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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唯有沉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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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

非常擁亂——

與常日不同的、狂躁?

是了,是這份失控火焰將她逼出水泥築的房屋。

為什麼?

她隻是想參與音樂祭。

不,音樂祭不該如此。

祂可以在繽紛的色彩任意轉換,而不是不可轉圜的淪為一灘黑泥。

這是不對的。

她嘗試上街,這是在第一發彩禮響徹前,這是絕無僅有的。

“哦,天……”

嬋娟又感觸到了,火燎的疼痛。

蛇的陰冷攀爬在她的周身——她本以為她再也不用感觸這些。

她嘟囔聽不清的音色。

噥……

好在有一處錨繩向她拋去。

“是好好小姐——快來小鬼們!快帶她離開!”

嬋娟知道的。

這處炭火的炙烤不同於深處的混亂和激流,小鳥們唧唧咋咋的節奏叫人苦悶但不透心。

“好好,我與你們走……”

自知拗不過的嬋娟老老實實在這片托舉間挪移,她不討厭小孩兒,可這一段路程著實有些難過。好在領頭的機靈幼犬出麵使得她得以了解詳情,女童吐露的稚言在早已經刨析過這房屋,並親身經曆過風雨的嬋娟理解下,撥開體表的服裳,順著那些不體麵紋路傾倒。

在存亡的篩選前,保守者一麵否定一麵向前。在此前提下,她與祂們之間終於自由的達成微妙的默契,祂們也為停在過去的舊人保留最後一絲體麵。在她、她、他、最後的她也逝去,保守者們直麵一片大好前景,隻需要跨越那新生的恐懼,可惜祂們不敢,而膽怯拖到再也不能,所以祂們一麵讚歎那些美麗的力量,又一麵嫌棄對方的不識時務,兩麵矛盾下,隻能陳腐著以規則和理念作脊梁,儘力支撐起自己對外的“體麵”生活。

嬋娟記著初訪一處府邸的情景。那人害怕,所以憤懣,因為傲慢,故而厭惡;可他也對口中的畜牲敬畏有餘,對毫無血統的低等人禮待有加,對暴發戶的不潔女俯首連連……他曾在高台上對自己的能力付出很強的讚譽,但也對她身為天缺者的本質充滿鄙夷。

那麼新一代呢、更活潑的人民呢?不,或許祂們熱愛生活,但也如燎原野火。人民之心早已為生而力竭,卻不可膽怯,無從膽怯!祂們不能靠近,那化虛為實的太陽背後投射而下的陰影已然翻江覆海。

最初的和平,是在穩固地基上各自拚接的一個危房,能避雨的隻有自己舉起瓦礫,以及她親手哺育的血傘。

可現在,調和者與虛偽的“理性”做出了決裂的宣告,保守者索性點破苦難背後的真相。

最緊張的關係在最矛盾的環境裡引爆。

來來往往,終是最抽象、最全麵的概括成一個核心:來吧!選擇吧!集體還是個人!自由還是解放?若你站隊其一,又該如何麵對過去的遺跡?

她有選擇,但不能知,不能願,不能想。

所以她舍棄舊日的真名,拋卻往日的情誼,隻攜著最後一壤淨土到森林去。

“所以好好姐姐,現在外邊好危險噠!你先在咱的秘密基地避避風頭,等哥哥帶回消息再回家吧——”

音樂祭極有可能泡湯。

嬋娟應該憤怒,但她隻覺冰涼。

她喃喃著“下雨了嗎?”

小鳥撲棱翅膀“是的!有點小雨……”

這雨,下得太久了些。

算了。

“我這還有些糖,大家一起聊聊天吧。”

她不想再做打算了。

有人維持平靜,有人點破窗戶。

在常人不可接觸的核心區,鋼鐵鬆林的根係之下,盤纏的電路幾乎燒起,字麵意思上的,熱氣擠壓著從鋼鐵縫隙間衝出,或是在表層騰空的白霧。

“第四十三次……呼,你要不休息一下?”

安吉羅斯縷縷並在一起的發絲。

“你看起來,像是要融化了。”

收容所就在研究所的上部,根係還留著許多還未完全廢置的儀器。這裡是艾琳休眠的地方,也是最後的實驗房間。

她們組裝起來說是蒸汽機也不為過,如果艾琳不是那個負責高壓蒸汽的鍋爐。

“我並不會融化。”沒有臉的女子在一眾鐵間開口“解析原因,器械久年未經保護,我亦在‘老去’,不足以長時間最大功率,但可分化階段一一達成,過熱是正常現象。”

安吉羅斯笑得僵硬“不,我是在關心你。”

“我已最高效啟用散熱,不會崩解,也不會死去。“

安吉羅斯:不,你理解的有點太過了……

“主管,我準備好了,請進行第四十四次躍遷。”

金發男子看著她,轉而歎息“安吉拉要是這麼高效的折騰自己我肯定打她手心。”

“主管,父女相處與話題並無直接聯係。”

安吉羅斯:有的時候真的想打她。

“準備。”

“我準備好了。”

沒有表情、沒有聲音,鋼鐵的束腹帶限製全身僅留下微弱的震顫,電流和氣霧混在一起,時有爆發的危機感。

“呼……看幾次都還是很炸裂……”

安吉羅斯隻覺腦袋總是不合時宜的回想,金屬白房的垃圾裡最不為不堪的碎片。

快點成功吧,讓那些該死記憶從他腦袋裡消失!

鋼鐵沉默的回應。

“哈——準備第四十五次……”

還是差上一些。

安吉羅斯有些暈,不然腳的上方為什麼很輕?他有些困,眼皮不累,是神經在下傳命令。

呼……

腦海萌生的字體七上八下。

到底差在哪了?

【哈哈】

安吉羅斯嚇得一身冷,昏睡什麼鬼的隻餘下滿身驚愕。

【差點什麼?你不是知道嗎?】

又是那玩意,無視無視。

【差的是她啊】

安吉羅斯不知覺的發現自己距離操作杆隻剩一步,他驚覺的明白祂的意思,或者是,自己的想法。

【你們很近啦,很近很近,已經容不下分段】

“隻能一錘定音。”

讓艾琳超負荷運轉。

“她會死。”

他嘗試讓自己維持清醒。

【她不會死】

“她會。”

【不會,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兩把錘子的音擊在一起。

不是嗎?

本能的,安吉羅斯驚嚇的回身。從何時開始,束縛在鐵架上的女人落下地,大或小的管子插在那具身軀的脊梁、肢杆,她看著就是個不可承受的病人,欲要拔去插管尋短。

“等一下……”

艾琳已經撥調儀器的功率,夾板跳開的聲色和電流的雜音一起湧入。

安吉羅斯感覺自己碎了,斑駁的雪花掙紮著恢複。

安吉羅斯知道什麼碎了,空間正在塌縮著,重鑄著。

安吉羅斯知道成功了,可無疑是賤賣的成功,這明明是該拋的利落的失敗!

他站在那,沒有靠近,滾燙的蒸汽煮得他皮膚下的肌肉都在顫抖。

他再一次看見了。

那些堆砌的、反複的、一往無前的。

是他想差了,也是他低估了這位的決心。

某個聲音仍在喋喋不休。

【所謂歲月,不止有過去和現在,還有未來】

【時間和曆史的車輪會因路上的波瀾而改變方向,但絕不可能因誰而把控或停止】

【一切一切,不過唯有沉默】

【你會再見到她】

【正如第一次見到她那般再一次認識她】『閉嘴』

安吉羅斯。

黃金鑄造的男子沐浴陰影,唯有瞳眸依舊銳利,那是融金的夕陽色。

『你真的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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