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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言忽聞忽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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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浸泡的感受實在不佳,你的感官能夠反饋一定程度的訊息,但你無法完全將之接受,隻是麻木的,僵持著,嘗試著,在空白的紙張塗塗畫畫透明的筆記。

[路楊歌疊加重構遺忘不知名記憶]

幽藍至深的冰層顛倒,冰山直迎閃耀光點折射出常態下的瞳孔。

“我,能再教導我一次嗎?”

大腦在一瞬間以不知名的手法把冒出的積蓄一口氣的清空,就連心臟都來不及覺察的急速高效令路楊歌獨獨回享驟然掏空的茫然,他不會嘗試去回憶還是打撈,正如他不會去思考所丟棄的是何物。

似乎忙不迭的行徑把記憶與情感也丟去了不少,不過沒關係,並非全然抹除的斷層會由認知與回憶拚湊出模糊的橋廊,祂們的主人不會用全方位掃描的認真去辨識那團團迷霧。

金發先生。啊裡亞爾,啊不,傑朗先生。

“傑朗先生?”

路楊歌又喊了一遍,一對帝王綠終於正視了他。

“啊,抱歉。”他歉意的將手覆在左胸“我們繼續吧。”

“對了。『你叫什麼』”

殷紅的水漬濺在字眼上,有生命一般將其侵占,同化,在路楊歌的“眼中”鮮血淋淋。

黑暗打出的字詞正在顛倒。

……

不  要  交    出     名 字

“您還是喊我實習生吧。”他突然渾身輕鬆的感歎“反正,也沒有用。”

少年人微笑著。

不是嗎?

傑朗先生也笑了,眼瞼與眉毛下垂,似乎有些遺憾。

“至少在這裡,我會儘力教導你的。”金絲楠耀眼的紋理仿佛攀附他的皮膚,他卸下某層外衣並將之交付路楊歌的手中“也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他全盤托出。

當下正處意識誕生的第七年,意識的使者撕開麻木世界久久積壓的病灶,喚醒了目前已知的兩種扭曲。

一名逃避,而為譫妄。

在鮮血淋漓的傷痕中崩潰的生靈投身於現實外的幻夢鄉,祂們的渴望投射於現世,改變原本的形體,貌相大多奇異而古怪。

“不過放心,全全將自我囚困在牢籠間的祂們已經不怎麼能感受不到肉體的痛楚。”

踏出電梯,走過層層蜂巢的壁障,傑朗先生引導路楊歌以修複電梯相同的手法解開變化的鎖,這一次,少年沒有陷進去。

在第一眼,路楊歌有些難以描述自己驚出一絲感觸,便拋開靜看這株骨花的信息。

之所以這麼說,這人,如果還是人的話,他確實像是在脖子以上種著一朵未開放的花,這已是路楊歌能尋得美化而貼切的形容。過度拔起的骨骼直的仿佛將要崩潰的搖曳,但並未發生坍塌,饒是刺破的皮肉在每一次的拉扯間破碎,模糊的紅沫翻白,不時花粉一樣的抖落。

“丹尼爾·丹尼斯,光之城盧米埃爾的新公民。”

順從傑朗視線的方向,路楊歌讀取門上電子板的字詞。

他  不應   該  會   ?  、  ?

他無暇讀取那句困惑的內容。

【丹尼爾·丹尼斯,在工作人員自我介紹後回複的姓名,除此之外他拒不回答任何提問。焦慮時會激烈搖晃自己的脖頸,危險程度為c+,需注意不要讓其打在身上。

經情報,丹尼斯出生及四歲前的童年生活於盧米埃爾廢都之外的邊緣林,天生靈脈畸形造成外貌極度醜陋並在兩歲左右感染黑色粉塵,原本畸形的靈脈進一步異變,釋發的信息素令大多數靈能者及普通人感到下意識的厭惡,其在四歲時被家人趕出,曾遊走於垃圾街、化外地。

在丹尼斯十七歲,盧米埃爾補充人口及勞動力大量招募邊緣林及化外地的遊民,丹尼斯也在其中,市內生活的八年裡丹尼斯多次尋求工作未果,沒有固定收入,常晝伏夜出,居於地下車站或下水道。

…………

………………

丹尼斯極度在意他人的視線與語言,會為此陷入情緒極效化,不會主動攻擊他人。

……令與之熟悉的f321員工將其壓迫到極致,最激進且唯一的反抗是敲碎談話提供隔的木桌,並弄摔了椅子。目標在事後表現出極端的恐懼和驚慌…………無論外界如何刺激都不再能轉移他的注意,直到注射平常4倍量的麻醉才使其安靜下來……

………………】

事後清醒的他第一在乎的是自己弄壞的桌椅,直到員工在他麵前將之恢複原狀才解除驚懼狀態……

路楊歌看他。

他看不見他,他再也看不見他人的目光,重塑的骨頭和血肉真如花蕾封閉耳目,他抗拒世外的一切一切,再也沒有東西能夠令其打開防護,然而將脖子拉得如何長,他也無法真的脫離人世,他拉至地麵的手臂和手掌以根須的形式紮根,在鋼板不存在的縫隙中摳挖出溝壑。

祂們仍能被現實壓迫。

路楊歌突然聽見一句話,思緒壓不住的噴湧。

逃避有用,可它不能夠永遠有用。

你仍活在現世。

囚籠亦在籠中。

太多的思緒和情感,路楊歌隻能收容祂們,冷靜道“我該做什麼。”

金白色的導師於汙穢的泥潭間以欣綠的葉指引。

完成工作。

提取。

這裡不負責治愈。

路楊歌消化這句話的分量,不那麼重。

這裡負責榨取。

改善心態,組織信息,編寫語言,路楊歌從門扉靠近亮綠色的屏障。

呼——(深呼吸)

“小醜,到這來。”

心臟,有點疼——

“聽說你來自盧米埃爾?恕我直言,你看起來隻會是下水道裡撿著腐食的老鼠,以你的形貌恐怕還攜帶疾病吧?”

每一下的轉動都在抽打……

(消音)

血花,在撕裂、頭顱,啃噬自我。

可怖的藍浮帶起漆黑的粒子粉塵,麻木的提燈撬開壁籠超乎想象的吸食那荒唐的溪水,更為鮮亮的光從手臂,燒穿他的眼球。

鏗——

是少年驚懼的丟開手中的提燈。

他眼中世界的冰川與海浪博弈,轟鳴之後的浮冰遊至儘頭。

魚上了岸

猴立起足

雷帶來火

黑潮席卷的碎片點亮星光。

咳、

咳咳——

!!

『他』終於上了岸。

傑朗善待少年,輕撫他的後背與挽著的脊梁,漠視對方蜷縮如球。

他會記得多少?

噢~

他應該用更嚴謹的句子。

他感知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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