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空間融合剩餘10天08小時)
蘇寒的防輻射手套按在廢棄醫院的鐵門上,掌心紋章與門上的鏽蝕錨形標誌產生共振,剝落的漆皮下露出2012年密錨計劃的警告:“非適格者禁止入內”。他聽見門後傳來嬰兒的啼哭,夾雜著老式紫外線消毒燈的電流聲——那是舊紀元幸存者在模仿地下工事的消毒程序,卻不知輻射塵早已穿透了他們的過濾係統。
醫院廢墟,消毒燈的哀鳴
王啟明的白大褂在走廊裡掃過剝落的牆皮,他看著臨時手術台上躺著的輻射病患者,傷口表麵覆蓋著結晶化的膿血,卻與張妻的共生細胞產生排斥反應。“他們在用酒精和抗生素對抗變異。”他的聲音帶著歎息,鑷子夾起的紗布上,還印著2025年某避難所的lo,“就像用火柴對抗海嘯。”
穿白大褂的女人突然擋住他的去路,手術刀在應急燈的冷光下泛著寒意:“你們的血清裡有變異體基因,我們不要這種怪物的血。”她的袖口露出三道刀疤,正是前七次時間線裡,極端組織“純淨齒輪”的入會標記。
蘇寒摘下頭盔,任由輻射雪落在肩頭,看著女人眼中閃過的震驚——他的肩甲上,焊著老陳用潛艇殘骸做的錨形裝飾,邊緣還留著未打磨的焊花:“三年前,我也以為純淨的齒輪才能存活。”他摸出母親烤的全麥麵包,麵包屑落在輻射雪上,竟催生出微型的熒光苔蘚,“直到明白,鏽跡裡藏著比消毒燈更溫暖的光。”
地下五層,共生體的饋贈
母親的縫紉機在溶洞教室飛速運轉,她正在用變異體甲片纖維編織消毒口罩,每片甲片都經過朵朵的結晶能力淨化,邊緣繡著幸存者孩子的名字。父親調試著從醫院廢墟帶回的老式b超機,屏幕上,張小雨腳底的錨形印記正在與機器的電流產生共振,形成詭異的星圖投影。
“這孩子的基因在改寫電子設備。”父親的手指劃過b超機外殼新浮現的錨形紋路,“就像把舊世界的齒輪,改造成新紀元的琴弦。”
朵朵懸浮在培養箱上方,將張妻的共生細胞注入老式紫外線燈,燈管突然發出溫暖的橙光,不再是冰冷的紫外線:“王叔叔,消毒燈在笑,它說想起了媽媽的毛線。”
血色紋章的陰影
老陳的雪地摩托在醫院停車場急刹,車把上的潛艇徽章突然發燙,他看見三個穿黑色防輻射服的人從頂樓躍下,胸口的血色紋章在雪地上投下扭曲的錨形陰影——正是中年男人提到的“純淨齒輪”成員。
“清除雜質。”領頭者的聲音通過變聲器傳出,手中的結晶槍對準醫院大門,“密錨計劃不需要生鏽的齒輪。”
蘇寒突然擋在門前,掌心紋章與老陳的潛艇徽章產生共振,在兩人前方形成半透明的錨形護盾。結晶槍的藍光擊中護盾,卻在接觸到母親毛線紋路的瞬間,崩解成細小的星芒。
“你們偷走了克隆體的血色能量。”蘇寒盯著對方胸口的紋章,那裡流動著前七次時間線的死亡數據,“但你們不知道,真正的錨點,是允許死亡數據裡混著麵包香。”
他打了個手勢,老陳立刻將雪地摩托的喇叭調成次聲波頻率,播放出母親給朵朵唱的搖籃曲。血色紋章成員的動作突然凝滯,他們的防輻射服表麵,浮現出各自童年時的溫暖場景:外婆的毛線襪、父親的修理鋪、母親烤焦的餅乾——這些被密錨計劃刪除的記憶,正通過鏽星的共振重新覺醒。
密錨核心區,記憶的重量
張小雨的嬰兒床突然升起,她腳底的錨形印記投射出醫院廢墟的全息影像,每個血色紋章成員的童年記憶都在其中清晰可見。朵朵的結晶手指點向他們的眉心,血色紋章的光芒開始動搖,露出底下未被汙染的淡色錨形。
“他們不是天生的極端分子。”王啟明看著檢測報告,這些人的白細胞裡,竟殘留著與張妻相同的共生細胞,“是密錨計劃的淨化程序,讓他們選擇性遺忘了鏽跡的溫暖。”
蘇寒摸出從醫院帶回的舊病曆,上麵貼著“純淨齒輪”首領的照片,拍攝於2025年3月,他的身後是堆積如山的抗輻射血清——正是蘇寒前世未能保護的物資。“他們被困在了前七次時間線。”他的聲音放軟,“以為隻有成為完美齒輪,才能讓家人存活。”
深夜,暗河的抉擇
蘇寒站在醫院頂樓,看著“純淨齒輪”成員跪在雪地,胸口的血色紋章褪成淡金色。他遞出母親織的毛線手套,手套邊緣繡著極小的錨形,與他們童年記憶裡的溫暖碎片重合。
“新紀元不是非此即彼。”他指著遠處地下工事的方向,那裡的燈光正以摩爾斯電碼的節奏閃爍,“我們的齒輪上有焊花、有毛線、有烤麵包的焦痕,但正因如此,才能接住從裂縫裡漏下的光。”
領頭者摘下頭盔,露出臉上的燒傷疤痕,那是前世在避難所外救人時留下的舊傷:“我記得你,在第七次時間線,你把最後一塊麵包給了我女兒。”他摸著毛線手套上的錨形,突然哽咽,“後來她死了,我就告訴自己,隻有純淨的齒輪才能存活……”
蘇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混色紋章與對方的淡金紋章相觸,醫院廢墟的牆壁上,突然生長出熒光苔蘚,拚出“回家”的字樣。暗河的水流聲中,他聽見老陳在對講機裡說,地表幸存者據點的燈光,正在連成完整的十二芒星。
“鏽星的褶皺裡,藏著所有時間線的可能。”蘇寒望向星空,那裡有十二道星芒正在彙聚,“而我們,負責讓每個褶皺都住著帶著溫度的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