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翊死死的掐著芬格爾,“所以你他媽是新聞部走狗?”
“糾正一下,”被按在床墊上的敗犬豎起油乎乎的食指,“應該說新聞部都是我的狗。”他咧開的嘴角還沾著薯片渣,活像隻偷了油的老鼠。
顧翊氣極了,“也就是說——我跟你說的每句話,都會變成守夜人論壇的爆貼?!”鐵架床隨著劇烈搖晃發出瀕臨散架的哀鳴。
“點擊量就是金加隆啊師弟!”芬格爾在窒息邊緣艱難地擠出聲音,“窮鬼有窮鬼的生存哲學”
“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處世之道!”顧翊眼底金芒暴漲,忽然瞥見門縫滲入的冷光在地麵拉出第三道陰影。
楚子航挾著夜跑後的寒露推門而入,運動服拉鏈嚴絲合縫地卡在喉結下方。芬格爾立刻蜷成蝦米狀慘叫:“麵癱師弟!救命!這位s級要謀殺師兄啦!”
顧翊的腳重重碾過對方後背,“你之前都叫他冷麵師弟,怎麼改口麵癱了?“
“因為我原以為他隻是喜歡冷張臉。”金毛敗犬突然挺屍般直起腰,“現在發現他是真的麵癱!”
“我也發現你是真的賤人!”顧翊抓起枕頭按向那張賤臉,羽絨紛飛中傳來沉悶的嚎叫。
“我加入獅心會了。“
楚子航平靜的聲線如同手術刀切開喧鬨。兩個扭打的身影驟然定格,芬格爾頂著一頭鵝絨坐起來時,活像個蒲公英。
“什麼?”
雙重驚呼震得窗框嗡嗡作響。顧翊鬆手跳下床,“不是說還要考慮一陣嗎?”
“正常正常,“芬格爾拍打著滿身碎屑,仿佛在舉行某種神秘除塵儀式,“咱們麵癱師弟這氣質——”他忽然雙手合十作武士刀狀豎在鼻尖,“簡直就是為了獅心會量身定做的。”
楚子航解開運動腕帶,“他們在論壇發現我的評級,今晚約見諾頓館後達成了協議。”
“入會福利呢?“芬格爾突然像嗅到肉味的鬣狗般湊近,“免費煉金武器保養?優先任務接取權?還是能預定漂亮女會員的下午茶時間?”
回應他的是楚子航搖頭。
“那總要搞點儀式吧?”芬格爾不依不饒地扒住上鋪欄杆,“比如在初代會長畫像前歃血為盟?或者把名字刻在什麼地方?”
“下周諾頓館宣誓。”楚子航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兩口。
“無聊透頂!“芬格爾轟然倒回床鋪,“知道學生會入會儀式多硬核嗎?裸奔!繞著安珀館跑三圈!”
顧翊正在擰開的汽水瓶噴出白沫:“玩這麼大?”
“你以為呢?”芬格爾說道:“月光流淌在年輕人緊實的臀大肌上,那是自由的氣息!是青春的讚歌!”
“所以你也”顧翊的眼神逐漸飄向對方鬆垮的褲腰。
“當然!”芬格爾驕傲地挺起胸膛,“我特意挑了新月之夜,堪稱暗夜裡的幽靈跑者。”
始終沉默的楚子航忽然轉頭,淡漠的瞳孔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愷撒·加圖索也參與過?”
“何止參與!”芬格爾突然用詠歎調拔高音階,“那位貴公子扛著獵刀衝在最前麵,月光在他屁股上鍍的銀比他那把狄克推多還亮!用他的說法,就算裸奔他也得拿第一。”
顧翊搖了搖頭,“我寧願被死侍追著啃屁股,也不會參加學生會,太炸裂了。”
“那你要參加獅心會嗎?”楚子航突然說,“他們托我轉達,獅心會的大門永遠朝s級敞開。”
“不了,我真的不想參加任何社團。師兄你是了解我的,我這人天生喜靜。”
楚子航頷首:“好。”
芬格爾此時在上鋪悠悠開口:“那可不,您是s級,本來就在學院的食物鏈頂端,當然不用加入某個組織。”
“對了芬格爾,”顧翊抬頭,“你不是有守夜人論壇的後門嗎?把有關我帖子全刪了。”
“這不成!太明顯了!”芬格爾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彈起,“副校長發現後門漏洞的話那不炸了!我還想靠這個發財呢!”
“包你這個學期的夜宵,不過你得保證宿舍的衛生,還有你自己的衛生。”
“成交!”芬格爾瞬間化作撲向鍵盤的鬣狗,指甲敲擊聲密集如暴雨,“爸爸您要刪到哪種程度?熱搜前十還是前二十?還是全刪了?”
“全刪了。”
顧翊望著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已刪除]標識,忽然聽見金屬罐被捏癟的脆響。芬格爾正叼著吸管嘬最後幾滴可樂,活像隻舔舐蜜罐的棕熊。
“對了師弟,要不明天晚上的夜宵您提前到中午吧?”芬格爾把易拉罐捏成抽象派雕塑,“正好我也得去聽昂熱老頭的課。”
“你他媽也上這門?”顧翊又要炸了,“留級生需要重修《龍族譜係》?”
“準確說是第三次重修。”芬格爾豎起拇指,比出閃耀白牙,“對了,麵癱師弟,這節課你選了嗎?”
楚子航搖頭,“據說這門課很難,校長卡論文很嚴,很多人會選在大三大四課程壓力輕鬆些時選。所以我先選修的是《龍族與世界神話史》上午十點開課。”
“失策啊!”芬格爾捶打床板如喪考妣,“我還想多騙一個陪我重修呢。”
“你不是說這門課大一選比較好嗎?你不說大一比較輕鬆嗎?”顧翊聲音冷如寒霜。
“我不這樣說,師弟你不會選啊。”
“芬格爾!”顧翊暴起跳上芬格爾的床鋪。
303宿舍裡飄蕩著殺豬般的哀嚎:“謀殺師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