著三輪子摩托停在了門口。
頭一輛車上,就是滿臉恨意的陳宛州。
幾個人進了院子,屋子裡也突然開了燈,陳建國披著褂子打著哈欠出了門,一看到院子裡的公安,下意識的就往屋裡跑。
“陳建國,你跑啥!”
陳建國猛地打了個哆嗦,強笑著轉過身:“吳所,我這不是看你們來了,尋思把家裡人喊起來麼。”
吳所長也當了好多年公安了,從剛才陳建國的本能反應,他就能斷定,陳建國和老太太的死肯定有關係。
但是辦案不能全靠推斷,還要講證據。
吳所長冷笑著說道:“找家裡人乾啥呢,找你就行了。”
陳建國心頭一凝,他看了眼站在吳所身邊的陳宛州還有孫傳武,就知道自己的整死老太太的事兒肯定被告發了。
這倆王八犢子到底咋猜到的?
他臉上堆著笑,朝著眾人走了過去:“找我?找我有啥事兒啊?”
吳所長直接問道:“老太太怎麼死的?”
陳建國的心沉到了穀底,他強笑著說道:“您瞅瞅您這話問的,病死的唄,還能是我掐死的?”
吳所長冷笑著說道:“真說不準。”
這時候,陳建國的兄弟姐妹也出了院子,看到院子裡這麼多大蓋帽,一臉的疑惑。
大晚上的他們來乾啥?難道大嫂死了?
“這是咋了?吳所,大晚上的你上我家有事兒啊?”
陳建斌皺著眉頭看著吳所長,本身家裡就辦喪事兒呢,這時候公安再過來,多晦氣!
吳所看著陳建國,一擺手,身後的倆人拿著銬子直接把陳建國拷上。
“我懷疑老太太是陳建國謀殺的,陳建國得跟我回所以配合調查!”
還沒等陳建國說話,陳建國的妹妹就衝了上來。
“你們吃飽了撐的吧,公安就了不起了,我們的家事兒你們摻和什麼啊!”
“就是啊,你們憑啥說我媽是我大哥整死的,你們有證據麼!”
“我們家辦著喪事兒呢,你們乾啥啊這是,拿我們家逗悶兒呢!”
孫傳武冷眼看著陳家的眾人,不得不說,陳宛州還真是陳家的奇葩。
他們這麼一鬨騰,左鄰右居都聽著了,開了燈披著衣服站在院子裡看熱鬨。
吳所黑著臉,一把把撲上來的陳建蘭推到一邊,三兩步走到老太太的停船前。
“你乾啥!你住手!”陳建國眼眶欲裂,掙紮著就要往前衝。
陳建斌也是紅了眼,指著吳所長破口大罵:“姓吳的我!你要是敢掀我媽的蒙頭布,我把你頭蓋骨給你掀開你信不信!”
“還有沒有天理了,你們咋能這樣啊,你們咋就能這麼欺負我們陳家啊!”
兩個妹妹坐在地上開始撒潑,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陳家門口,吳所也不管那些,直接一把掀開了老太太頭上的蒙頭布。
掀開蒙頭布的那一刻,他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嘶!”
這是死不瞑目啊這是!
他手上戴著白手套,順著老太太頭頂一摸,臉色猛地一變。
老太太的頭頂,確實有著一個窟窿!
他臉色陰沉的轉過身,陳建國見大勢已去,渾身像是抽空了力氣一樣,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他掃了眼自己的兄弟姐妹,幾個人的臉色有閃過一絲驚恐,他心一橫,還沒等吳所長說話,就全部交代了出來。
“是我乾的,我媽一直嘮叨,我沒忍住,沒忍住就動了手,都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