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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越覆滅的灰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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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實中,人生的序章的那一片空白,直到劃下終止的一行,其中我所想的,答案並不重要,結果不重要,過程……也不重要】

【我們呐喊,狂奔】

【行於狹隘,開於滯礙,橫於斷絕……永遠永遠,前仆後繼,即使當下乃至明日來看,它並無意義】

【這是場心與時間的長跑,我們的敵人,隻有我們自己】

【不要害怕,我們,本就奔往一無所有】

……

該怎麼說呢?

這樣說吧。

從現在算起的半世紀之前的二十年是歸於【意識】統治的時代。

沒有人知道【意識】最初的模樣,沒有事物以如何形態記載“她”的往日,這是與【k】相近而全然不同的另一種極端。正如從金倫加鴻溝源源不斷的河流,無人在意它從何時誕生,而現實祂們早已密不可分。

從微末的細節乃至理所當然的日常開始,四方議會在烈火烹油的矛中血肉間融化,秩序在冰冷的高壓間搖搖欲墜,繁榮在混亂的戰火上熊熊燃燒,靈魂在趨同的輪廓裡默默無言。

時代施加於人的絕望造就了一個小女孩,在常人標準間再平常普通不過的苦難,換據話說,也意味著深淵之下亦有深淵,她曾有幸被一隻手抓住,卻將照耀自己的星星,一同拖入萬劫不複。

而我個人認為,使徒與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生命行為方式,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區彆。

身體反饋感受,感受形成情緒,情緒操縱行為,行為又由心來決定。

隻不過,使徒會定格思維消散之時所抓住的情緒,並將之貫徹。

或許正是“死亡”所灌注的絕望,才使得【意識】至始至終沒有拋出負麵以外的信號。

【意識】加注人心的絕望不過加速了四方時代的崩解,最末的時期病入膏肓,人們在虛假的和平下封閉自我,任由自我沉淪於泥沼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直到那日,為黑泥包裹,窒息到麻痹的心臟終於在突如而至的烈陽下,將與陰霾一並湮滅的奮力跳動的那一刻,靈魂才終於在短暫的得以幸存間稍加喘息,並且——人類在那一日,正式直視了時代與自我的“絕望”。

有人抬頭,傾儘全部鑿光開路;有人低頭,砥礪前行不沉陰影。

在死蔭之地裡,發生之事永遠在重複發生,在這一座小小的島。

三種希望

理想者起於唯我心,為求治愈眾生點亮絕望。

欲洗淨一切汙濁終迷失無私,化身死神造就地獄。

此地為霧,其霧為血。

是為遺存,是為扭曲故土。

三種意誌

異鄉之人迷失此地,終是卷入漩渦無可脫身。

唯以死神割掃薪材重燃灰燼,微弱心火傳遞往後。

死者長已,生者偷存。

都不過一句:活著。

三種心願

成長者成長為異怪,循弱肉強食偏與天掙命。

可適者模糊不定追逐至負擔,積重又入難返末路。

刹那的王,終毀的國。

一個家?沒有家。

“對了的人沒錯,沒錯的人也對了。”月灣的女兒漠然的搖頭“有人贏了,有人輸了,但全都儘力了。”

後腦被什麼扣住,以及那木然的聲音。

“請不要隨意走動。”

她頗為遺憾,那隻是一個人偶。

“多虧了你隻是一個人偶,西莉亞小姐應當會讓天空失明一番。”

這裡是黑塔,是一座錨點,廢棄的,在退潮後尚且保留框架的塔——塔的主人是墨菲斯托。

因為唯有墨菲斯托才能真正掌握這座塔。

“十五年了,舅舅。”索菲亞逛完所熟悉的房間,有的完好,有的空缺。十五年前,傾頹毀去了家最初的日常,十五年後,她已是認不得故鄉的麵貌。索菲亞認出這位死去的亡靈在很短的時間,因為他的容顏依舊,停留在十五年前,他被毒殺的那一刻。

“您終於搶到了一部分控製權嗎。”

凱末爾·墨菲斯托,他有著墨菲斯托家特有的紅發,碧眼,隻是紅,紅得深,碧色並非來自清水下深遠的遙望,而是綠藻遍布的底坑,他的皮膚很白、很白,不是血親常年不見光,而是死去的灰敗。

他本該死的。

“墨菲斯托的血脈是魔鬼留下的軀殼。”他開口了,嘶啞的,搖搖欲墜的齒輪“我曾以為這是個笑話,以為是邊緣和神秘才有的疾病,但謠言終究不是空穴來風,墨菲斯托確實擁有難以描述的,精神和夢境的力量。”

妹妹的長女,已經有了她姿色的索菲亞微笑著接下“您是在死亡的陰影下爆發,如果您當時還有意識,您可以做的更精妙,畢竟母親說過指揮官曾評價:您的悟性還是不錯的。”

嘈雜的音波,那是一段笑聲“指揮官?比墨菲斯托更不愛光的盲人?”

沙啞的白噪音穩定成言語“但我也得承認,她直覺指向的方向是對的,她賭贏了所有。”

索菲亞說“但也失去了全部。”她撩開波浪的發絲“所以舅舅你絕不承認,才有了竊奪的想法。”

高大的男子擺擺手“隻是沒你母親下手的快。”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斑斑的深色沾染整個掌心“但我的命確實比她好上許多。”

她死了。他死後五年,為他的叛逆之舉奔波的她卻在塵埃落地的前夕死於一個瘋女人,一把小刀,水果刀。

二十多刀。

還有一個摸金的流浪漢和一塊石頭上。

他歎息般發出破風的聲音“我們似乎都逃不開被掩埋的命運——”

“我記得母親厚葬了您,許多部下為您哀悼。”

聽不清意味的話語說:埋土裡,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配合我。”

他恢複了冷靜,這位舅舅從來不會多愁善感太久。

“不怕我做手腳嗎?就像我當初欺騙了妹妹。”

那幅背影走進黑暗“我現在在你的眼裡看不出良心。”

索菲亞意味不明的哼笑。

這是一座塔,一座傾頹的塔,塔映射於那座倒塌的高塔,埋葬所有情誼,開啟終末序幕的廢墟。

那處廢墟還在那,它還是佇立著。在那空洞下,樓梯如圓舞曲的開幕,邀你入內。

梅十三等了十五分,掐表的。

才從小道裡出來。

大廳變作客廳,藤做架,花做板,很有東邊大森林妖精的居家風格,想是因為建築者擁有太多靠近妖精生活的記憶。

“請坐吧。”

她是一個很無辜的人,那雙眼睛在訴說無知無覺;她的發白是那麼白,死寂的白,眼睛是那麼紅,為血海包裹的紅月之影。可她很無辜,水汪汪的,波光粼粼的,仿佛全身的水都倒映在那。

水芙蓉的姑娘在打招呼“快來——”

梅十三甩手走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一屁股壓上花瓣,層層疊疊的軟構築硬,坐在棉花上一樣。

小白花微微一笑,似是柳葉飄浮“謝謝你。”

梅十三聽足了這位的來曆,她是最後一位塞普克,是曆代普賽克所拯救的,也是“自己”搶救回來的,一個極度渴望愛,釋放愛之人。

她永遠不會拒絕合理的需求,隻要你有一條巧舌,一個妙口,你可以哄她做任何事。

隻要得到她的心,她就會無比聽從;隻要施予愛,她就會拋棄猜忌;隻要說一句,她就會付出一切——

——這就是塞普克,低成本高回報的蝴蝶之種。

無人知曉誰人將這樣的高穩定複製體投擲妖精之森,也無從細察往日所求所欲,但現人已經嘗過了甜頭。

塞普克的善良,塞普克的潛力,塞普克的依戀

塞普克的盲目,塞普克的偏執,塞普克的追求

隻要愛她,就會得到她的心,就會得到她的一切,她會為所愛付出一切。

不儘的標本,免費的幻夢,現成的說明……

一代又一代的人接手這免費的種子,等待哪日豐收之季……記憶無儘,輪回不休,終於超越靈魂負荷,蝴蝶折翼。

從一代意外,蝴蝶反噬,再無蹤影,至這一位,在改名梅菲斯特前的塞普克。

她與她們一樣無辜、無知、無覺,在超越承載蝴蝶因果極致的環境間,於繭中腐爛,腐爛的液體得到重塑,從扼殺間存活下來的奇跡,也是怪物。

梅菲斯特依然渴望愛,釋放愛;也在憎恨愛,厭棄愛。

隻是前者明顯,後者隱秘,連她自己也少有察覺,難以自控。

正如凶兵惡器嗜血噬靈,根植本能,根植靈魂的本能。

其實把她放逐到永無島本質是為了無期的監禁,她太危險了,危險的心智,危險的行為,將之化做現實的能力和才華。

從那場談判,為了給各方一個滿意,她本該死,可她無罪啊,她甚至是救世主,獻祭品,可她隻能是一個廉價的可憐蟲。

隻有那一隻蝴蝶,還有那人死保了她。

將她埋在這處歇火之地,要麼與灰燼長眠,要麼與星火焚燼。

然而她將要翻越死蔭之地,翻越這處覆滅的灰燼。

——帶著脆弱的星火一起。

梅菲斯特覺得少女梅花的笑顏更加神秘莫測,她見過太多次了。

可,萬一呢?

她的渴望盈滿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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