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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替死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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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濃重的煙味鑽進鼻子,齊逸覺得腦瓜子像被灌了水泥似的,沉重無比。

意識漸漸複蘇,但他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未能立馬清醒過來。

“真是可惜,小小年紀便死於非命。”

一個低沉的男性聲音突然響起,聽上去似乎隔了一段距離。

一個平靜的女性聲音接道:“縊亡者,多見舌外露、眼暴突,雙臂垂落、身體僵直。這一老一小兩個乞丐絕非上吊而亡,倒更像是被人生生捂死。”

“唉!”另一個略有些陰柔的男性聲音,深歎一氣道:“血月現世、亂象將至,人命,嗬,越發不值錢了。區區乞兒,與那路邊螻蟻何異?又有誰人在意,他究竟是畏罪自儘還是被歹人所害呢。”

“大啟朝氣數未儘,這天下再怎麼亂,也輪不著咱們這些老東西操心。”先前那個低沉的男聲不耐煩地說道。

女聲平靜道:“二哥,你確實是老了,但溫秀我還年輕。”

陰柔男聲立馬幫腔道:“五妹說的對,我也還年輕,二哥休要將我和五妹與你混為一談。”

“四弟,你今年幾歲了,說出此種話,還要臉不要?”

低沉男聲反駁道,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懟起來。

齊逸的大腦越來越清淅,但身體卻如同一塊堅冰般,僵硬得動彈不得,隻好靜靜聽著這三人奇怪的對話。

縊亡、小乞兒,什麼意思?還有大啟朝、血月、亂象,又是怎麼回事?

自己剛才不是在特案組會議室嗎?

齊逸想起來,自己講完斷裂的指甲這一重要發現後,正要趕回去完成最後一個樣本檢測,眼前突然一黑。陷入昏迷之前,他還聽到師姐大喊著‘快叫救護車’。

所以,自己是連軸轉四十幾個小時沒休息,突發心梗或者腦梗,被送到醫院搶救了啊。

話說,師姐的長馬尾掃在臉上癢癢的,看來發質略微偏硬。洗發水的味道很好聞,有股淡淡的草藥香,沒猜錯的話成份含有側柏葉和何首烏,據說可以防脫。師姐一頭長發烏黑濃密,居然也會擔心脫發

咳,等等,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啊。

什麼醫院煙熏火燎的,聞著有點像是香燭味兒?

齊逸努力睜開雙眼,耐何眼皮重得像用520糊過似的,隻能勉強撐開一點點。

光線很暗,並且,光源並非來自天花板,好像是自己腳對著的方向。

誒?!

借著昏暗的光線,齊逸朦朦朧朧感覺到,自己好像躺在一個狹小冰冷且堅硬的物體裡。

“行了,紙錢燒完了,還多送了兩串元寶。老叫花子、小乞兒,上路吧!”

低沉男聲說罷,抬手一揚,黃色紙錢漫天飄灑下來,落在齊逸的臉上和身上。

“秀兒是否餓了?四哥下麵給你吃,今早正好燉了老母雞,那雞湯甚是鮮美”

陰柔男聲殷勤地推銷起來,三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很快便沒了動靜。

‘什麼情況?我這是死了?剛剛那三個說話的怪人,是傳說中引渡亡魂的陰差?’

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齊逸,一直都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眼下這詭異的局麵,令他不由自主聯想到了牛鬼蛇神那一套。

‘不對。’

齊逸立馬否定了這個猜想,哪裡的陰差會這麼不著調,還特麼吃雞湯麵。

關鍵是那三人的聲音都不年輕,聽上去起碼得有五六十了。兩個老登爭一個老太太,還二哥、四哥、五妹地稱呼對方,中老年人玩這麼花的嗎?

另外,那三人說話的風格很古人,難道

一個大膽又離譜的想法,浮現在齊逸腦海中,沒等他細思,大腦中忽地湧現出一些不屬於他的碎片記憶。

他真的,穿越了!

好消息,自己過勞猝死後,得到了重活一次的機會。

壞消息,原主官司纏身,被判死刑是遲早的事。

更壞的消息,如剛才那個老嫗所說,原主可不是上吊自殺,而是被人捂住口鼻悶死的。

另外,這個世界並不是過往的曆史朝代。所以,想憑借自己對華夏曆朝曆代為數不多的了解,走上一條康莊大道的想法,還沒萌芽就被扼殺了。

令齊逸最無法接受的是,這個世界似乎存在妖異。

為什麼是似乎?

因為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目前全都來自原主的記憶,而原主是個癡兒,用專業術語來說就是自閉症患者。

一個智力等同於六歲孩童且認知障礙的人,對外界事物的了解是非常有限的。

不過,通過原主的記憶可以確定,這個世界除了人類,還存在著許多怪異。至於那些怪異是什麼?有說是妖族,也有說是精怪,還有魔物的說法。

“有沒有搞錯,就不能穿越到一個正常點的世界嗎?”

“冷靜,冷靜!”

齊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後,猛地發力,雙眼終於睜開了。

光源確實在腳朝著的方向,光線搖曳晃動,顯然來自燭火。

而他躺著的,竟是一口棺材。

齊逸試著活動了一下,感覺到身體的僵硬正在一點點消褪,但還沒到行動自如的程度。

暫時動不了,他索性就不動了,在腦海中將原主的所有記憶快速過了一遍,提取重要信息,梳理眼下的情況。

此處名為白帝城,乃是大啟朝最強盛的五座大城之一。

原主並不是原住民,幼年時被販子拐賣到白帝城。養父母在他七、八歲時,發現他智力有缺,把他帶到城郊扔了。

要不是遇到一個心善的老乞丐,原主怕是早就餓死了。

老乞丐帶著原主四處乞討,實在要不到飯,就去天神廟裡偷貢品,或者去城郊山林摘果子裹腹。就這樣有一頓沒一頓,掙紮著活到了十六、七歲。

昨晚,爺孫倆討了一天隻要到一小張燒餅,分了吃連塞牙縫都不夠。於是,二人就跑到南郊山林。那裡有一片野果樹,果子酸澀無比,連雀鳥都不願碰。但人餓急了土都吃,再怎麼難以下咽,也比餓死強。

原主爬了好幾顆樹,總算摘到幾顆勉強還算成熟的大果。爺孫倆眥牙裂嘴填飽肚子後,想著再摘些囤起來。

二人往深林裡走,走著走著,老乞丐驚喜地撿到一枚銅錢。之後,又撿到第二枚、第三枚

誰成想,撿著撿著,竟撿到了一具,全身一絲不著的無頭屍!

老頭被嚇了個半死,趕忙帶著原主,慌裡慌張跑去南城衙門。本想著告發命案多少能得些賞銀,結果爺孫倆非但沒撈到半毛錢好處,反而被當作凶手關進了大牢。

更離譜的是,老乞丐和原主被投進牢房沒多久,又關進來一個獨眼壯漢。當晚,獄卒查完房離開,那漢子脫下身上的麻布衫泡進尿桶裡浸濕,將老乞丐打暈,捂死了原主。

原主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不過,從剛才那三人的對話不難聽出來,老乞丐也遭了毒手。

“萬惡的封建社會!”齊逸忍不住罵道。

身體的知覺恢得了七八成,已經能動了。他立馬坐起身,從單薄得堪比紙皮的棺材裡爬出去,一眼便看到右邊的一口棺材裡,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發白而枯的老者。

“爺爺”

齊逸下意識脫口而出,輕喚了一聲。緊接著,心口一陣發緊,喉頭泛起一股酸澀。

老人有病在身被家人厭棄,撿到還是孩童的原主後,一直拿對方當自己的親孫對待。討著點好吃的,都會留給那個喊他爺爺的孩子。

有年冬天,原主生病發燒,老人撿到一床破被褥,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彆的叫花子盯上了。老人拚死抱著被褥,被人拳打腳踢也不撒手,最後對方無奈離開。靠著那床破被褥,原主才撐過那年大雪,苟活下來。

齊逸驀地感覺到臉頰一片涼意,伸手一摸,自己竟已淚流滿麵。想來,是原主殘存的情感作祟。

不過,即便沒有原主的影響,他也必須找到殺死老人的凶手。

因為,原主已經畫押認罪。而他現在頂著原主的身份,一旦被人發現他還活著,分分鐘抓回大牢。等待他的,不是被那個獨眼大漢再殺一次,就是午門斬首。

悄悄逃走不是不行,隻不過,等剛才那三個老者發現屍體不見了,肯定會報官。用不了多久,大街小巷就會帖滿他的畫像。

不想被全城通緝,令這次重生變成異世界體驗卡,隻有一個辦法。

破案!

那個獨眼壯漢或許就是真凶,也可能是受真凶指使。可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對方,談何容易。

“都已經畫押了,被問斬是遲早的事。但真凶連等到行刑日的耐心都沒有,所以,是怕遲則生變,想儘快將案子坐實、做死,讓這一老一少兩個替死鬼,背穩這口黑鍋。”

齊逸心底暗自分析著,目光在四處掃了一圈。

屋子不大,約摸三、四十個平方,門在左邊,右側牆上掛著一塊破舊的牌匾,上邊刻寫著四個大字[南城義莊]。

中間一字排開,擺著五口棺材,最裡頭的兩口都蓋了棺蓋。

齊逸之前躺著的那口棺材離門最近,老人在第二個,而老人右邊的棺材沒上蓋。不同的是,裡頭鋪了張白布,從布麵的起伏不難看出來,底下躺著一具屍體。

齊逸立馬走過去,掀起白布。

便見,白布底下躺著的,正是那具,無頭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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